雲煙和軒轅執並肩走進前院,前廳的門敞開著,屋中有多道陌生的氣息。
「她來了。」
羽靈一族年輕的天驕羽百游,神情一振。
少年面容俊俏,帶著幾分激動與好奇,直勾勾盯著門外,那一抹紅白相間的倩影。
其他也難掩激動。
頂著他們的目光,雲煙緩緩進了屋。
「抱歉,讓各位久等了。」
「沒有沒有,我們也才剛來不久。」羽百游急忙道。
羽穆橫了他一眼:「收斂點,別把人嚇著了。」
「哦。」羽百游應了聲,雖然有所收斂,但眼睛卻仍控制不住地在雲煙身上打轉。
這是他們流失在外的族人呢,而且還是女孩子!獨自在外長大的女孩!
全族獨一份!
怎能不讓他們激動?
羽穆暗暗搖了搖頭,不再理會身旁眼巴巴,跟小狗似的小輩,抬眼看向雲煙身旁的男人。
「突然登門,還望帝尊莫怪。有些事我們想和雲炎單獨談一談,不知帝尊可否行個方便?」
雲煙眉頭一皺。
「好。」一道喑啞的聲音先一步響起,軒轅執偏頭看著她,傳音:「他們或許和你的父母有關,極有可能是你的族人。我一個外人在此的確多有不便。我去外邊等你。」
一聲外人,聽得雲煙心頭頗有些不是滋味,剛想說不用,她的事犯不著避著他。
可男人的動作卻更快,說完便徑直轉身出了門,更是貼心地為他們布下結界,而後在院中那棵茂盛的靈植樹下的石凳上落坐。
似乎是覺察到她的視線,男人隔空看來,朝著她安撫地笑了笑。
那乖順,善解人意的樣子,看得雲煙心裡越發不舒服起來。
守在大門處的雪域侍衛猛一看見靈樹下那道身影,也不由得吃了一驚。
「尊主怎麼獨自出來了?」
「我還以為尊主會在裡邊陪著尊后呢,畢竟這三日,尊主可是一直守著尊后,一步也沒有離開過。」
他們低聲議論著,只覺得費解。
聽到這些人聲,男人眼中有笑意隱過。
裡面的,極有可能是小姑娘的族人、族親,他當然要聽話一些,如此方能留下一個好印象才是。
更何況,不這樣,怎能叫他的小姑娘心疼他呢?
羽穆倒也沒想到堂堂雪域帝尊會這般知禮,心中暗道:傳言果真不能盡信,至少這位並非如傳言中那樣,獨斷霸道。
但他也看出了少女的不悅,忍不住解釋:「之所以請帝尊出去,是因為接下來你我要說之事,關係到我羽靈一族,不方便讓旁人聽見。」
雲煙收回視線,點了點頭:「可以理解,但他和其他人不一樣,他於我,不是外人。」
羽穆愣了愣。
她對帝尊,未免有些過於維護了。
但眼下卻不是說這事的時機,他只道:「你似乎對我們的出現,並不意外。想來,你應該也知道一些事了。」
雲煙沒否認,看著他們。
「沒猜錯,各位突然現身洛城,是因為我,對嗎?」
羽穆面帶讚許:「不錯,我們的確是聽說了你在第一輪比試中的種種事跡,方才離族來到此處。你的特殊體質,這三天以來,我們也都在宅子外看見了。只是」
他頓了頓,手腕一翻,一塊菱形的玉盤出現在他掌心。
玉盤中央鑲嵌著一枚琥珀色的特殊晶石,四周纂刻有交織的凹陷紋路,不像是陣法,更像是某種神秘的術法。
紋路匯聚的中心便是那枚晶石,而另一端則連接著玉盤底部邊緣的一個圓形小凹槽。
「有些事還需要更謹慎的驗證一番方才能真正確認。」
說著,他忽然以靈力劃破自己的手掌,一滴滴殷紅的血液滴落在那凹槽中,血霧頓生,沿著那道道紋路,向晶石匯聚。
晶石內頓時有血光涌動,顏色漸漸變得赤紅。
「這是我族傳下來的測緣靈石,只有擁有我羽靈一族血脈之人,才能與之感應。你不用擔心它會傷及你的身魂,只需將滴幾滴血上去便可。」
雖然他已經有九成九的把握,可事關族中血脈,哪怕是千分之一的可能,他也不敢賭。
雲煙放出靈識深入玉盤。
的確沒有發現什麼危險。
她利落地劃破手掌。
鮮血滴入的瞬間,整個玉盤爆出耀眼的赤紅光暈,與此同時,玉盤嗡嗡震動,像是要從羽穆手中掙脫一般。
「怎麼會這樣!?」羽百游等天驕驚得直接從椅子上彈了起來,瞠目結舌地看著那光芒爆射,仿佛瞬間活過來的玉盤。
「我還是第一次看見測緣靈石變成這幅樣子。」
「難道是測驗失敗,遭到靈石的排斥了?」
「你是傻的嗎?真的失敗,靈石就不該有一點反應!可它反應這麼大,這哪裡是失敗!分明是成功得不能更成功了!」
「族裡新生的幼兒哪個沒有測過?也沒見誰是這個樣子啊。」
幾人爭論不休,而羽穆卻像是沒聽見般,一雙眼死死盯著手中極不安分的玉盤。一直到光芒散去,玉盤重新恢復平靜。
他才緩緩抬起頭,看向雲煙,神色似驚似喜,又帶著滿滿的不可置信。
嘴唇翕動著,喉嚨一陣發乾。
「你你今年多大?」
突如其來的問題,讓雲煙怔了一下,看看他,又看了看緊盯自己不放,神色古怪的幾個年輕修士。
她如實道:「再過兩個月,便滿十九。」
「十九十九近二十年前」羽穆喃喃著,「是了,對上了,時間剛好能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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