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石碑上的任務數不勝數,但是一連四五件治癒藥草的任務被人接取,還是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尤其此人連著南靈兒發布的任務也接了下來,更是有些蹊蹺。
一些對藥草頗有研究的弟子,或許敢接下那些積分任務,然而南靈兒發布的任務,鶻門之內誰不知道不過是尋找替罪羊而已,根本沒有任何能夠完成的機會。
不過李遙選擇的是匿名接取任務,其他人並不知道是他,也只是紛紛猜測或許是內門的哪個弟子,甚至是長老院的人。
開雲城,一座七彩玲瓏塔,藥劑師公會的分會之地。
三層,啟鼎殿之中,幾個男子緊張地睜大了雙眼,一動不動盯著台上一個消瘦的少年。
只見這個少年神情肅穆,將一隻手輕輕地按在啟鼎石之上,牙齒咬著嘴唇,等待著最後的結果。
「甘澤,鼎色彤紅,存乎十三息,本命藥鼎開啟成功!」台上一位老者捋了捋鬍鬚,滿意地說道。
台下那幾名眉頭緊皺的男子聽到老者的宣判,響起了歡呼之聲。
甘澤走向台來,臉上喜不自禁:「海大哥,骨大哥,謝謝你們,我開鼎成功了!」
「哼,俺可是說了,你這次要是再不能成功開啟本命藥鼎,俺就要把你扔出去餵狗了!」
說話這人身材魁梧,笑容給人一種憨態可掬的感覺,正是海山盟。
「哈哈哈,不過這一切還是要感謝李遙兄弟,沒有他那三十塊藥石,我們至今恐怕都翻不了身,更別說讓兄弟們開啟本命藥鼎了!」骨莫生也是喜悅無比,開口說道。
海山盟眉頭一挑,大聲說道:「是啊,也不知道俺兄弟如今過得怎麼樣,是不是已經進了那鶻門。」
「哎,不提了,咱們趕緊去鬼頭山,海蒙說那裡出了不少低級藥草「鬼牙葉」,這個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咱們可不能錯過!」海山盟嘆了一口氣,開口說道。
「是啊,鬼牙葉雖是低級凡草,但是市面上卻極為少見,相比一些中級凡草都要貴重,不過我們至今沒有簽約藥劑師,須得好好地謀劃一番才是。」一個與甘澤有幾分相像的中年人附聲說道。
「恩,甘兄弟所言極是,那鬼頭山我們都沒有去過,自然要制定一項周全的計劃!」骨莫生也點了點頭。
隨後,幾人便離開了啟鼎殿,回到他們臨時租用的一間房間之中,開始認真地討論起來。
外門晉升院之中,一片靜謐無聲,只有那些用來切磋的比斗場圍攏了幾個弟子,整個院子罕有人跡。
一旦選擇進入晉升院,自然是為了成為鶻門最看重的內門弟子,因此,晉升院的外門弟子對於修煉顯得極為刻苦,每一個人都卯足了勁,期待自己在三年一屆的外門大比之中獲得進入內門的資格。
右邊一排宿區,最靠左的房間之內,一襲白衣的侯年此刻仿若一根木棍一般杵在那裡,臉上陪著一張笑臉,目中儘是諂羨之色,身子一動也不敢動。
侯年的這個表情若是被外門弟子看到,定然會感到不可思議,但是順著侯年的目光看到他面前的這個人,恐怕這種想法會立刻消失。
房間內,站在侯年面前的不是別人,正是內門弟子黃啟元,又是大長老的記名弟子。
黃啟元早已擁有二級藥師的實力,侯年那不過七級藥徒的實力自然是不在話下。
「聽說你們外門來了個弟子叫李遙,而且還是拿著南靈兒的那件信物,是麼?」黃啟元神色淡然,十分平靜地問道。
「恩,此人的確是拿著南師姐的信物才進入外門雜役院,而且,他更是藉以南師姐之名,讓師弟也不得不放棄那五顆碧禾草的草籽。」侯年老老實實地回答道。
黃啟元嘴角一揚,微微一笑,接著說道:「南靈兒不過是師尊的傀儡,而且天性頑劣,不足為慮,倒是三長老近日不太平靜,整日關在屋子裡配置奇怪的藥劑!」
「師兄,有什麼需要師弟去做的儘管吩咐,你看要不要把這個李遙給……?」侯年目光一緊,低聲問道。
「嘶,一個外門弟子,估計也翻不出什麼浪花,不過南靈兒的信物還在他身上,你還是拿回來,至於怎麼去做,自己把握就行,記住,現在大長老坐鎮鶻門,單是內門弟子便有千人之多,區區一個新進外門雜役弟子,長老院不會放在眼裡的!」
聽到黃啟元的話,侯年心領神會,嘴角泛起一絲冷笑,急忙點了點頭。
「好好做,大長老自然不會虧待於你!」黃啟元微微一笑,拍了拍侯年的肩膀,轉身便走出了房間,只見他身影一動,便直接消失在原地。
看著空空如也的房門,侯年的笑容拉的更長了,他不著痕跡地撣了撣肩膀,仿佛剛才沾上了灰塵一般。
「李遙,要怪你就怪黃啟元吧,跟我可沒有半點干係,畢竟我也是受人所迫!」侯年自言自語,關上房門,向比斗場徑直走去。
接下來的日子,似乎平靜了許多,李遙過著日復一日的重複生活,每天完成份內的額雜役,然後直接趕到積分殿,選擇一些力所能及的積分任務,掙取積分,再換取各種凡草,
不過,每日的分內雜役倒是給他平靜的生活增添了不少「樂趣」,或是被完全毀壞的藥草,或是一碰就碎的古鼎,亦或是不小心就沾滿蝕液的武器,這些雜役事項無一不是以失敗告終,非但沒有獲得什麼積分,反而倒扣了不少。
好在有那些治癒藥草的任務,李遙這幾日積分自然是掙得不少,而且還用手上積分兌換了兩種攻擊類的脈技,都是黃級中品級別。
李遙當然知道那些雜役跟南靈兒不無關係,他的性子也是執拗,加上又想弄清楚了裡面的文章,便樂此不疲地做著這些雜役。直至後來,南靈兒似乎選擇了放棄,弄得李遙一顆心又懸了起來。
直到小半月的時間過去,李遙也終於晉升到五級藥徒,而且他發現藥徒階段,從一級到四級只要是吸收足夠的藥力,修為自然一路直升,然而五級以至往上,則變得極為緩慢起來,而且級別之間的差距也變得巨大。
李遙將兩道新學的脈技熟練一番,又來到了積分殿之中。
積分殿仍然是聚集了不少弟子,加入鶻門,尤其是李遙這種外門弟子,除了沒有極少的資源供給,根本沒有任何師傅指點修煉,因此能夠換取各種資源的積分自然是赤手可熱,積分殿人山人海也不足為奇。
來到任務石碑跟前,李遙微微仰起頭,開始查看是否有自己能做的積分任務。
侯年此時也來到了任務石碑跟前,他裝作查找任務,一雙目光卻有意無意地注視著李遙。
忽然,一陣「咯咯咯」的笑聲響起,李遙等人回頭一看,只見南靈兒手中抱著一隻短毛小狗,來到了積分殿之中。
小狗兩眼汪汪,耷拉著腦袋蜷縮在南靈兒的懷中,似乎受到了什麼冤屈一般。
看到南靈兒的身影,侯年輕蔑一笑,心裡瞬間有了主意。
「聽說最近來了一個外門雜役弟子,而且還是因南師姐才得以進入鶻門,此時見到南師姐,怎麼不出來道聲好,這點禮教都沒有了嗎!」侯年掃了一眼李遙,開口說道。
李遙目光一頓,也轉眼看向侯年,輕笑一聲說道:「侯師兄不好好待在晉升院修煉,也不怕三年一屆的外門大比浪費了自己的積分。」
從兌換碧禾草草籽失敗,後來接二連三的事,李遙都發現這位侯師兄似乎總是有意找自己的麻煩,因此看到侯年他並沒有感到驚訝疑惑。
「倒是伶牙俐齒,敢不敢加入晉升院,我們好好地切磋一把,看看你的實力是不是像嘴巴這般強硬。」侯年冷哼一聲,開口說道。
南靈兒眉頭一蹙,抱著短毛小狗也來到了石碑跟前。
「侯師弟何必為難一個新入門的弟子,這裡諸多師兄弟看著,也未免說不過去。」南靈兒輕聲說道。
「哦,南師姐不是不管鶻門之事嗎,這會怎麼為李遙挺身而出,難道真如傳音那般,南師姐與李師弟有著某種不清不楚的關係?」侯年有著黃啟元撐腰,語氣也變得孤傲起來。
南靈兒臉色瞬間變得冰冷起來,然而侯年根本不敢說出這番話來,後面定然還有黃啟元和大長老等人,父親沉睡不醒,這些人越來越不安分了,想到這裡,她緊咬貝齒並沒有作聲。
侯年不理南靈兒,目光一挑直接看向李遙,他的目的並不是得罪南靈兒,而是通過南靈兒激怒李遙。
李遙聽到他的話,臉色一寒,聲音也變得低沉起來:「侯師兄不必浪費口舌,既然想找事就直接明說,我雖剛入鶻門,卻也未必怕了你這尋釁之輩。」
「哈哈哈,很好,區區一個五級藥徒,我倒不知你哪來的自信,難道根本不知道五級與七級之間的差距有多大嗎,還大言不慚?」侯年哈哈笑道。
李遙輕蔑地看了一眼侯年,對於這種肆意找事的人,他懶得給其臉色,而更讓李遙厭惡的是,此人有意無意將南靈兒夾在中間。
「二級之差,有何懼之!」李遙的目光鎮定而沉著,淡淡然出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