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先生是月如鏡從嶺南帶來的,這才是月如鏡帶來幹活兒的掌柜。
「記下便是。」月如鏡也不曉得顧悠悠這番安排是為何,但他才不會問,因為據他以往的經驗,這要是問了,定要被顧悠悠奚落一番。
不懂的,改天問師兄去,師兄肯定能明白。
要改要加的都弄好了,林淺晴跟在後邊閒了半晌,有些急切了。
「表姐,有沒有讓我幫忙的地方啊?」
她從小喜愛跟在祖母身邊,性情養的與一般的官家小姐們不太一樣。
琴棋書畫雖然沒有落下,她本人卻並不甘心只會那些東西。她一直羨慕著慎行是個男子,可以跟父親一樣有所作為,可以隨心所欲的自由出入家門,可她一個女子,卻是不被世俗所允許的。
以前吧,看著大表哥開明,對未來的生活還有一絲念想,但現在呢,她極有可能被送進宮裡,悠悠表姐感嘆的一入宮門深似海,讓她越發難過起來。
要是不趁著還是自由之身恣意的活著,這輩子也只能做那籠中鳥了。
顧悠悠向林淺晴看過來,少女眼中少了幾分純真,多了幾分惆悵,拒絕的話卻沒有說出來。
她笑了笑,說:「現在沒有你能幫的忙,不如等開張後你幫我整理藥方吧,我去跟外祖母說。」
「真的?」林淺晴一臉的欣喜,她聽到了世界上最美好的聲音。
祖母一向對表姐不同,她去說肯定能成,以後她每天都能出府了,不做那待價而沽的籠中鳥。
顧悠悠道:「自然是真的,你不來,我也得找別人。上前見你的功課做得不錯,想來比尋常人做得好,還不花銀子。」
月如鏡聽得一臉的鄙夷,這掉錢眼的女人,自家姐妹也坑。對林淺晴來說,雀躍得幾乎想跳起來。
能出來就好,讓她倒貼也成啊。
「讓一讓,小心一點兒。」
有幾個工匠抬著一塊招牌進來了。
這是用梨花木做的濟生堂匾額,月如鏡的大手筆。
顧悠悠本欲掀開那罩著匾額的紅布看看做工,卻無意間瞧到了對面賣桂花糕的鋪子邊上站著的一個人,正對著濟生堂的正門看著顧悠悠。他穿著一身普通的衣裳,可再簡單的衣服穿在他的身上,也掩飾不了他如琉璃般剔透的風姿。
「他怎麼也來了。」顧悠悠小聲的嘀咕著。
另一邊,月如鏡與林淺晴正在看剛送上門的匾額,沒注意到顧悠悠的異樣。
顧悠悠看了他一瞬,轉身低聲對林淺晴交代了幾句,「你在這裡等我,我去對面買些吃食,早上沒吃飽。」
林淺晴正大讚匾額的字不錯,含糊的答應了。
「這字誰寫的?比我爹還寫得好。蒼勁有力,不會是月世子你寫的吧?」
月如鏡噎得面色通紅,這字要是他寫的就好了,可偏偏不是。
「不是嗎?」見他面上異樣,林淺晴又追問。
「不是。」月如鏡沒好氣道:「你表姐寫的。」
「啊?我表姐?」林淺晴顯然是一臉的驚訝,在她看來,顧悠悠比她大不了幾歲,她自己就寫得一手好字,可跟顧悠悠比起來卻差得太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