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大小姐嗤笑了起來,掩著嘴道:「顧大夫說得有些道理,不過這是大事,這不是說話的地方,一時半會兒的也說不清。不如我先回錦繡城,顧大夫什麼時候得空了,我們再細說?」
顧悠悠躬身道:「正有此意。」
……
解府又鬧了大笑話,杜姨娘怒燒柴房的故事估計又夠京城的八卦人士們津津樂道好一段時間了。
杜大小姐來,接了杜姨娘就走了,解二公子跟了一路,人家未多看他一眼。
他故意把受傷的手抬到胸前,她都像未看見一般,這讓他很是傷心。
傍晚,惆悵不已的解二公子拿出酒來準備喝一夜的悶酒,剛入口,便被解大人砸了酒罈子。
「你這樣子還喝酒,不要你的手了嗎?」
解二公子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小手指,想起這斷指都沒能讓杜欣彤多看一眼便越是傷心,他苦笑一聲,又去抓另一壇酒。
「爹,我只是喝個酒而已。」他低聲道。
解大人又將他手中的酒奪了過來,嘣的一聲砸到屋外的台階上,怒道:「既然不在乎這手了,又何必讓顧大夫給你接上,索性丟去餵狗不是更好?」
解二公子不理,又去抓第三壇。
他打算來個宿醉的,所以讓人搬了好多酒過來。
解大人氣得面色鐵青,毫不猶豫的搶過來又向門外砸了出去。
外面的下人們嚇得一個個不敢出聲,只遠遠的老實站著。
解大人指著解二公子怒罵道:「你看看你,現在都成了什麼樣子了。以前我讓你娶欣彤,你跟我鬧,非得要娶杜婉青。杜婉青也讓你收房了,你還鬧,總算把欣彤鬧走了,你還是鬧,你說,你究竟想要幹什麼?」
「我要幹什麼?」解二公子伸到半空的手停了下來,心口一抽抽的疼,疼得全身都在顫抖。
從娘去世那年哭過以後,他便再沒哭過。
可此時,解二公子卻哭了起來。
「爹,不知顧大夫哪裡可有後悔藥賣?」
「你……」解大人怔怔的看著這個與自己長得最相似的兒子,半晌說不出話來。
「爹,沒有後悔藥,給一包能讓我把想忘的事情都忘掉的藥也好。」他說完又看著那些酒低聲自語,「不,那樣的藥也沒有,但酒可以。聽說喝醉了,便能將想忘了的事全忘掉。酒,給我酒,不要攔著我……」
解大人長嘆一口氣,還是將他手上的酒奪了過來。
他蹲下身,與坐在地上的解二公子平視,低聲嘆道:「你知道後悔了?你總算是醒了。」
「爹!我心裡難過。」
解大人點了點頭,說:「爹知道你心裡難過,可醉了酒就能忘了想忘的事,這是騙人的。你這是在逃避!仲林,一時糊塗不要緊,怕的是糊塗一輩子。你這人,就是太長情,認定一個人,就巴心巴肺的對人家好,蒙蔽心智,其他人都不再放進眼裡。
我知道,你以前對杜婉青是怎樣的長情,如今便對杜欣彤怎樣的長情。你這一生,怕是都與杜家這兩個女兒脫不了干係了。欣彤是個好姑娘,你們一生時間還長,迷途知返,你還有的是機會。與其在這裡喝酒逃避,不如好好振作起來,爭取迎回欣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