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誰都知道老臣最疼愛的晚輩就是於淑,你竟然狠心的將她也拉下水,設下這樣一個局來,讓她與老臣反目成仇,皇上,您可會良心不安?」
向來端得住的皇上都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護國公還在繼續:「你如此做為,不過是覺得老臣人老了,沒用了,現在四海昇平,你也用不上我這把老骨頭了。啊,卸磨殺驢,用不上了就想找個藉口將老臣給殺了是不是?」
這下他直對懟上了皇上。
皇上多年在大臣身上周旋,還是有著不少自己的親信,一些忠心的人,都能理解皇上的不容易,自然是幫著他說話。
林行義道:「護國公,您這話就言重了。皇上嘔心瀝血以朝政為重,怎麼會自亂了朝綱,去陷害忠良?」
「就是啊,皇上可是明君,可不是那昏君。」
「護國公,你莫要仗著國公府勢大就為所欲為!」
大家都開口對懟他,奇怪的是近來與他不合的張丞卻是一個字都沒說,眉頭緊皺。
能坐到他那個位置的人都不傻,他又豈會看不出今日這場鴻門宴來。
只想道皇上現在要對付國公府,說不定將來也會對付自己。他生出的,不過是兔死狐悲物傷其類之感罷了。
細想之下,卻覺得自個兒小瞧了皇上。
原來皇上不僅僅是想要各方勢力平衡,安穩的做個太平皇帝。
從挑起張家與國公府紛爭開始,皇上怕是就已經在計劃今日之事了。
當然,要是國公府真的做下這麼荒唐的事,他也無話可說。
護國公,您老吶,就自求多福吧。
靳衛已經帶著左夫人主僕二人與他們的兒子逃出了城外。
一路人都有人接應,接洽得天衣無縫,看來他不是突發奇想的要將左夫人帶出來,而是早就偷偷計劃好了這一切。
北方特有的馬拉雪橇車裡,左夫人又驚又喜,這日病重的身子使得她看起來似易碎的玻璃一般,讓人看了心疼。
但是她自個兒卻是十分開心的。
沒想到她這樣的人還能轟轟烈烈一場,不管跑不跑得掉,都值了。
靳衛坐在她旁邊,抱著他們的兒子。
逗弄了一會兒小孩兒,又轉臉對左夫人說:「真是辛苦你了,咱們這一路怕是要走很久,你身子不好,先睡一會兒吧。」
「我不困。」
「馬兒跑起來會比較顛簸,你靠在我身上。」
雖說是在逃命,他們臉上卻是帶著抑制不住的笑意。
一種發自內心的愉悅。
靳衛確實是早就計劃著帶著左夫人逃離,從他被安排向晉王府不同的女人同房的時候。
他覺得他們簡直沒有將他當人看,他是個人,是一個有尊嚴的人,每次抱著不同的女人,他覺得噁心。
男人虛與委蛇起來,比女人還要難以接受。
他不想過那樣的日子,要想結束那樣的日子,所以他開始計劃著逃離。
天大地大的,他自個兒要逃不難,難的是帶著左夫人一起逃走。
因為他發現離開左夫人越久,越是想念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