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沐的悠閒日常 6.第 6 章

    說是要建個農莊，也不是那麼容易的，如今又是冬天，正是萬物冬藏的時候，就算是要種植作物，也得要等到來年的春天才行。因此老爺子並沒有立即回蘇家莊去。

    這一天是星期天，一大早老爺子就帶著蘇沐出門去了。

    &公，您今天要去哪啊？」蘇沐一臉好奇的問道。老人家到現在都沒有說自己要去哪裡呢。

    &幾天，是你張爺爺的生日了，七十歲大壽，他家的小子想要大辦一場。那老小子跟外公幾十年的交情了，咱們總得送他點拿得出手的東西嘛。」老爺子笑眯眯的說道。

    &我知道了，咱們這是去古玩街！張爺爺最喜歡搗騰那些古董了！」蘇沐甩了一個響指。

    &錯，送禮嘛，總得送點人家心水的東西不是？」

    沒多久，祖孫兩人就到了。岱縣的古玩街是在一條古街上，聽說這條古街建於最後一個朝代，距今已經有將近三百年的歷史了。

    古街並不長，從街頭走到街尾，總共也不超過五百米，寬則不過三米。古街的兩邊是一間間並不大的店面，能夠開在古街上的古玩店，基本都是老店家了，最少也是有幾十年歷史的老店。

    而圍繞著古街的兩邊又建起了不少新的大樓，就在距離古街入口不遠的地方，便是岱縣的古舊市場。

    &公，咱們要不要去外邊的店裡淘點東西？你們這些喜歡古玩的人不是最愛撿漏嗎？說不定那裡可以找到一些好的東西呢？」看著外面那些人來人往的店鋪，蘇沐忍不住問道。

    蘇老爺子笑了笑，「傻孩子，現在哪裡還有那麼多的漏可以給你撿的？早幾年就被人瓜分完了。你要記住，從來都是買的沒有賣的精。就算那些人手裡真的有什麼好東西，也會被他們拿來當成是鎮店之寶，那些東西的價格更是死貴死貴的，不划算呢。」

    &蘇沐表示受教了。當下也不多說，只隨著老人直往裡走。

    站在古街的街口，蘇沐一抬頭，就看見一座十分古樸的牌樓立在眼前。牌樓的正中間用隸書寫著「古街」兩個字，字體莊重，很有「蠶頭雁尾，一波三折」的風骨，可見書寫之人的這一筆字，已經火候十足了。

    &兩個字寫得真好！」蘇沐喃喃自語。蘇老爺子本身是國醫，對於國家傳承下來的這些古典技藝十分推崇，因此在蘇沐還小的時候，老爺子就讓蘇沐練習書法，即磨練蘇沐的性子，又能讓蘇沐將來能夠有個拿得出手的技藝，畢竟技多不壓身嘛。如今，蘇沐練習書法大小也有將近十年了呢。

    &兩個字是帝都一位大家寫的，能不好嗎？」從老爺子的語氣里可以感覺得出來，蘇老爺子對於那位大家十分推崇。「要不是咱們長住南方，我都想把你送去那位那裡學書法了。不過你在書法一道上倒是有幾分靈氣，時至今日，你的書**力就是我這個老頭子也不得不配服。」

    「……」蘇沐笑容靦腆，臉上有些紅，害羞了。

    蘇老爺子算是古玩街的常客了，老人家一進了這裡，立即熟門熟路的帶著蘇沐往他以前經常光顧的一家老店走去。

    蘇沐則是好奇的張望著，每次到這裡來，蘇沐都是充滿著好奇的，雖然他不懂什麼古董，只是卻也明白古董很值錢呢……可惜因為古街實在是不夠寬，在這裡是看不到在店外擺攤的小攤販的，要想買一些比較好的古玩，就只能去店裡面掏換了。

    &今兒吹的什麼風啊，居然把你這老頭子給吹來了？」祖孫兩人剛一走進這家名叫「古韻齋」的店鋪，就見一位身穿民國時期長衫，長得十分富泰的老頭迎著他們走了過來。

    &爺爺好！」蘇沐立即上前問好。

    &好好，小沐沐都長這麼高了啊！你都多久沒來林爺爺這裡坐坐了。」林老爺子是這家「古韻齋」的大掌柜的，同時也是店裡的掌眼師傅。這位老人家在整個岱縣，乃至白水市的藏家中很有威望，認識不認識的人都會恭敬的稱他一聲「林老」。此時老人伸手摸了摸蘇沐的頭，一臉開心。

    &在醫院住了那麼久了，好容易離了那裡，總得出一活動活動筋骨吧！再呆下去啊，這身老骨頭可就要生鏽了。」蘇老爺子笑意盈盈的和老朋友打趣著。

    蘇沐環顧了一眼這間不大的店鋪，只見店中擺頭不少的瓷器，以他淺簿的古玩知識看來，每一件都像是古董，卻又每一件都不是……敲了敲頭，不再糾結這些，術業有專攻，他還有得學呢。

    林老招呼蘇老爺子坐下來，兩個人十分愜意的泡起了功夫茶。林老看到蘇沐的樣子，頓時樂了，「小沐沐，你要是有喜歡的，除了我那幾件鎮店用的重器之外，別的你儘管開口，林爺爺可以作主送你一件，就當做是你升學的獎勵，怎麼樣？」

    蘇沐雙眼一亮，「真的？」不要錢的東西總是極為吸引人的，哪怕送的是個不值錢的仿品呢？

    林老哈哈一笑，捋著特意留的山羊鬍子道：「那當然了，難道我老人家還能騙你小娃娃不成？」

    蘇老爺子笑道：「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到時候可別後悔。」他們家沐沐最近的運氣可好了！蘇老爺子對於自家外孫可是信心十足的。

    &還會跟個孩子計較這個嗎？行啦，就讓小沐自己選吧！」林老可不相信就這麼個十二歲的孩子還能懂古玩？開什麼玩笑嘛！

    蘇沐可不管這些，當下跑到「古韻齋」正中間擺著的一件鎮店之寶跟前，仔細的觀察著那個重器。

    這是一件青花小碗，上面繪著精細的紋路，一時間蘇沐也看不出來這些紋路到底是個啥，只是看得久了，感覺的確有一種特別的韻味在裡面。為了保護它，林老還用防彈玻璃將它罩著。

    &是一件明洪武時期的青花小碗，你這小傢伙的眼光倒是不錯嘛！我這裡統共就那麼幾件拿得出手的，其中也就只有這一件比較合我老人家的心意了。」林老笑道，這件青花小碗可是他的寶貝，當年林老是以一個超低的價格淘到的，老人家寶貝得很哪。

    蘇沐點點頭，也不說話，只是專注的盯著這件青花小碗，似乎是想要將這小碗盯出一個洞似的。蘇沐的想法很簡單，他只是想要仔細的觀察一下這件青花小碗有些什麼特點罷了，至少自己就不會是兩眼一摸黑，啥都不懂了嘛。

    或許是看得太過專注，蘇沐感覺到在自己的眼中，這件青花小碗正在漸漸的發生著變化。

    在他的眼中，青花小碗漸漸升起了一層淡淡的黃丨色霧氣，看著倒有幾分像是空間裡那些圍著土地的霧氣，只是顏色有些不同罷了。

    蘇沐眨眨眼，他以為自己的眼睛花了，伸手揉了揉，轉頭又看向別的地方。這才發現，那幾件被林老用防彈玻璃保護起來的重器也各自都有一層淡淡的霧氣，只是顏色不同而已。至於店裡其餘大部份的物件，只有兩三件有著一層淡淡霧氣。

    晃了晃腦袋，蘇沐的腦子有點懵，實在不明白這是什麼情況。

    起身往其中一個有霧氣，卻又沒有被玻璃隔離的架子走去。這是一件茶盞，釉面顏色紺黑如漆，溫潤晶瑩，釉面上布滿密集的筋脈狀白褐色紋飾，猶如兔子身上的毫毛一樣細，閃閃發光。

    在蘇沐的眼中，這件茶盞散發著一道淡藍色的霧氣。歪了歪頭，蘇沐十分困惑，自己這雙眼睛是怎麼了？

    &是件建窯的兔毫盞，只不過你看的那件是早些年的仿品，不值什麼錢，沐沐若是看上了，直接拿走就是了。」林老又一次替蘇沐解惑。

    做為自幼在國內最為著名的陶瓷縣長大的蘇沐，建窯的兔毫盞實在是如雷慣耳。兔毫盞是宋朝建窯最具代表的產品之一。

    再看看旁邊十分明顯的現代工藝品，他完全看不到任何霧氣，一個念頭在蘇沐的腦子裡形成。

    拿起那個兔毫盞，就在他的手指碰到茶盞的時候，一種十分熟悉的感覺從手指與茶盞接觸的地方傳了過來。

    &種感覺……好像當初因為好奇去碰觸空間四周那些霧氣的感覺呀。」蘇沐暗道。到了這個時候，蘇沐終於是確定了自己的眼睛產生了一些變異，至於這些變異具體是個什麼情況，還有待研究。

    或許……林爺爺真的打眼了？這個念頭一起，便再也停不下來了，為了確定自己雙眼裡的變化是不是如同心中所想的，蘇沐更加細心的觀察起來。

    越看越是確定自己的猜測，林老店裡的這個所謂的仿品兔毫盞應該是件真品，至於為什麼林老會打眼，蘇沐卻是不知道了。

    蘇沐轉頭看了一眼蘇老爺子，蘇老爺子樂了，「你林爺爺既然想要送你，你拿著就是了，不必跟他客氣的。」

    點點頭，不再糾結，不過蘇沐也知道，雖說林老說要送東西給他當見面禮，然而蘇沐自覺自己的臉並沒有那麼大。而且按照自己眼中看到的那層神秘的霧氣，蘇沐相信，這件被當成是現代仿品的「兔毫盞」絕對是一件真品，為免將來橫生枝節，蘇沐最終按著店裡標註的價格將茶盞買了下來。

    蘇老爺子並沒有多說什麼，倒是林老有些不滿，口中不住的說道：「你這孩子，跟林爺爺還這麼客氣。」

    蘇沐笑了笑，十分殷勤的為兩位老人泡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