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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嫵瞬間壓力山大。
哥哥這麼做,定然是因為自己。
可是童家背後的勢力,怎麼會善罷甘休?恐怕又有一番血雨腥風。
阿嫵心情很沉重,也沒敢跟蘇清歡說這件事情,只去偷偷找了陸棄,把紙條給他看,想讓他出個主意,給她剖析一下未來最壞的情形。
可是陸棄看了紙條,聽阿嫵懊惱地提起事情原委,卻贊道:「他總算有一次令我刮目相看了。」
阿嫵:「爹,我是找您說正事呢!」
「我也是說正事。」陸棄面色嚴肅,「你為他做了那麼多事情,賭上了自己的性命、名聲,他為你做了什麼?」
如果情濃之時都不能奮不顧身,那還什麼時候能呢?
別說什麼苦衷,誰活著都有苦衷,端看心裡有沒有所愛之人。
「童家是棘手,可是並不是動不了。代價算什麼?只要能為你娘和你出這口氣,他就該這麼做。」陸棄的話語擲地有聲,「他不這麼做,我也會這麼做的!」
他的妻女,他要護住。
一直以來,他對皇上最大的不滿就是皇上總是太冷靜,這讓他覺得阿嫵很虧。
終於,皇上做了一件令他滿意的事情,哪怕回京之後,自己要費盡力氣幫他收拾殘局。
那又如何?
至少他知道,皇上是把阿嫵放在心上,不是用嘴,是用行動。
阿嫵:「爹,我是跟您說正事呢!」
夷三族可不是小事,估計會讓童家殘餘勢力兔死狐悲,瘋狂反擊。
「死了就死了,就算闔族為醋醋償命,我都嫌不夠。」
「是!」阿嫵咬牙,「我只是覺得是不是太倉促了」
「擇日不如撞日。皇上既然敢這麼做,一定會有後招。說不定,他也是利用這件事情,敲山震虎。」
「敲山震虎?童家背後還有更大的勢力?」
「未嘗沒有。」
阿嫵心裡擔憂,回去就跟尚霓衣說起這件事情。
尚霓衣勸解了她幾句,神色卻有些奇怪。
不錯,就是奇怪,說不出的奇怪。
終於回到了京城,皇上幾乎是迫不及待地召阿嫵入宮。
沒有什麼理由,他用了褚十六的帖子。
阿嫵也有很多話對他說,立刻就坐上宮裡派來的馬車進宮了。
「哥哥,這是我給你帶的山西老陳醋,嘗嘗。」阿嫵笑眯眯地道,當真在小酒盅中倒了一杯醋遞給皇上。
皇上道:「我何須引醋?我心裡已經酸水泛濫了。燕寒回大蒙之前,特意去找你了?」
阿嫵:「哪裡是特意,就是順路而已!」
皇上道:「可是我還是吃醋了。」
阿嫵:「」
她想了想,湊到皇上面前,蜻蜓點水般在他臉上用唇碰了下,然後自己臉紅地往後退了好幾步,道:「這下心裡甜了嗎?」
「甜了,但是不夠!」
皇上把人拉過來,拘在懷中
「宮裡就是這點好處,」阿嫵氣喘吁吁,卻還有心思開玩笑,「根本不怕我爹闖進來。要是尋常,呵呵。」
她爹撞見,能剝了皇上的皮。
「醋醋的事情,還想著呢?」皇上愛憐地摸摸她的臉,「你如果意難平,將來我們的女兒,也叫醋醋好不好?」
「不好。醋醋是我妹妹!」阿嫵斷然拒絕,眼圈有些紅。
「好了,是我不好,不該提起這件事情。」皇上道。
「哥哥,童家的事情,你怎麼那麼衝動?我是難受,可是也沒想到你那麼衝動。」
「我早就看童家不順眼了,」皇上道,「別想那麼多。」
「嗯。哥哥這些日子在忙什麼?是不是奏摺還是看也看不完?」
「當然是。」皇上笑道,「別想偷懶,快幫我批閱奏摺。」
「好嘞。」阿嫵在他身邊坐下,然而卻三心二意,時不時跟他提起山西發生過的事情,尤其白澤的事情。
皇上告訴她,京城的這次恩科,也有人舞弊,也與童家有關。
新仇舊恨,皇上忍無可忍,便對童家痛下殺手。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還時不時你看我,我看你,奏摺真沒看多少。
「明日你要去書院嗎?」
皇上此話一出,旖旎的氣氛頓時蕩然無存。
阿嫵哭喪著臉:「哥哥,你什麼時候把長孫先生調走?自從離開了長孫大人的毒爪,我吃得香,睡得香。想到明日去書院,我鬱鬱寡歡,就快抑鬱成疾了。」
「亂說話。」皇上彈了他額頭一下,「你放心吧,最近長孫徐心情不錯。他最近在處理童家之事上立了功,給我找了個絕好的理由,我不能獎罰不明。」
「那哥哥跟我說說!」
在皇上這裡吃得肚子溜圓,阿嫵站起身來道:「我不能再在這裡耽誤哥哥,要不真成了我娘擔心的妲己、褒姒了。」
皇上大笑:「娘的擔心很有必要。」
阿嫵哼了一聲要走。
皇上拉住她:「晚上再陪我吃頓飯再走,你在我吃飯都香甜許多。」
這話阿嫵受用,「好吧,我勉為其難地答應了。我去找霓衣,順便偷偷看看褚十六。」
「去吧。」
尚霓衣也要休息幾天再去書院,所以此刻也在宮中。
「阿嫵,我正好也要找你幫忙。」尚霓衣道。
「嗯?」
阿嫵下意識地覺得和白澤有關係。
然而事實上並沒有。
尚霓衣道:「阿嫵你幫我問問,現在還能不能捐官?」
阿嫵驚訝:「捐官?肯定不行啊。」
前朝皇帝黔驢技窮的時候,實在沒有銀兩,所以皇帝開始賣官鬻爵,從九品到一品,明碼標價,童叟無欺。
可是哥哥剛坐了皇位,還指著千秋萬代了,怎麼會自毀長城?
阿嫵問:「你想給誰捐官?」
尚霓衣垂下眼眸:「我堂兄,大伯父的長子。」
「為什麼突然想起這件事情?」
「我大伯父寫信給我,讓我想辦法幫堂兄求個一官半職。我又有什麼辦法?」
「你堂兄可以參加科舉啊。」阿嫵道,「皇上求賢若渴。」
「如果能參加科舉,就不必求你了。」尚霓衣道,「大哥從小跟著大伯做生意,讀書不行。」
「那你就回絕他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