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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棄欣慰:「阿嫵長大了。」
雖然他並不指望她真能「洗心革面」——他的女兒,安逸舒服就行,不用那麼費心費力。
屋裡的每個人,包括蘇清歡、蔣嫣然、白蘇、白芷,也沒有一個相信她真能改變。
但是這次,阿嫵是真的。
第二天她跑去杜景營帳中去找小可,打算告訴小可自己要一起跟他習武,結果聽到杜景和小可在吵架。
杜景怒道:「你知道你這是什麼?數典忘祖!」
小可吊兒郎當地道:「他從來都沒認過我,才不管我姓什麼。」
「你姓裴!」
「不,我不,我姓貓姓狗都行,就是不能姓裴。我親娘是被他外祖母弄死的,我不能認他。」
「啪——」
響亮的巴掌聲把在外面偷聽的阿嫵嚇了一大跳,讓她立刻掀開帘子進去。
果然是小可挨了打,倒在地上。
「小老虎你出去。」杜景冷聲道,顯然還想教訓小可。
阿嫵道:「杜叔叔你消消氣,他爹娘不在身邊,沒人教他那麼多道理。」
杜景很溫和,極少發怒,但是一旦怒了,就很難善了,所以他在軍中的權威,是不亞於年長的劉均凌的。
小可卻不認錯,舔了舔嘴角的血絲,既不哭也不急,仿佛挨打的不是他,依舊平靜甚至帶著幾分痞氣,卻堅決地道:「您打死我就算了,打不死我,我是不可能跟他姓裴的。我來這裡,也不是為了找您沾他的光,是真想投軍的。將來我有能力了,他過得不好,我給他一口飯吃;他過得好,我絕不去沾光。裴家沒認過我,我什麼也不怨恨,這是我的命。但是我娘不能白死,她好歹十月懷胎生了我,我報答不了,這點骨氣還是有的。」
阿嫵竟然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
而且小可說話的時候,一點兒都不激動,條理分明,阿嫵自認自己若是挨了打,肯定做不到的。
杜景也被說得無言以對,半晌後才道:「那你打算填個什麼名字?」
「姚小可,郭公公說,我娘姓姚。其實我不知道是真的假的,很多女子淪落風塵就改了姓,我也不管了,就是一點兒心意。」
阿嫵見杜景遲疑,忍不住幫小可說話:「杜叔叔,我覺得小可說得有道理。要不先這樣吧,回頭還可以再改,也不難。」
杜景見小可油鹽不進的模樣,也是頭疼,道:「那就先這樣吧。你帶上你的包裹,跟我去火頭軍那裡。」
阿嫵忙道:「杜叔叔,他不是還要習武嗎?我爹讓我跟林松哥哥習武,要不讓他一起來吧,省的我總是想半途而廢。姚小可,你願意嗎?」
小可翻了翻眼皮:「不願意。我跟個丫頭片子一起習武,有什麼前途?」
阿嫵氣壞了:「你得叫我姐姐!我把你送我的話還你,狗咬呂洞賓,哼!」
她明明是想幫他!
杜景皺眉道:「小可,不可對大姑娘無禮。」
「算了算了。」阿嫵道,「我不跟他計較,愛來不來,林松哥哥身手可是一等一的好,從前只給我弟弟啟蒙,我求了好久才求來。」
說話間,她眯著眼睛看向小可,心裡暗暗想到,小樣,就不信你不動心。
果然,小可立刻道:「那行,我願意。」
「打不打臉?」阿嫵橫了他一眼。
「有好師傅,打臉就打臉唄。」小可毫不在意地笑道,「對了,杜將軍,我每個月還得請假去看看郭公公,他會惦記我的。」
這是因為杜景逼他改姓,所以要徹底和裴璟撇清關係,對杜景來世伯都不肯喊了。
杜景道:「可以。」
阿嫵拉著小可的手:「杜叔叔很忙,我帶你去火頭軍就行,我很熟。然後帶你去找林松哥哥。」
小可卻掙脫她的手,笑嘻嘻地道:「男女授受不親。我倒是沒事,你是大將軍的嫡長女,得注意影響。」
阿嫵被他搶白得臉紅,跺腳罵道:「你這人會說話嗎?不識好歹。」
小可不生氣,還是笑:「話糙理不糙。我是真把你當朋友才說你的,別人我才不管。」
竟然還理直氣壯?
阿嫵本來很生氣,但是神奇地被這句話哄好了,嘟囔道:「快走,別耽誤杜叔叔的軍務。」
和杜景告辭,兩人一前一後地離開。
杜景若有所思。
這個孩子,亦正亦邪,日後好好教導能成才,但是也很容易走歪路。看在裴璟的份上,他也會對他多上上心。
阿嫵帶著小可到了火頭軍,他初來乍到,要忙活的事情很多,阿嫵不耐煩,便道:「你先收拾,下午我再來找你一起找林松哥哥。」
她一路小跑去找戰又年。
她脾氣大,但是去得也快。
她早就知道和戰又年立場對立,不該挑起這個話題。算了,不跟他計較了,說不定他很快就要走了。
「戰又年,你吃飯了嗎?」她笑眯眯地道。
戰又年看著她一如從前的笑容,鬆了口氣——昨晚他都沒睡好,覺得阿嫵以後可能都不想理他了。
「吃了,你呢?」他很自然地接受了阿嫵的示好,也回以積極的信號。
「吃了。我跟你說,今天咱們多了一個玩伴。他叫姚小可,是」阿嫵話到嘴邊,還是咽了下去,避重就輕道,「他是杜景叔叔的遠房親戚,以後在火頭軍里。他比我們小,但是也沒差多少,以後可以一起玩了?」
「姚小可?女孩?」戰又年試探著道。
「軍營里當然是男孩了。」阿嫵在他對面椅子上晃蕩著小腿道。
「哦。」戰又年情緒有些黯然,總覺得有人和自己搶阿嫵的注意力。
阿嫵沒發現他的異常,呆了一會兒便道:「你等我明天帶他來找你玩,我得去看看他收拾得怎麼樣,走了。」
她來去匆匆,戰又年有些惆悵。
過了半個月,神鷹從遼東帶來了裴璟給杜景的回信。
陸棄跟蘇清歡道:「裴璟說,他現在自顧不暇,而且只會吃喝玩樂,教不出什麼好孩子;而且也不想認他,說認了對在京城苦等他的符夫人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