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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應三年十一月, 當坂本龍馬被暗殺的消息傳來的時候, 柳泉正在屯所里和一大堆副長交辦的隊務煩惱地奮戰。燃字閣 www.ranzige.com
其實以她的身份,本來接觸到這些隊務稍嫌越級——即使有了伍長的頭銜和一番組實際上的代組長身份,然而副長有時候交辦的公務和文書之類直接牽涉到和京都所司代等部門的交涉,那是副長和局長那個層面上的事情。
不過既然副長已經在盂蘭盆祭之夜請過她吃糰子, 好像自從那以後也就理所應當地放心把大堆的公務交待了下來, 毫不客氣地把她奴役得團團轉。
當柳泉正一邊拿著筆,煩惱地用筆桿的末端戳著頭頂、思考著面前這份文書該如何起草,一邊隨口向端坐在桌案另一側、悠閒地喝著茶的三日月宗近吐槽說「可惡!讓我做了這麼多超越職權範圍的事情,好歹也給我配個局長助勤的職位吧!」的時候,門外的走廊上突然傳來了新八的大嗓門。
「……左之的劍鞘怎麼可能在暗殺現場!!可惡!!他的劍鞘明明就還連在他的刀上!」
……暗殺?!
柳泉的耳朵一瞬間就捕捉到了這個關鍵詞, 頭頂的雷達天線立刻就豎立了起來滴滴亂響。
下一秒鐘就是原田那略顯煩惱的聲音。
「嘛, 就是說有人想把這件事推到新選組的頭上啊。」
……誰死了?!
柳泉還沒想明白,屋外的長廊上就傳來一陣悠閒的腳步聲。沖田的嗓音隨即響起。
「什麼啊, 原來是左之君殺了坂本龍馬嗎?真希望你也叫上我一起啊。」
……坂本龍馬?!
柳泉驚疑不定地抬起頭來, 望向門外那個被夕陽投影在紙質隔扇上的高大身影。
原田慍怒地喝道:「總司, 說什麼傻話!你不去躺著可以嗎!?現在可得好好想想到底是誰想讓新選組來背這個名聲啊!」
……新選組, 暗殺、坂本龍馬?!
突然, 三日月宗近的聲音從另外一邊傳來。
「啊, 是坂本君遇害了嗎。陸奧守君大概會很傷心吧……」
俊美的付喪神放下手中的茶杯,目光同樣望向隔著一層隔扇的屋外。
「他想必也已經盡力了吧……經過了一番大戰哪,陸奧守君。」
柳泉:……這個時候您還在刷刀男梗是不是不太好啊爺爺?!
總之, 這件事讓原本已經山雨欲來的京都更是蒙上了一層陰鬱緊張的氣氛。
薩長和土佐藩那邊聲言要抓到暗殺坂本龍馬的真兇, 根據那個莫名其妙就被斷言為「是新選組的原田左之助所有」的刀鞘, 要求幕府交出兇手。
幕府內部也是爭論得很厲害。由於一個多月前現任將軍德川慶喜宣布「大政奉還」之後,幕府內部分為幾派,彼此之間也相互激烈爭鬥,所以這件事到底誰是真兇、新選組在替誰背鍋,壓根沒有一個答案,也爭論不出什麼結果。
在這種近乎黑色的沉鬱險惡氛圍之下,柳泉居然……難得地被感冒擊倒了。
自從屯所從西本願寺遷到不動堂村以後,這還是柳泉第一次感冒。
搬入的時候是夏季,而現在已是深秋,夜間天氣寒冷。也許是因為以伍長的頭銜擔任了一番組代組長之職以後太忙碌、壓力也驟然巨大起來的結果,健康寶寶柳泉毫無預兆地患了重感冒。
這一天白天她還活蹦亂跳地率領著一番組去市中巡邏,回到屯所以後只是向沖田抱怨了一下「啊啊昨晚沒睡好,而且好像把後背扭了,不管怎麼擺姿勢都覺得後背酸痛」,被沖田嘲笑了一番「要不要試試副長家傳的石田散藥?吃不死
的哦」之後,就趁著午後難得無事的機會回房去休息了。
結果這一躺下就爬不起來了。到了該出門去扮成町人之女「小梅」和齋藤見面的時候,她的整個人已經燒得滾燙,因為高燒還一陣一陣偏頭痛。
雖然柳泉幾乎是立刻就警覺起來、跟系統菌兌換了這一不科學地及時出現在兌換列表里的物品、並按量服用了,然而即使是在現實世界裡,就算是得了感冒不棄療,也沒有那麼容易馬上痊癒。
不過任務是必須去做的。在坂本龍馬剛剛被暗殺的現在,而且據說伊東這陣子以來一直跟坂本龍馬的好友、和他一起被刺殺了的中岡慎太郎密切接觸,因此有必要立即去了解一下御陵衛士內部的狀況。而且現在御陵衛士內部的氣氛想必更加緊張而險惡,不能冒險讓齋藤來新選組屯所報信——所以今天就算是燒死,也必須去和齋藤見面。
柳泉嘆著氣,放下同樣用很少的積分——系統菌這個時候還有點人情味,無論是感冒藥還是體溫計,兌換時都只扣除了她很少的積分——兌換來的體溫計,看著上面384°c的讀數,猶豫了片刻,叫來了正在屯所里閒逛的和泉守兼定。
「兼桑,」在詫異的付喪神眼裡,難得用這麼柔和的態度出現的審神者溫和地叫著他的名字。
「我必須出門一趟,然而有件新買的舶來品洋玩意兒放在自己的房間裡不放心,你幫我收著吧。我回來以後你再還給我就好了。」
說著,她把一個布袋遞了出去,裡面裝著感冒藥的藥盒和那根老式體溫計。
和泉守兼定有點驚訝,覺得這種藏東西的事情一般不是應該讓三日月宗近來做嗎。不過既然審神者難得這麼信賴他(哪裡不對),他當然也很開心地接過東西就掖進了自己和服的前襟里,還拍了拍那裡,表示「大將的東西放在我這裡保管一定很安全!」。
柳泉:……兼桑別那麼用力!幸好你是付喪神,否則拍裂了體溫計、水銀流出來的話,你就得領盒飯了知道嗎!!
然而現在她頭痛如絞,不是做科普的好時機。她勉強衝著的和泉守兼定笑了笑,出門了。
也許是終於點亮了名為(什麼鬼!)的糟糕光環,這一夜註定是很不平靜的一夜。
將將在約定的時限內趕到了三條大橋的橋頭,柳泉卻意外地發現一貫異常準時的齋藤居然還沒有來。
身體一陣熱一陣冷,即使拉緊外套和圍巾也沒有用。柳泉站在橋頭的一棵大樹下,很快就被深秋的冷風吹得頭昏腦漲。
最後,她都忍不住開始懷疑齋藤是不是在這種異常緊繃的險惡氣氛當中被人察覺或懷疑、或者出了別的什麼岔子,被絆住了腳步。
雖然他們之間的約定是過時兩刻就不用再等,各自回屯所,下一次見面自動定在次日;然而今時不同往日,在這種狀況下柳泉可沒法說服自己心安理得地回屯所說一聲「今天一君有事沒來所以我明天再去哦」。
她又等了大約十分鐘,最後一咬牙,掛著一臉失落的表情,像個久候情人不至、令人同情的少女那般慢吞吞地、一步三回頭地離開橋頭,懷抱著一個小花包袱,走出幾條街外之後立刻鑽進一條暗巷。
她再從那裡走出來的時候,外形愈加改變了不少。現在即使是她站在平助面前,也有自信讓他完全認不出自己了。
她充分發揮了自己的高超技巧,又加深了一些外形上的偽裝,準備冒險直接前往御陵衛士的屯所。
御陵衛士的屯所位於高台寺月真院。此時月亮剛剛升起,天色還不算太晚。柳泉裝成一個被齋藤這傢伙欺騙了感情的、年輕單純又有點土氣的町人之女,站在門外衝著來開門的那個倒霉蛋一把鼻涕一把淚。
「求您把齋藤君叫出來,我不能就這麼不明不白的就被他給拋棄了……他明明答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