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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神t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說這些話,他良心不會痛嗎?」
「自己一言不合,就一聲不吭收拾行李走掉。離家一個多星期,回來字裡行間還怨我沒關心他?」
「不就舍友關係嘛?這年頭見哪個舍友還沒點人身自由了?」
……
左伊火氣沖衝壓著聲調,坐在飄窗台上跟夏絡語音。
夏絡在電話那頭笑得,話不成聲。
「你這話……哈哈哈哈哈倒像是在埋怨一個、一個不回家的人。」
她先是壓抑地笑,爾後又嘎嘎地笑,最後是哈哈哈哈哈地沙雕笑。
她倒是沒見過宮乃澤這個樣子,但在左伊繪聲繪色的描述中能勉強腦補出來。
那一副彆扭的樣子,可比讓他叫小姑來得衝擊多了。
「然後呢?」夏絡雙腳懸空在岩石旁,身下是萬丈深淵。
她身上纏繞著鋼絲繩和鐵鎖保護套,頂峰上的風呼啦啦地刮著她的臉。
在峭壁旁半路停下來,就為了接左伊這個電話。
左伊只知道夏絡的語音經常有風聲,只當她又在橋邊。
「然後?然後我還沒反應過來呢,他就回房間收拾東西了。」
「末了,出來囑咐我出門記得關好門窗。我說好。他又問我沒什麼想說的,我那時候頭腦空白,沒啥想說的。最後擠出來『一路順風考試順利』。」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夏絡的笑隨風聲飄遠,盪下深林,「他當時什麼表情。」
「唔,」左伊回憶起當時的場景,「好像也沒什麼表情,就是一臉……」
剩下的形容詞,她頓了頓。
畢竟涉及的是宮少,她竟然心虛地斟酌,適不適合說出來。
夏絡見她不說,「嘖嘖」兩聲「沒勁。不就是一臉便秘的表情。我知道我看過。」
說完又哈哈哈哈哈大笑起來。
單風站在她身後,聽著女孩精神氣爽的聲音,眼底不自覺充滿寵溺。
夏絡掛完電話後轉身,收不回的笑還掛在臉上,燦爛無比。
她詫異「怎麼你還在?」
單風斜視她一眼,沒好氣地說「等你。」
夏絡電話聽得太入神,沒發現單風早就讓隊伍的人先走了。
而他則停在身後陪她。
他很少見到夏絡笑得沒心沒肺的樣子,心裡充斥一股酸意。
近處巨峰突起,山色空濛如輕紗。
微白的天空下,怪石嶙峋,蒼黑似鐵。
他在心裡悄悄許了個願,
希望夏絡啊——
終有一天,能轉身看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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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中考前一天,剛好輪到左伊值日。
南方秋雨綿綿,下得毫無預兆。
教學樓老舊,走廊上積起一攤污水。
左伊拿著拖地桶要去廁所倒水時,剛好進過這裡。
沒作多想,她放下拖把,微微彎腰,拖了起來。
這裡剛好是灰色地帶,沒有班級負責打掃。
因此常年積灰,雨水潑濺糊成黑乎乎的一片,別人更是不想涉足。
體委闕關特跟左伊同組值日,碰巧從廁所出來時遇到她。
他認出左伊的背影,揚聲問「左伊,在幹嘛?」
左伊聞聲轉過頭來,笑道「哦這個。我把這邊拖乾淨,看著會好一點。」
闕關特下意識眼神躲閃,低頭去看地板上的拖把。
儘管跟左伊同班兩年,但他之前從不敢上前搭話。
印象中的她性子清冷,人艷美卻如帶刺的玫瑰。
他深知沒有那個資格攀折,自然同她保持距離。
但和其他人一樣,他又會暗中關注著她。
只是這段時間,他先是從別人口中聽到她家的八卦,知道她家有個奇葩媽。
又確實是感受到她的變化,他才逐漸大膽地接觸。
闕關特上前,見她胡亂一通掃,沒好氣笑了。
一看就知道,她沒怎麼做過家務。
「這種粗活,還是讓我來吧。」他笑著從左伊手中拿過掃把。
邊掃還邊說「這種粉塵比較多,很難一下子清理乾淨的。」
左伊知道她的成果不忍直視,摸了摸鼻子「我就以為跟在教室一樣,掃掃就行。」
闕關特笑而不語,手中動作不停,內心如抹蜜。
她站在旁邊,間或指著一兩個視覺死角,讓他一併掃乾淨。
粉塵熠熠,少女扎著馬尾站在柔光里,言笑晏晏。
宮乃澤在斜角對面樓道將這一幕看了進去。
他指骨抵上眉間,輕輕揉了揉。
睜眼,紙頁上的漢字隨即亂碼,拼湊不成一句通順的話。
他「啪」地一聲,合上書,徑直回教室收拾書包。
「誒!乃澤,你要走了嗎?待會自主招生講座就要開始了。」桐辛上前想叫住他。伸出的手卻撲了個空。
宮乃澤拿著東西往樓梯走,聲音悶悶地「不去,偏頭痛。」
桐辛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嘟囔道「莫名其妙。」
他看一會兒書,但心猿意馬地,實在看不下去。
索性逃掉講座,步宮乃澤的後塵,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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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期兩天的一中期中考拉開帷幕。
左伊安排在12考場,考場序數處於中等偏後。
男考官勞毅是高一部的。高三人手不夠,臨時被調過來監考。
他帶著副眼鏡,文質彬彬。
但一站上講台就爆發出小宇宙的氣場,希望用carry全場的氣勢震懾學生「第一,不作弊不搞小動作是原則。作弊入刑,這個後果你們比我清楚。第二、別出聲別講話。別要是真的不會了就趴下去睡。保持考場安靜。」
學生雖不把他放在眼裡,但也遵守規矩。
大家都高三了,輕重緩急也能分辨得清。
逞一時之能,能得到什麼呢?
關注?名望?
沒必要,真的沒必要。
理科考場,陰衰陽盛。女生寥寥無幾。
左伊坐在當中,時不時有人會將眼神瞟過去。
這落在勞毅眼裡就意味深長了。
他暗暗留了個心眼,私自將她列為重點作弊分子。
開場鈴響後,他發放卷子。
經過左伊時,他出聲嚴厲警告「咳——考場開始後記得各做各的。眼神不要亂飄,紙條不能亂給。一經發現,有關人員都算作弊。」
嘴上說給整個考場的人聽,但眼睛就只盯著左伊。
左伊面無表情,冷霜成冰。
她直迎上去他的目光,毫不畏懼。
畢竟是曾艷壓過全場的流量花旦,氣勢稍勝一籌。
勞毅心下一頓,回過神來她已經低頭弄筆。
心頭憤憤不平,很難接受他被黃毛丫頭壓制氣場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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