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因為王教官知識淵博,也許是因為少年們對軍事的好奇,所以大家都沒有注意到雨桐的不見。
而此時,跟在最後的李輕舟,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在最前面提問討好王教官的溫海涵,眼神中略帶鄙夷,他從口袋裡面拿出手機,看一眼,又放了回去。
一直到了下午六點,整個部隊才發現冷雨桐不見了。這下可不好了,整個部隊亂套了。
在行政樓的溫首長,一摔手上的茶杯怒道:「33485師還反了,活活的一個孩子不見了!」
「首長,您息怒,整個部隊已經派出去找了。」政委周水說道,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小姑娘跟著去看坦克,怎麼就不見了。
「王名!你說,到底去哪裡了!」溫儒辛怒道。
「報告首長!屬下不知!」王名行軍禮,道。
「那還不去找!」溫儒辛一拍桌子道。
整個部隊,封鎖了石景山兩公里的位置,拉上警報,開始到處找人。
溫路珩北派的四人準備往後山去找,因為張水明說,雨桐很喜歡後山的樹林,今天還說要去了的,要不是去看坦克,估計就去了。
倒是李輕舟,一臉無所謂的樣子。
張洋溢看不過去,怒道:「李輕舟,你不想去後山,不用擺出這幅嘴臉。」
李輕舟冷哼一聲,「為什麼不去坦克營找,最後不是在那裡不見了嗎。」
溫路珩思索他的話片刻,那李輕舟也不待溫路珩回答,雙手插在自己迷彩褲的口袋裡,他的右手握緊手裡的手機,然後還是放開,往那坦克廳走去。
其實此時的李輕舟在想著,要不要告訴溫路珩,小姑娘冷雨桐被人推的暈在坦克裡面了。
李輕舟脾氣古怪,他也並沒有壞心思,他從小便和溫路珩結怨的原因,很重要來源於本來就是兩個非常優秀的人,而且根本沒有可比性,可是從小就被拿來對比,所以他越來越討厭溫路珩。
他和溫路珩的不一樣,他不在乎別人的目光,他想做的事情,無論對於錯,不會在乎別人的看法。而溫路珩,總是在乎的太多。小時候兩人還能做朋友,越長大,越是隔閡,最終形成了現在,在所有人眼裡,都是死對頭的模樣。
溫路珩疑惑的看著李輕舟,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他心下暗想,難道李輕舟知道什麼?可是就算知道,為什麼不直接說出雨桐的下落,而且,整個軍營,雨桐也是第一次來,走丟了,這麼大的架勢早該找出來了。時間拖的越久,就越危險。他也不在猶豫,跟著李輕舟往坦克營走去。
此時,溫儒辛溫首長,那才真是急的焦頭爛額。在會議廳裡面來回的走來走去。
會議廳的門被人推開,溫首長回過頭來,疾步走來,「錄像帶帶來了嗎?」
政委周水手上拿著的,正是這軍營的錄像。他點點頭,走到錄相機前,放了進去,這卷錄像正是在坦克營的時候的。
因為溫儒辛記得清楚,當時,雨桐喊過他,可是他卻讓雨桐繼續聽王教官講坦克,在後來就不見了。
那個錄音的畫面上,只瞧得一個小女孩似乎扯了扯溫儒辛的手,溫儒辛放開牽著她的手,摸摸她的頭,說了些什麼話,再看見的,就是小女孩似乎百無聊賴,然後轉頭盯著一個地方看了很久,笑著蹦蹦跳跳的離開人群,獨自往攝像機的死角的地方走去。
因為是搖動的攝像機,後面的就看不見,然後在看見的,就是一個背景,隔得太遠,一把推了雨桐下去,還蓋上了坦克的蓋子。
攝像機的頭又轉走了。在轉回來的時候,已經沒人了推的人。一切恢復正常。
溫儒辛一拍桌子,起身,拿起電話就打給溫路珩,火急火燎,「路珩,在倒數第二排的從左數第三個坦克裡面。」
溫路珩一接到電話,撒腿就跑,他聽得出來父親的聲音,如果不是很危險,只怕也不會這麼著急的讓他去了。
當溫路珩跑到的時候,一打開坦克蓋子,整個人驚呆了,一股恐懼在他內心蔓延開來,因為雨桐倒在了血泊中。他爬下去,小心翼翼的抱起雨桐,雨桐已經昏迷不醒,額頭似乎撞到了硬物,失血過多,時間過長,臉上的血跡已經幹了,小小的純色發白。
他讓坦克外面的張洋溢接住雨桐。張洋溢看著傷的這一嚴重的小姑娘也是一愣。溫路珩趕快出了坦克,抱著雨桐就往外面跑,汗水打濕了身上的迷彩t恤。他大聲喊著張洋溢讓他去叫軍醫。
其實,在發現雨桐失蹤後,軍醫就已經來了。
此時軍醫一見小姑娘找到了,護士趕快找來擔架,軍醫檢查了心跳了,吩咐急救員,趕快送回醫院。
溫路珩額頭上滿是汗水,焦急的問道,「醫生,她怎麼樣了?」
軍醫搖了搖頭,「本來只是摔了一下,可是額頭撞到了重物,出血了,而且失血過多,時間過長,所以很虛弱,現在送回急救,應該沒什麼大礙,只是孩子太小了,也怕處意外。」
溫儒辛此時也趕了過來,和溫路珩交代了幾句,和軍車一起回市區了。
溫路珩此時的心才放了下來,只要沒事就好。不知什麼時候,這個小蘿莉,已經在自己心理了,是當做家人了麼?溫路珩嘴角露出溫暖的笑容來,他一伸胳膊,擦了額頭上的汗。
溫儒辛跟著去了醫院,在路上給妻子雅榮打了電話,溫母一聽,嚇的半死,收拾好東西,也趕了過來。
北京軍區總醫院,急救室的外面。
「儒辛,怎麼好好的丫頭,帶過去才一天就這樣了。」溫母責備的問道。
「雅榮,不要在這裡說。等手術。」溫儒辛臉色不好,也不願意解釋。
畢竟是二十來年的夫妻,溫母一看溫儒辛的臉色,也知曉了,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此時,手術室的燈熄了,主治醫生走了出來,長舒一口氣,「首長,小姑娘沒事了,主要是失血過多,血庫資源充足。還有額頭上的傷口已經清洗消毒過了,不用擔心,多注意休息,半個月就能康復了。已經把小姑娘轉到貴賓病房去了,可以去探望了。」
溫儒辛道了聲辛苦了,便和妻子一起往貴賓病房去了。
病房的床上,小雨桐緊閉著雙眼,額頭上面打著紗布,臉色蒼白,溫母一看,悲從中來,眼淚淌了下來,「到底是誰下的重手啊,這么小的孩子。」
溫儒辛伸手擦了溫母的淚水,「雅榮啊,這件事情,還只有你能決定,我也很無奈。」
溫母抬起頭,好奇的看著自己的丈夫。溫儒辛支開所有的人,才接著說道,「這推雨桐的不是別人,正是我的親孫兒溫海涵啊。」
溫母只覺得,心頭一沉,似有千斤重,一種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你怎麼知道的,這不能亂說。」
「有錄像。
雖然只是一個背影,可是是溫海涵無疑。」溫儒辛肯定的道,「他和她很像……」
溫母不在說話,看著自己的丈夫,才開口堅決道,「不行,絕對不能說出去,錄像帶呢?」
「放心,我已經帶在來了。」溫儒辛說道。
「把帶子給路森吧,儒辛,這是我們欠他們的,也是我欠他們的。」溫母抹了眼淚說道。
溫父看著床上躺著的小女孩,嘆了一聲。溫母走到床邊,坐下,為雨桐整理了劉海,哽咽的說道:「孩子,只能委屈你了。」
就這樣,原本想要陪著溫路珩軍訓的溫首長,因為雨桐的受傷,只得提早離開軍營。
雨桐在一天後便醒了,可是卻什麼都記不住了,只記得自己去爬進一個坦克,不記得有人推她的事情了。
半個月的時間一晃而過,在回軍區大院的最後一天,溫路珩攔住李輕舟的去路,質問道:「你到底知道些什麼!」
李輕舟卻什麼話都沒有說,徑直離開了。
疑惑在溫路珩的腦海中深埋,李輕舟那天分明是故意指出要去坦克營,而且父親的不追究的態度讓他更加疑惑。
而且,今天居然來了軍令,27軍的33485師的政委周水,因為政績突出,被調往廣州軍區。這明升暗降,想來父親在裡面沒少做動作。
這些,都讓他疑惑,曾經傳出是人為的造成雨桐的受傷,可是在雨桐離開後的一天,這樣的聲音全部都沒有了,怎麼能不讓他疑惑。
可是,一個少年,就算在聰明,又如何斗得過眾人的一起隱瞞。
這場毫因為父親和大哥之間梁子的軍訓,就這樣結束了,而夏天也要結束了,馬上就是高中開學的日子了。
溫路珩就算有再多的疑惑,再多的懷疑,也只能爛在肚子裡面。因為他從小就知道,溫家要做的事情,不是他自己能左右的,而他只能去順從,如果要反抗,只怕只能傷人傷己了。
溫路珩不在想這些,跟著回大院的隊伍,上了車。
軍車駛出石景山,誰也沒有想過,這一場雨桐失蹤受傷的事情,會在將來給溫家造成致命的打擊…… ,希望大家可以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