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桐抬手抹了抹額上的汗水,轉頭,瞧著追來的人,似乎正在東張西望尋找著自己。
她因為穿著坡跟鞋,加上懷孕,也不敢走太快,突然靈機一動,扯了挽起來的長髮,讓它們肆意的飄散著。
她出了大門,趕快進了電梯,電梯關門的那一刻,溫路珩正巧趕了出來,跑過去,卻沒有趕上電梯,他咒罵道,「!」
說完,朝著樓梯跑去。
張婉婉瞧著溫路珩急沖沖的出去,卻被一群道喜的姐妹們給攔住,只得瞧著他消失在眼前,待她追出來的時候,哪裡還有溫路珩的身影。
她一跺腳,今天可是她的訂婚宴,未婚夫居然跑了。
只聽得高台上的知名主持人真喊著,由溫路珩上台和張婉婉交換訂婚戒指,那禮儀端著托盤,上面的鑽戒,在燈光下,閃亮動人。
主持人喊了三下,都未瞧得他們二人上去,下面不禁有些竊竊私語,張母瞧著自己的女兒站在台下,急忙拉著她小聲道:「婉婉,想什麼了,該你上去了。」
張婉婉被母親拉著,推上台,主持人示意周圍的人員趕緊去找。
站在台上的張婉婉瞧著底下人越發肆無忌憚的聊起來,離得進的還能聽見,大約在說:「就她那樣還想進溫家的門,也不瞧瞧自己什麼模樣,還沒你漂亮呢。」
那個被誇的女人媚笑道:「別說笑了,張家小姐可是訂婚宴,你們瞎說些什麼。」
說完一群衣著華貴的女人們,抬起頭來,看了她一眼,有的竊喜,有的悲憫,還有的不屑。
一陣屈辱感油然而生,她實在忍不住在台上,被賓客們如看戲一般的看著,掩面奪門而出。
雨桐出了國宴大廳,順著長安街走著,也不知現在是幾點了,應該快到九點了吧,空氣中有些許的悶熱,她瞧著離剛才的宴會已經很遠了,才放下心來,慢悠悠的走著。
似乎在散步一樣,心理很痛,卻怎麼也哭不出來。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似乎是她走的太快了,肚子有些許的不舒服。
路上沒有一絲風,汗水順著她的臉頰留下來,還好用的是高級化妝品,不至於在這個時候暈妝。
後面跟著出來的李輕舟,被溫路珩攔住,「說,你把她弄哪兒去了。」
「你自己和她分開的,怪誰。」李輕舟不屑的說道,說完,高傲的和他擦肩而過,朝著街頭的十字路口走去。
溫路珩也不再追文,跟在後面,因為他知道,跟著李輕舟肯定能找到自己想要的人。
李輕舟有些怒道:「可不可以不要跟著我了。」
「這路又不是你家的。」溫路珩有些耍賴的說道。
「無賴。」李輕舟說完乾脆不走了,也不顧自己高檔的西裝,一屁股坐在花壇邊上。
溫路珩等了半響,瞧著他似乎沒有起來的跡象,也不再說些什麼,自己朝前面走去。一路上到處張望,有沒有那個白色的身影。
突然,定睛一看,遠處路口那,不正是她嗎。
「雨桐!」他大喊一聲,希望遠方的她能聽見。
不想她聽見這聲的時候,回頭之後,瞧著那紅燈的倒計時,還沒到行人通行的時候,她似乎很焦急的看著交通指示燈,並未注意到旁邊一輛紅色奔馳,正朝著她快速撞過去。
「小心……」他大聲喊道。
雨桐疑惑的回頭。
「噴……」的一聲,被撞出兩米開外。
李輕舟聽得聲音,轉頭,瞧著這邊的情況,心似乎要跳了出來,起身趕緊朝這邊跑了出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紅色跑車的男子出來,抱歉的說道。
溫路珩一抬頭,瞧著居然是溫海涵,眼睛似乎要噴出血來。
他不在說話,開始撥電話,叫急救。
李輕舟跑過來,瞧著雨桐□已經開始出血,額頭也是。溫路珩不知道她現在的情況,只能簡單的急救,儘量的不要去動她。
雨桐整個人已經暈了過去,溫路珩翻開她的眼球,仔細觀察。
李輕舟看著身邊站著的溫海涵,火冒三丈,上去一腳直接把他踹在地上,「我告訴你,溫海涵,雨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他媽的和你爸爸都會死無葬身之地。」
「喲,好狠啊,我這可是誤傷,你以為你能動得了我。我溫家可是吃素的。」溫海涵坐在地上,陰陽怪氣的說道。
「你他們等著吃牢飯吧。」李輕舟欺身上前,提起他的衣領,就是一拳。
「我倒要看看誰吃牢飯。」溫海涵嘴角滲出血來。
醫院,急救科。
手術室裡面的燈一直亮著。
走廊上坐著的兩個人,一左一右,一言不發。
兩個小時候,主治醫生走了出來,可是上面搶救中並未熄滅。
「路珩,我們盡力了。」醫生是溫路珩在德國時期的朋友。
「不可能的。」溫路珩不相信的呢喃道。
「不是的,孩子只怕保不住了。」醫生說道。
「你說什麼,什麼孩子?」溫路珩吃驚的問道。
反倒是一旁的李輕舟說道:「那雨桐了,她還好嗎?」
「現在要家屬趕快去簽字我們才能繼續做手術,失血過多,我們只能盡力了。」醫生說完,讓身邊的護士帶著溫路珩去簽字。
李輕舟一個人坐在手術室前,他心理面很是自責,如果不知他帶著她回北京,來看溫路珩的訂婚儀式,也就不會出現這麼多的時期了,他才不相信溫海涵是意外才撞上她的。
他拿起電話,瞧著上面的時間已經是十一點半了。
電話此時突然響了起來,拿起電話,是交通管理科的謝科長,從小看著他長大的。
「輕舟啊。」謝科長親切的喊道,可是聲音裡面卻也透露出些許疲憊來。
「謝叔叔,有什麼消息嗎?」李輕舟焦急的問道。
「溫家的溫路森來了,百般阻難審訊,而且那溫海涵一口咬定是誤傷。」謝科長有些無奈,「我們也沒法真的打人,畢竟也要給溫儒辛和陸元留幾分薄面。」
「是沒有審訊出什麼結果來嗎?」李輕舟詢問道。
「也不是沒有,我這邊已經收到了你傳過來的一些列的證據,如果這些事情真是都是溫海涵做的話,只怕他也只有進局子的份了。」謝科長有些疑惑,問道,「輕舟啊,你這孩子做事一向很穩重,為何這一次這樣動怒,我瞧著溫海涵身上的傷口,他一口咬定是你打的,如今還在審訊室裡面嚷嚷著要告你呢。」
「管他去,憑他那點伎倆想動我,簡直痴人說夢。」李輕舟不悅的說道。
謝科長是死打死的李黨,「這件事情真的不用告訴李政委嗎?畢竟溫家那邊溫儒辛已是知曉的了。」
「不用你告訴,我自己去和爸爸說。謝叔叔,你去查查我給您的資料,溫海涵在小時候雖然造成雨桐受傷,我還有照片,可以作證,不過那個時候他未成年,我國現在對未成年認犯罪總是頗多的法律漏洞,但是總可以作為一個輔助證據,其次我查溫路森離開溫家二三十年的政績的時候,查到他為了幫溫海涵擺平強姦案,花了頗多的精力和金錢,據說對方有足夠的證據能夠告到溫海涵,只不過猶豫金錢,最後還是放棄了。你們可以著重去查查。」
「好的,放心,這件事情,我和紀檢部的老徐說說,讓那邊去查查。」謝科長說道。
「也帶我謝謝徐叔叔。」李輕舟說道。
李輕舟掛了電話,走到走廊裡面,拿起電話,給父親撥了電話。
輕舟喊道,
李述對兒子來電話,並不感到吃驚,他放下手上正在做批註的鋼筆,「事情解決了嗎?」
「還沒,爸,我想直接做掉溫路森和溫海涵兩父子。」他一針見血的說道,語氣中似乎帶著頗多的怨念。
「給我一個理由。」李述坐直的身體,自然的靠到椅背上,舒服的坐著。
「現在正是好時候。」李輕舟說道。
「仔細說來。」李述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溫海涵既然這麼明目張胆的在路上撞了人,而且還故意誤傷,進了局子,溫路森這麼一大把年紀,在部隊是不是呆傻了,這種時候去審訊大鬧一頓,不過是落人話柄而已。我在查溫路森過去的資料的時候,查出溫海涵曾經是個強姦犯,後來是用錢給解決了。而且,我手上有他未成年時期的犯罪傷人記錄的證據,可以用來作證。」他停頓了一聲,「父親想對付溫家,解決了溫路森,也算是除了一個小患。」
李述聽完,沉默半響,問道:「輕舟,你可是喜歡冷家姑娘?」
他被父親這沒來由的一句,問的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冷家姑娘,我也覺得不錯,以前放在溫家養著,只覺得是不是會養的和溫家人一樣,唯利是圖,做些出賣人的勾搭,可是我最近卻發現她似乎並不在溫家了,被你帶走,還懷孕了。」李述像是在述說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一般。
「是的。我喜歡她。」李輕舟說道。
李述似乎很讚賞李輕舟的誠實,笑著說道:「兒子,不是爸爸要拆散你們,只不過爸爸不希望你以後傷心。你可是瞧著謝老帥家裡面的謝銘星在大院告白被拒絕,這姑娘不錯,可是心不在你這兒,你是比謝銘星強過很多倍,可是如果是原本就得不到的東西,爸爸希望你能自己做出自己覺得合適的決定,而不是讓爸爸來幫你去決定,你已經是成年人,我們李家雖然也是名門大戶,可是你爸爸我絕對不是那種注重門第觀念的人。」
李輕舟沉默著。
「你小時候爸爸總是打你,主要是和你說道理說不進去,只能打,何況你又跑的快,爸爸能打到你的次數實在是屈指可數。」李述說道這裡的時候,語氣中略帶笑意。
「爸,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是,有時候感情這種事情是沒法控制的。」他疲憊的說道。
「沒法控制的事情,就自己去做吧,錯了也沒關係。還有溫海涵的事情,你自己看著辦吧。」李述笑著說道,看來自己確實有一個好兒子啊。
「那爸爸早點休息。」李輕舟說道。
「知道的,爸看完這份文件就去休息,你媽媽可都催了好幾次了,有空多回家,最近你媽媽可問了,兒子可是被那個妖精給迷住了,大半月都不回家了。」李述調侃的說道,父子間的氣氛輕鬆愉悅。
掛了電話,李輕舟準備回到手術室前面的位置上,不想瞧著溫路珩已經來了。
臉色嚴肅的坐在一邊。
李輕舟不帶感□彩的問道:「你都聽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