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江臨月腦海里頓時一片空白。
她面容猙獰,一把攥住謙哥兒的肩膀,眼神透著陰騖,「什麼漂亮姐姐?」
她力氣之大把謙哥兒都抓疼了,他小臉皺成一團,「娘親,我好疼呀!你快點放開我。」
可江臨月跟魔怔了一樣,死死的抓著他,見他不說,眼中浸出絲絲血色,「快告訴我呀,你父親帶回一個人。」
謙哥兒都被她這副模樣給嚇住了,囁嚅道:「是父親在街上救了一個女子,然後把她帶回府中。」
府里傳得沸沸揚揚的,他聽說後,悄悄跑去看了一眼。
他自以為的悄悄,殊不知若非顧南枝授意,他根本出不了攬月閣一步。
顧南枝素愛調香,她正在調香,嘴角勾著一抹淺笑,江臨月熬了這麼多天,日日盼著裴洛白的好消息,她便借謙哥兒的口,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她,叫她好好高興一番。
「什么女子?她長得很美嗎?」江臨月用力搖晃著謙哥兒,她以為最難熬的是在攬月閣的日子,等到了這裡她才知道什麼叫人做人間煉獄。
日日幹著灑掃的粗活,吃不飽,穿不暖,手上還都是凍瘡,這也就算了,最煎熬的是見不到謙哥兒,聽不到裴洛白的消息。
最開始的時候,裴洛白還是不是叫人給她遞個信。
直到這幾日,音信全無,她就好像被所有人遺忘了一樣,日日等著,盼著,卻等來這麼一個消息。
謙哥兒被她嚇得眼眶都紅了,聲音小小,「美,美的。」
江臨月冷笑一聲,「比顧南枝還美嗎?」
謙哥兒知道母親的名字,其實他想說都美,只是母親的美和那位姑娘的美不同,但具體的他又說不出來,只點了點。
「好啊!我就說他那邊一直都沒有動靜,原來身邊有了新人呀!」江臨月笑得有些瘮人,她這才鬆開謙哥兒。
謙哥兒拿著點心也不敢吃了,他眼中滿是驚駭之色,離江臨月遠遠的,丟下一句話,轉身就跑了,「娘親,過幾日我再來看你。」
看著自己空蕩蕩的手,還有謙哥兒遠去的身影,江臨月失神的跌坐在地上,「謙哥兒,娘親不是故意的」
「母親,我好疼。」回到攬月閣,謙哥兒哭著撲進顧南枝懷中,她扭頭吩咐夏令去請府醫過來,眼底浸著冷笑,耐心詢問著謙哥兒,「哪裡疼告訴母親。」
謙哥兒哭著說道:「手臂。」
顧南枝撩開他的衣袖一看,只見他兩條手臂多了幾個青色的指印,「是怎麼弄傷的?母親給你吹吹就不疼了。」
謙哥兒目光躲閃,「不小心撞了一下。」
顧南枝權當自己眼瞎了,她溫聲細語道:「下一次小心點。」
謙哥兒乖巧的點了點頭,他怔怔的看著顧南枝,母親好溫柔啊!從來都沒有傷害過他,望著顧南枝,他突然想起江臨月來。
上一次,就是因為娘親他才生病了。
這一回,又是娘親弄傷了他。
他好像有點不喜歡娘親了。
「母親!」他喚了顧南枝一聲,緊緊抱著她不肯鬆手,心裡暗暗想著,幸好他還有母親。
自從得知裴洛白帶回一個女子,江臨月越發坐立難安,她迫不及待想要裴洛白一面,其實她更像去看一看,裴洛白帶回來的那個姑娘。。
顧南枝給了她一個機會。
兩日後,趁著兩個守著她的婆子都睡著了,江臨月順利溜進前院,沒想到裴洛白竟然不在,她心念一動,循著箜篌的聲音進了一處僻靜的院子。
果然,在那裡見到了裴洛白。
梅樹下,白衣勝雪的女子正在彈奏箜篌,裴洛白站在一旁,痴痴的看著她,眼神說不出的溫柔纏綿,更勝從前看著她的眼神,連院子裡多了一個人,他都沒有察覺到。
婉兮倒是察覺了,她眼底拂過一絲笑意,只當作什麼都沒有看見,心裡頓時有了算計。
「啊」突然,她撫琴的手一僵,忍不住痛呼出聲,指尖溢出點點血跡來。
「婉兮你怎麼了?」裴洛白滿臉心疼,抓起她的手指,含在嘴裡。
這一幕,深深的刺痛江臨月的心,她再也忍不住低吼出聲,「她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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