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都峰,天一宗卓蘭苑內
宗主皇甫嵩坐在廳正中椅子上,他的左手邊坐著奉賢殿殿主花梨,右邊則是戒法殿殿主皇甫悠,而皇甫悠的下首正端坐著一個美麗動人的道裝婦人,正是通靈殿殿主米秋珍。 .更新最快
劉和、劉全兩兄弟站在這天一宗的四巨頭中間,戰戰兢兢訴著劍冢之內發生的事情,一個字也不敢漏下。
完後,兩兄弟將手中閃光的石頭呈獻了上去,交道皇甫嵩的手中。
「劍衛……」皇甫嵩輕聲嘀咕了一聲,「姚長老真的這麼?」
「是,弟子不敢欺瞞宗主,先前那些話是師父親口所的。」
劉和走前一步,恭敬的行了一禮,而後道。
皇甫嵩緩緩的了頭,臉上表情不顯,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
「此事諸位師弟,師妹怎麼看?」
過了好半晌,皇甫嵩朝著周圍幾人看了看,幽幽的開口問道。
「劍衛不可輕動,這件事還需從長計議才是……」
老好人花梨一向是個沒主見的,也就能提出一個類似萬金油一般的建議。
劉和、劉全兩兄弟聽了這話卻是臉色驟然一變,盯著花梨的眼神有不善。
他們可忘不了師父那些近乎是遺言的話,這等著宗門救命呢,哪裡來的時間「從長計議」。
「花師兄,現在可不是做縮頭烏龜的時候,你我都知道劍冢內鎮壓著什麼東西,決不能讓他跳出來攪風攪雨,既然事態危機,劍衛出動未嘗不可。」
皇甫悠這話的可是不太好聽,等於直接扇了花梨一巴掌,饒是花梨的好脾氣也是被氣的直翻白眼。
「師妹,你怎麼看?」
局面五五開,皇甫嵩也不好獨斷專行,登時轉頭問向米秋珍。
「劍冢之內可是我的弟子,我自然是傾向於同意皇甫師兄的話,不過,劍衛出動確實非同可,具體怎麼辦還是由宗主決斷吧……」
米秋珍淡淡的開了口,只是話里表面的好似兩不得罪,但那雙充滿殺氣的杏眼卻充分的暴露出她的真實想法。
正如米秋珍所,劍冢之內有她的弟子袁彩霞,她無論如何都是不會坐視不理的。
一句「由宗主決斷」的那叫一個殺氣騰騰,威脅意味十足。
皇甫嵩苦苦一笑,頭疼不已。
這些師弟妹們沒一個是省油的燈,難為了他這個師兄每次做事都要顧慮到他們的需要,有時候還要做和事老,貼上老臉去安撫他們,哪裡有一宗執掌乾坤獨斷的威風。
「啟稟宗主,宗老會有人求見!」
就在這時,一名弟子走了身來,恭敬的行禮道。
「宗老會又來湊什麼熱鬧,來的是誰?」
皇甫嵩聞言一怔,眉頭剎那間皺成了「川」字形,口氣不善的道。
「弟子不認識,並不是往日常來的那幾位。」
那名弟子搖了搖頭,亦是一臉困惑。
皇甫嵩愣了一下神,緊接著又是一臉恍然,顯然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你去告訴那宗老會的人,讓他先安坐片刻,稍等下我再去見他。」
皇甫嵩心中了決定,隨即開口對那弟子吩咐道。
「另外,既然悠弟和米師妹都同意出動劍衛,那這件事就這麼定了,至於領銜之人,我打算讓歉一試試,你們意下如何啊?」
待那弟子退出去,皇甫嵩直接出了他的決定。
劍衛實力出眾,個個心高氣傲,自然需要一個足夠分量的人去彈壓,一般來應讓八位殿主中一位前往才是,但劍冢之事目前還算不得是什麼大事,派一位殿主未免動靜太大了,而方歉一作為真傳弟子首席,宗門大師兄,宗主繼承人,出面倒是正合適。
對於皇甫嵩的這個決定,任何人都挑不出錯來,於是,花梨,皇甫悠,米秋珍部分先後的了頭,同意了下來。
商量既定,其他人不好多留,旋即告辭離去,片刻後只留下皇甫嵩一人在卓蘭苑的廳中獨坐。
皇甫嵩站起身來,在廳中踱步走了兩圈,又伸手捻起放在桌上的兩顆閃光石頭,舉到眼前仔細的看了看,蒼老的臉上閃過一絲厲芒。
「哼,煞魄石……」
皇甫嵩冷哼一聲,自語般的嘀咕了一句。
聲音還未落下,皇甫嵩已然反手一拍,將兩顆石頭震了個粉碎,而後拍掉手上的粉末,袍袖一甩,倒背著手,悠閒的走出了廳的大門……
而此時在萬里大山的地下山洞內,劍形木簪的蛻變卻是讓洪天成既驚且喜。
喜的是劍形木簪確確實實弄到了一件好寶貝,這一次洪天成可是占了大便宜;驚的卻是木簪的威力不,頗有靈性,洪天成可不覺得以他的實力能夠震懾得住。
「公子滴兩滴精血在其表面即可認主,不必多慮……」
聽了洪天成的憂心之言,沐沐登時給出了答案。
洪天成聞言立即暗道一聲:糊塗。
這劍形木簪再是不凡其本質亦脫離不了法器和法寶之列,以精血立誓約束雖不一定是正確的治本之法,但短時間內卻全無問題。
但當洪天成劃破手指正要滴下精血之時,他又遇到了麻煩。
那劍形木簪竟然被一股驚人的木行之氣所包圍,精血根本無法穿透直達木簪表面,而每有精血滴下,木行之氣還會有反擊之舉,陡然間差把洪天成掀了一個大跟頭。
望著劍形木簪翠綠欲滴的可愛模樣,洪天成一時恨得牙根直痒痒。
最終還是旁邊的付倩倩看不下去,硬擠了洪天成兩滴精血強行打入了劍形木簪之內。
做完這一切,只見沐沐手掌一松,劍形木簪立時輕飄飄的自行飛了起來,在空中徘徊兩圈,老老實實的落入了洪天成的手上。
「現在可以進去了,公子請跟我來吧!」
沐沐又是嘻嘻一笑,道。
完,蓮步輕輕移至石門前,取下腰間的那枚一模一樣的劍形木簪握在手中輕輕一晃,一層淡綠的光芒登時裹住了她的全身。
沐沐並未所作停留,徑自往前走去,竟然視石門如無物一般,直接穿了過去。
「這……」
洪天成頓時驚訝出聲,他親手檢驗過,那石門可不是幻術,是實實在在存在的,但沐沐這般直穿而過,難不成這劍形木簪有土遁之術的效果,但其中明明只蘊含木行之氣和火行之氣,哪裡像能施展土遁之術的樣子。
「快進去吧,莫要讓那傢伙和沐沐久等了。」
付倩倩見洪天成一直不動,忍不住從後催促道。
「前輩不進去嗎?」
洪天成聞言一愣,卻是從付倩倩的話里聽到了另一層意思。
「我不能進去,這是規定……」
付倩倩臻首輕搖,黯然道。
洪天成這下真的不知道該什麼才好了。
「你自行前去吧,我正好留在這裡,幫這丫頭治治心魔之症……」
付倩倩又揮了揮手,繼續道。
洪天成聽了這話頓時大喜過望,他本來就不放心袁彩霞一人獨自留在此處,現在有了付倩倩相陪不,甚至付倩倩還肯出手幫她渡過心魔一劫,真是意外的驚喜啊!
在向付倩倩道了謝之後,洪天成深吸一口氣,稍稍做了一下心理準備就走到門前,學著沐沐的樣子,將手裡的劍形木簪輕搖兩下,等待兩息之後,一股淡綠的光芒從劍形木簪中噴出,籠罩在了他的全身。
洪天成吞了一下口水,心裡卻是沒什麼底氣,乾脆閉上眼睛,不管不顧的低頭猛衝,然而他才剛剛觸及石門,石門上就放出一股強勁的吸力,眨眼間就將他整個人吸入了其中。
但不管是洪天成還付倩倩都沒有察覺到,就在石門產生吸力的那一瞬間,一抹綠色的幽光亦跟著混入了其中。
而此刻,劍冢西北角的擎天巨劍出已經是伏屍滿地了。
那些屍體全部都是被斬首而死的,從服飾上看,正是天一宗的那群弟子,只是此刻他們的頭顱全都不見了,再也認不出誰是誰了。
順著屍體看過去,只見一座鍘刀放在巨劍不遠處,鍘刀銀亮的刀身已經被天一宗弟子的鮮血染成了赤紅之色,地上橫七豎八的滾落了一地的頭顱,一名怨鬼正將它們撿起來,每九個堆在一起,搭建起一個又一個的頭顱塔。
不遠處阿銀壓著另外一名天一宗弟子正朝著鍘刀走過來,鍘刀一側阿清滿手鮮血的捏著一個瓷瓶,一道法訣打入,瓶口光亮一閃,在她腳邊,一具天一宗弟子的無頭屍體倏然噴出大量的鮮血,束集成線,鑽入瓶口之中。
那瓶子看上去不大,卻好似無底洞一般,直到那弟子斷裂的脖頸處一絲血色也無才停了下來,而再看那弟子的屍體已經乾癟了不少,顯然渾身的血液都被抽取乾淨了。
天一宗弟子個個慘遭橫死,怨氣極重,這些怨氣匯聚在一起,讓周圍的陰氣更加厚重了,映襯的這副鮮血橫流的場景宛如地獄一般。
當姚長老遁光趕到此地的時候,一雙瞳孔瞬間被這地獄之象滲透成了血紅之色。
「畜生……」
一聲狂吼,驚天動地的劍光帶著震耳的轟鳴聲裂空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