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其它類型的攻擊,卡佩拉公爵的護衛說什麼都會阻止。
公認降魔驅邪的黎明之光,那就另算了。
別說其他侍衛,連公爵的侍衛長都慢了半拍。
金光落在老公爵身上,屁事都沒,柔和的光芒驅散著周圍的陰暗,讓坐在半包圍型軟沙發上的公爵十分引人矚目。
老公爵臉上一愣,旋即露出慍怒的表情:「艾利歐主教,以及……理察院長,你們是什麼意思!?」
艾利歐主教幾乎下意識想道歉:「是理察……」
不等他說完,一個矯健嬌美的身影霎時間從他身邊掠過。
「放肆!」剛剛沒有阻攔,固然因為對方放的是黎明之光,這一次對面那個怪物一樣的長角女人撲過來,公爵的侍衛長怎麼都不能當做看不到。
怒喝一聲,即便身上沒有穿護甲,侍衛長依然毫不猶豫地拔劍迎了上了去。他身上銀芒大盛,白銀級巔峰的【戰意】表露無遺。
他看到了對方臉上的不屑。
被一個怪物女瞧不起,他相當不爽,可職責驅使著他全力以赴。他斜斜劈出一劍。
這是源自聖*菲爾諾帝國的【烈風十字劍術】,在各種高階秘傳劍術之下,算是不錯的劍法。
這一劍更是中正大氣,劈刺起來毫無破綻,不光劍鋒逼向這怪物女的左頸,還封住了她繼續撲向他主君的角度。
這一劍從技巧上看沒有問題,有問題的是實力……
眼前之人,正是米奧。
她的身影在半路驟然加速,她太快了,盪出恐怖如同狂風呼嘯的爆炸音。
一掠而過,捲起一股小型龍捲風。
其他侍衛本來正在拔劍,可全都下意識地向後一退。
侍衛長也好,老公爵也罷,他們的瞳子驟然一縮。瞳子的倒影中,赫然是一隻由纖細女人手掌變成的紅鱗大爪。
「砰!」
沒幾個人反應過來,交鋒已經結束了。
爪子與長劍的交擊造成的衝擊波,從整個大廳半空一掠而過,然後不管是侍從手上托盤中準備招呼客人的茶杯碟子,還是侍從本身,各種東西和人一起被狂風掀起,向外飛出好幾米才重新跌倒在地上。
處於交鋒中心的侍衛長同樣像加農炮的實心炮彈一樣倒飛出去,他後背狠狠砸在大廳的花崗石牆壁上,公爵府邸那一瞬間整個兒動搖了一下,仿佛這堵堪比城牆的堅牆都要在下一秒土崩瓦解。
大家定神一看,這個在孔虛介紹時,自稱是米奧的姑娘,已經重新變爪為手,一手按住了老公爵的肩膀,另一手伸到老公爵腰間。
老公爵第一次露出驚駭欲絕的表情來。
「不!」老人家發出了傳自絕望深淵的哀嚎。
為什麼明明米奧抽出來的是老公爵的腰帶,卻像是要了他的命似的?
一秒不到的時間,大家就懂了——
那條腰帶是一件絕對意義上的邪物,沒有一個正常人的腰帶,會在內側有十幾張有著尖銳細小獠牙的小嘴巴。這些嘴巴一刻不停地咀嚼著不知什麼東西,可以肯定那不是血肉。
這玩意太過令人驚悚,滿大廳幾十號人都愣了一下。
不等大家反應過來,老公爵突然發出又一陣慘叫,並從那張沙發里摔了出來
「啊!嗷嗚!咕哇!」伴隨含糊不清的嘶吼聲,老公爵整個人開始變形。
頭顱還是那個頭顱,但枯瘦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化著,四肢像充氣一樣迅速變成魔鬼筋肉人都算了,關鍵是他從沙發里拉出來的東西——那赫然是四條有著黑色鱗片的怪物手臂!
一股寒氣從大家的腳底板直透到天靈蓋。
怪不得老公爵總是坐在那張碩大的單人沙發上,去哪裡都要幾個僕人抬轎子一樣抬著。原來是為了掩飾他背部多出來的四條手臂啊。
別忘記,黎明之光依然籠罩在老公爵身上,片刻前對他絲毫無害的金色光芒霎時間變成了最可怕的強酸,開始令他渾身皮膚冒出可怖的水泡。
「為什麼?為什麼你會知道我的終極秘密?連我兒子都不知道。」變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卡佩拉公爵咆哮著,用變得猩紅的眼珠子死死盯著孔虛。
他說的是大實話,看到他的大兒子一副嚇尿了癱在地上的樣子,真沒法不信他。
孔虛也無奈啊。
這種秘密,跟四天王必定有第五個,北斗七星有八顆一樣,都是玩家自己總結出來的玩意。
『兩大公爵必有一反,屁股有屎的反而清白』。
這種神一樣的所謂規律,也不是100%的。孔虛抱著姑且一試的態度,誰知道真的中了?
孔虛聳聳肩,冷冷反問道:「我為什麼要將答案告訴一個魔人?」
這時候,眼見事情敗露。
魔化的傢伙忍不住跳出來了。
侍衛長沒事,反而是三個侍衛模樣的傢伙,驀然在一秒內變成一個全身水腫,浮屍一樣的怪物。面對卡佩拉城戰神學院的院長,他衝過去就是一個自爆。
「砰!」可憐的院長大人當場去世,半個身子都炸沒了。
方圓三米範圍內,簡直人畜皆死。
孔虛這邊的人立馬對所有侍衛怒目相視。
反而那個被米奧一巴掌扇到牆裡,幾乎摳都摳不出來的侍衛長一邊吐血一邊大吼起來:「不是魔鬼信徒的人別湊熱鬧!都退下各自站開!不許拔劍,免得誤傷。」
他的話,至少救了十個侍衛。這些人是真的不知情,也沒有收過賄賂什麼的。相比起對主人的忠誠,還是自己身為人類的本能占了上風。
何況傻子都能看到,是【守夜人】這邊占上風啊!
一個身高三米,皮膚通紅的魔人揮舞著重拳,卻被那個扎雙馬尾的小丫頭用一把刺劍不停放血。傷口以每秒三、四道的速度累積著,幾回合下來又是挑筋,又是砍手指什麼的,敗亡只是時間問題。
還有一個沖向孔虛。
大家下意識以為會有一番血戰。
誰知道,某人一個響指,一股神秘的力量,已然無聲無息透入這個乾瘦如殭屍的魔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