蛆蠅屍海劍 二十七玉樓春·玉樓池水煙氤氳

    安曼聞言微微一笑,知道歸燕然有意保護,心裡一陣溫暖,道:「哥哥,你向我顯本事麼?既然如此,咱倆就來比比身手。」

    歸燕然道:「我哪裡是顯本事了?做哥哥的,自然要護著妹妹一些。」

    安曼笑道:「我可不要你保護,本姑娘武功高著呢。這樣吧,咱倆.....」她輕輕一躍,來到牆邊,取過兩碗蠟燭,一碗在自己頭上,一碗拋向歸燕然,歸燕然不明所以,也如她一般住。安曼笑道:「咱們與他們相鬥,誰先弄翻了蠟燭,誰便算輸了。若最後蠟燭都完好無損,誰打倒的敵人多,誰便贏了。」

    歸燕然童心忽起,頗覺好玩,道:「就依你所,咱倆比比。」

    眾敵人見這兩人如此托大,直視他們若無物,盡皆憤恨,領頭黑衣人道:「這女人殺了咱們許多兄弟,給我擒住了,帶回去好好炮製!」眾黑衣人齊聲大喊,一窩蜂沖了上來。

    安曼雖未練過蛆蠅屍海劍,但蒙蒼鷹傳授過神禽劍法,崑崙劍法講究人劍合一,隨劍而動,而神禽劍法靈動飄忽,故而她輕身功夫很是了得,感知也精細入微,頭蠟》》》》,m.↘.co●m燭,甚是穩當,朝前踏步,刷刷兩劍,殺死二人。

    有人圍了上來,安曼輕叱一聲,使一招「孔雀開屏」,長劍如扇般划過,擊倒左側兩人,身子一轉,又刺死右側三人,內力感應之下,避過兩人追擊,翻身抓住一人衣領,往後一拋,又將數人撞得人仰馬翻。

    她心下得意,朝歸燕然望去,登時目瞪口呆。只見歸燕然化作一團紅影,一會兒在東,一會兒在西,所到之處,掌風鋪天蓋地。眾黑衣人只要被擦上半兒,立時倒地,毫無反擊餘地。她逞強好勝,叱了一聲,也連連擊出劈空掌。她掌力雖強,但無法及遠。只能夠著兩丈之內,比歸燕然遠近隨心的掌法相差甚遠。

    安曼心想:「見鬼了,見鬼了!我這哥哥怎地如此厲害?人的身法怎能這般快?這般下去,我豈不是要輸了?」心中一急,忽然痛呼一聲,現出驚懼神情,身子搖晃,似是難以支持。

    歸燕然嚇了一跳,以為她受了傷。如一陣風般沖了過來,接連出掌,安曼身邊敵人莫名其妙間大走霉運,瞬時又倒了一圈。

    歸燕然扶住安曼。問道:「妹妹,你怎麼了?」

    安曼嗚嗚道:「我...我難受....」

    歸燕然握住她的手,運功一探,只覺她真氣運轉無誤。周遭黑衣人見有機可趁。舉刀殺來,歸燕然也不抬頭,使出天琴雲弦掌。砰砰幾聲,有十多人厲聲嚎叫,登時飛了出去。

    安曼睜開眼,驀地怪叫一聲,吐出一口氣,將歸燕然頭蠟燭吹滅弄翻,歸燕然滿臉錯愕,見安曼一臉壞笑,方才醒悟過來,低聲慘叫,問道:「妹妹,你...你好生胡鬧!」

    安曼哈哈大笑,道:「是我贏啦,你輸啦!你向我顯擺本事,以為能嚇我一跳,我偏要讓你長長記性。」

    黑衣人此刻已潰不成軍,有數人心生怯意,轉身就跑,歸燕然道:「給我留下了!」拿起安曼長劍,隨手一扔,正中敵人背部大椎穴,他劍上附著內力,一時未散,竟未見血,只是封人經脈。

    長劍命中之後,他凌空一抓,長劍折轉,如同飛矢,又命中一人,將那人釘在牆上,那人痛吼一聲,睜眼一瞧,並未受傷,原來長劍刺中他衣領,透入牆壁,卻未傷他分毫,這份手法內力,委實精妙如神,玄乎異常。其餘人嚇得不輕,老老實實,不敢稍動。

    安曼見歸燕然這一手快如閃電,揮灑隨心,武功之高,當真是隨心所欲,無所不能,非但遠遠勝過自己,只怕連九嬰也遠不及他,心中欽佩自豪,直是難描難述。她歡呼一聲,握住歸燕然的手,道:「你功夫比我高,妹妹我佩服得緊,但勝負之數,還是另。」

    歸燕然心想:「這丫頭爭強好勝,不輸給蘭兒,難怪兩人喜歡比劍。」笑了一聲,道:「咱們兄妹是一家人,只要你平安無事,我輸了也不打緊。」

    安曼臉上一紅,道:「你這麼,我倒有些過意不去啦。」

    就在這時,只聽一旁有一黑衣人厲聲道:「若要這女的活命,放我們大伙兒一條生路!」

    歸燕然與安曼轉過頭來,見那黑衣人手持短劍,抵住那戲子張茜茜脖子,張茜茜嚇得雙眼紅腫,劇烈抖動。

    安曼「哼」了一聲,道:「瞧你們的劍法套路,當是隱星閣的人吧。隱星閣如今太不像話,非但替韃子賣命欺壓百姓,劫持身無武功之人,更是家常便飯了。」

    那黑衣人眼中射出恨意,怒道:「若非你們雪蓮派加害,咱們怎會落到這等地步?」

    安曼道:「那是你們鬼劍門圖謀不軌,謀害在先,咱們不過是如數奉還罷了。」起此事,不免想起蒼鷹苦心造詣、孤身犯險,心中又是一陣情動。


    黑衣人道:「我不來與你囉嗦,若要這女的活命,你將你身邊的情郎給我綁了,自己再脫光衣衫,老老實實呆著別動。」

    歸燕然嚇得不輕,連聲道:「我哪裡是她的情郎,我是她哥哥!」

    黑衣人道:「情郎就是哥哥,哥哥就是情郎,這等稱謂事,莫要與我強辯,否則惹惱了我....」

    歸燕然忽施身法,頃刻間已來到黑衣人身後,隨手一拍,那黑衣人霎時軟倒在地。那張茜茜哭喊一聲,滾落一旁,看清情形,這才放心下來。

    剩餘敵人見歸燕然武功太高,如見鬼怪一般,接連跪倒在地,磕頭喊道:「大俠饒命,饒命,我們再也不敢了。」

    歸燕然並無應變之才,一時不知該如何處置。安曼此時心中喜悅,也硬不起心腸來趕盡殺絕。她喊道:「你們是新安響馬的惡賊麼?」

    其中一人道:「回姑娘的話。我們與新安響馬確有關聯,也是如此,才斗膽前來找姑娘晦氣,還望姑娘大人大量,饒了咱們一回。」

    安曼朝張茜茜望去,問道:「姑娘,他們是那韃子努哈的手下,該當如何發落,你意下如何?」

    張茜茜緩緩回復平靜,神情頗為鎮定。不復先前慌亂,她道:「這兩位大俠護著我巧玉樓班子,你們今後有膽來找麻煩,我定不相饒!這就帶上這兒的死人活人,一起給我滾吧!」

    安曼與歸燕然見她此刻神氣活現,威風八面,也是忍俊不禁,都心想:「這姑娘定是身經百戰,處變不驚。果然也是一號人物。」

    這一百多人中,安曼殺傷二十餘人,歸燕然打倒五十餘人,剩餘二十餘人完好無損。但也嚇破了膽,聽她恐嚇,哪裡敢稍有違逆?歸燕然又解開不少人穴道,他們背起屍首傷者。灰溜溜的跑了出去。

    張茜茜轉過身來,朝兩人盈盈一福,道:「多謝兩位恩公相救。兩位恩公郎才女貌,真是天造之和。我方才在台上唱曲之時,見到二位,便知二位乃是天上牛郎織女下凡,在此相會,保佑我等平安。」

    歸燕然正要解釋,安曼偷偷擰了他一把,低聲道:「何必多費唇舌?由他們去吧。咱們行得正,坐得直,也不必理這些笨蛋。」

    歸燕然微覺怪異,但立即閉口不言。殊不知安曼聽這張茜茜「郎才女貌」的一番恭維,不知為何,心中竟生出甜蜜之意,頗望她一直如此稱呼。

    張茜茜望望兩人,皺皺眉頭,道:「兩位替咱們解圍,弄得渾身鮮血,真該好好洗洗了。咱們巧玉樓之後有一座溫泉,兩位如有雅興,不如分別入內沐浴更衣,在此好好住上一宿?我等定然全心服侍,聊表心意。」

    歸燕然道:「這如何....」安曼回手一肘,正中他腹部,歸燕然痛呼一聲,立時乖覺不言。

    安曼暗想:「咱們天山腳下少有溫泉,來中原後更未曾試過,難得有此好事,正該好好享受一番。那關山月不是讓我與哥哥兩人盡享歡愉麼?」

    張茜茜以為她猶豫不決,又道:「兩位留在此處,咱們才能安心一些,若是那些惡人去而復返,那咱們可真的走投無路了。」

    安曼哈哈一笑,道:「那就如此吧,咱們遠來是客,卻之不恭,唯有領情。」

    張茜茜面露喜色,命人將兩人分別帶入巧玉樓,這閣樓造的不高,但極為精緻優雅,四處花燈高掛,彩帷如橋,雖在冬季,但卻溫煦如春。

    有人領著歸燕然來到後屋,指明道路,等了一會兒,替他脫去衣衫,換上乾淨長袍,歸燕然走出閣樓,見園中蒸汽氤氳,一泉大池水若隱若現。他聞著空中香氣,一時反應遲鈍,神智頗為迷醉。

    就在這時,他見池水中有一人遊動,不知為何,他心頭火熱,被其吸引,走了上去,仿佛他不這麼做,便會後悔終生一般。

    只見安曼從水中走出,玉體畢露,面帶羞澀,眼神竊喜,望著歸燕然,宛如出水芙蓉,美貌世間罕有。歸燕然只覺似幻似真,辨不清虛實,望著安曼,一顆心劇烈跳動,幾乎要破腔而出。

    方才一場比試,歸燕然與安曼互相較勁、各出全力,不免心生兇殺惡念,此念與情.欲往往相伴,一體兩面,形影不離。而兩人在無意之間,都中了周行天暗下的奇毒,此時方寸大亂、心防一瀉千里。

    安曼熱情輕呼道:「哥哥,我...是在做夢麼?剛剛那人不是:哥哥便是情郎,情郎便是哥哥。這是天意,天意呢。」慢慢走到他身前,兩人緊緊擁在一塊兒。

    歸燕然只覺她渾身發燙,而自己遍體寒冷,若不擁抱,當真痛苦至極。而眼前少女嬌美可愛,世間絕無僅有,他半也想不起她是何人。很快,兩人纏綿在一起,深深擁吻,再也分不開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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