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越多的地方,流氓行為就越有效。
陸岩一次得手,眉開眼笑,大喊著:「老大,上啊!」
衝進人群中,極其猥瑣地東鑽西竄,勾拳、背襲、膝襲、灑鵝毛、蓋臉……無所不用其極。
開始時,他還想著把人踹出去,後來玩得太開心,完全忘記要把人踹下擂台,打完遊記就跑,蛋圓圓跟在他身後踹人。
也是蛋圓圓個子小,又靈活,陪著他東竄西竄完全不是問題,還不時伸腳絆倒一兩個。
人群比肩接踵的地方,隨便絆倒一個都會導致多米諾骨牌效應。
決賽里的人沒有那麼心齊,也沒有范琉芒那種能夠將幾個學校團結起來一致對外的人,基本是各打各的,因此,格外混亂。
再加上渾水摸魚的猥瑣二人組,就更亂了。
其實,蛋圓圓有心試試疊浪的效果,只是,這時候人太多,一招疊浪只能解決大部分人,到時精神力耗盡了,反而容易為人作嫁。
在這場混亂中,最令人矚目的是無極星九人。
他們指東打東,指西打西,猶如行雲流水,硬生生將身前一米的地方打出一片真空地帶,無人敢靠近。
唐喜德在主席台上望著群戰的眾人,心裡頗不是滋味。
唐家的晚輩,天元的每一個能走到決賽,目前唯一還能扛的是唐家訓練營的弟子,只剩下四個了,而無極星從頭到尾就是九人,沒有一個下台。
國防大學的校長看著自己的學生被無極星的人掃下台,感嘆道:「無極星的學生,下手還真是狠。」
無極星主極致微微一哂,「沒踢斷腿骨,沒打斷胸骨,也沒摔碎頭骨,算狠嗎?」
得。隨口說一句,不小心把無極星主惹惱了。
國防大學的校長自知失言,致歉道:「星主誤會了,我只是隨口一說。並無惡意。」
就在這時,有個校長開口道:「學生之間的競賽本就是友誼第一,比賽第二,若是打斷骨頭才算狠,豈不是有傷大雅?」
無極星主看了那人一眼:「呵。所以你的學生秉著友誼第一的原則,將決賽的資格拱手讓人?」
分明是在諷刺他的學生連決賽都進不了了。
那校長臉色一僵,皺起了眉頭。
唐喜德搖搖頭,感嘆道:「無極星的學生出手是極有分寸的。哎,武術當真了得。」
蒙自淵看著蒙家子弟的狀況也不好,朝向邢戰問道:「除了武術,都還有哪些比賽?」分明是希望邢戰能多設幾個不同的比賽,好讓他的學生有機會發揮特長,找回臉面。
邢戰微微一笑:「諸位放心,至少有百種不同比賽和玩耍。今天下午遊樂園開啟,各位同學若是有興趣可以去玩玩。」
說話之間,決賽擂台上的人已經少了一大半。
蘇媚且戰且退,在蛋圓圓的身邊道:「師妹,若是用疊浪,很快就能把雜魚清光。」
蛋圓圓擔憂道:「你用完疊浪之後,還有精神力能支撐嗎?」
蘇媚低聲道:「我也是擔心會給無極星作嫁。可如果我們不用,戰到後面我們一樣要對上無極星,拖的時間越長,我們越累。隊友也越少。」
天元團隊除了她,就只剩下蘇媚、陸岩和謝瑞麟。
確實是個麻煩。
目光從台上掠過,蛋圓圓和蘇媚交換了一個手勢,示意隊友閃避。
至於無極星的九人。他們能躲得過是他們的本事,她們是絕對不會提醒的。
蘇媚緩緩伸出手,眼睛微眯,唇角緩緩勾起一抹動人的風情,手驟然睜開,一股猛烈的精神力。從掌心吐出。
「疊浪!」
擂台上的人突然感到一陣強烈的推力,實力稍差的學生都不由自主地往後退,靠邊的沒抓緊擂台,直接就跌了下去。
實力好一些的學生下意識地將身體重心往前移,雙腳緊緊抓住地面,然而,那股推力還沒結束,突然受到一股吸力,原本就往前的身體重心一下子調整不過來,往前仆倒在地上。
蛋圓圓站在蘇媚身旁,掩護她,看到一群人跌的跌倒的倒,手刷地抬起,將蘇媚爆發出的精神力全部吸附到手中,再加上自己所有的精神力,陡然一吐。
猶如蛟龍出水,捲起氣浪,化作更大更狠更強的推力,盡數打在滿地跌倒的人身上,捲起地上的人,拋了出去。
嘭!
連空氣都波盪起來!
無數鵝毛枕頭脫手飛出,在擂台上空如同七彩的氣球。
兩個女生,一推一吸之間,幹掉上百學生,剩下不到二十名學生,擂台為之一空!
兩人的出手猝不及防,別說圍觀的學生,就連擂台上的學生都不知道發生什麼事。
他們只是感覺突然被人推拉了一下,站不穩就跌了出去。
就連無極星,武鵬和武賢也被清了出去。
剩下的學生,除了運氣好,腦子也活,及時抓住擂台軟欄的幾個學生,其餘的實力都是絕對的強大。
望著空蕩蕩的擂台,主席台上的老傢伙們都有點吃驚。
那兩個女生,精神力也未免太強大了一些!
天元的學生,比武術強悍的無極星更恐怖。
蛋圓圓臉上露出了笑容。
陸岩高興得又蹦又跳:「老大威武,老大我們要拿第一!」
他的聲音吸引了擂台上所有人的目光。
他們看到臉色蒼白的蘇媚和蛋圓圓,知道兩個體力不支,立刻撲了過來。
蛋圓圓無暇顧及蘇媚,抱頭鼠竄!
雖然耗光了她和蘇媚的精神力,但效果立竿見影,還是不錯的。
剩下的十八名學生,撇開天元不談,無極星的人和剩下的其他人剛好對半分。
只要極無貳不立刻撕毀合作約定,這次比賽,天元至少能拿亞軍。
正想著,極無貳側過臉朝她彎了彎唇角,帶領他的人。先去對付剩下的七人,一對一,一時之間,他們也就沒有時間再去追趕天元的四人。
陸岩不依不饒地繼續玩偷襲。謝瑞麟也加入了猥瑣的陣營,趁著無極星和對方打得火熱時,突然來個拋鵝毛,枕頭擊打後腦勺。
蘇媚站著不動,全神貫注恢復精神力。
蛋圓圓很想一屁股坐在擂台上。但這種沒形象的事情,她覺得還是不能在大庭觀眾之下做出來,便輕輕一躍,坐到擂台的軟欄上,順便翹起一隻腳,穩住坐姿。
看起來悠哉至極。
主席台的老傢伙們:「……」
比賽現場坐得這麼悠哉真的好嗎?
有校長吃驚道:「天元的學生,精神力怎麼如此之高?」
唐喜德愈發確信蛋圓圓是蛋族,卻假裝不知,附和道:「天元四名學生中就有兩個有這麼強的精神力,天元的精脈課。值得借鑑啊。」
邢戰謙虛道:「這兩名學生是從娘胎就開始練的,強一些也是正常。」
剛才挑釁無極星主未遂的校長開口道:「天元對無極星,精神力對武術,會是哪個強些呢?」
極致的心情很好。
不管是蛋圓圓贏,還是極無貳贏,她都很開心。
因為,都是她的小孩。
這種人生贏家的感覺簡直太妙。
於是,她也就沒說什麼。
邢戰也只是笑笑,「拭目以待。」
台下圍觀的人紛紛吶喊嚎叫,天元的學生大聲喝彩。外校的學生大聲喝倒彩,甚至有學生恨不得伸手把她從軟欄上抓下來。
他們輸得這麼慘,她坐在那裡那麼悠閒,可恨啊可恨!
蛋圓圓其實沒有閒著。
她在精神中樞里激發了幾朵金蓮。讓精神力恢復了部分,立刻伸出精神觸角,幫站著不動的蘇媚稍加梳理。
這種事情,舉手之勞。
蘇媚是她的師姐,平時對她多有照顧。
最重要的是,在這個擂台上。多一份力量就多一份勝算。
等無極星把其它學校的七個學生掃下台,蘇媚緩緩睜開了眼睛。
明媚的光線下,她的眼睛皎潔明亮,眉眼之間的疲憊一掃而空。
看著虎視眈眈的無極星七人,蘇媚朝蛋圓圓微微一笑,「師妹,要上了哦。」
蛋圓圓環顧四周,彩虹島外,海水在光線下波光粼粼,彩虹島中,無數人正在為她加油吶喊,台上,有師父有景初,還有九師兄正在看著。
她心裡很激昂,為眼前的人和物,也為接下來的比試。
不管極無貳的實力有多強,就算拼盡權力,她也不想輸給他。
這是她有史以來,第一次有那麼強烈的感覺,那麼的想贏過他!
七比四,哪怕所有人都認為天元會輸。
就在這時,極無貳走到與蛋圓圓遙遙相望的對面擂台軟欄坐下了。
輕輕一笑,他用不大不小的聲音道:「一個一個來。」
台下的觀眾都是一愣。
讓蛋圓圓和蘇媚休息越久,兩人的精神力恢復就越多,無極星的勝算就越小,為什麼這麼傻?難道他有把握穩贏,所以不在乎這點時間?
不過,他看來確實是穩贏……
因為他這樣的態度,不少學生覺得他是一條漢子,覺得天元的兩個女生是個人才,紛紛找好位置,仔細觀看。
第一場
武廣對謝瑞麟,武藝對陸岩。
武超、武成、武紹和武斌四人分別站在極無貳的兩旁,雙腿張開,雙手放在背後,把極無貳襯出了幾分黑-道大哥的氣勢。
蘇媚見這情形,也走到蛋圓圓的身旁坐下,聚精會神觀看。
謝瑞麟標準的格鬥市學生,陽剛而充滿氣勢,和武廣是硬碰硬的對敵,拼的是誰的力量更持久。
武藝和陸岩的對戰則顯得熱鬧許多。
陸岩早就把擂台上的流氓技巧玩得滾瓜爛熟,根本不和武藝正面相碰,而是從地上抓起一哥枕頭,以無比誇張的角度去拍武藝的後腦。
蛋圓圓幾乎想捂眼,能不能換個地方拍啊!
武藝自然不可能被他拍到,側身封住陸岩的繞路,陸岩一看手夠不著後腦勺了,直接大步一跨,將鵝毛往武藝的臉上拍。
他動作流氓,速度快,又不按常理出牌,武藝只好匆忙跳開。
陸岩揮舞著枕頭跟著他一陣狂掃……
人沒掃著,倒是把地上的鵝毛掃得漫天飛舞。
擂台下,有天元學生也想捂住眼,「這貨哪裡來的?他真的是在認真打擂台嗎?」
有人看的津津有味,樂道:「怎麼說人家都從初賽打到了決賽,從決賽打到了冠軍爭奪賽啊,看著吧。」
武藝閃開之後,把枕頭當成刀,橫斬、上挑、下劈,攻擊速度一招比一招快。
陸岩挨了一招下劈,立刻發出一聲痛呼:「好疼!」
呼完之後,發現其實沒有想像中那麼疼,立刻又哈哈笑著,揮著枕頭滿場跑。跑來跑去,看到謝瑞麟打得有些吃力,突然跑到武廣的身後踹一腳,「滾吧你!」
武廣眼疾手快地閃過,側頭瞥了陸岩一眼。
武藝:「……」
極無貳:「……」
圍觀眾:「……」
「好想打死他啊,人家都給面子一對一了,他還跑去偷襲!」
「一對一是無極星驕傲,不願意失了身份,我們天元可從來沒有這條規矩。能打贏就行,管他什麼方式。」
「嘖,聽聽,這就是天元的人,太無恥了。」
「有本事你也去台上耍一把無恥啊!」
無論如何,陸岩出名了。
陸岩猶然不覺,玩得分外歡樂,用膝蓋去頂了一下武藝。
武藝怎麼說也是一個高手,不會那麼容易被頂出去,順勢往前一滾,陡然轉身,白光一閃,枕頭揮了過來。
陸岩慌忙往後閃,只顧著頭上,忘記了看腳下,被枕頭絆了一下,倒在擂台上。
武藝終於抓到報仇的機會,揮起一腳,踹向陸岩的腰間。
陸岩急忙一滾,武藝追擊,陸岩再滾。
滾啊滾啊滾到了擂台邊緣,武藝打算一腳將他踹下去,誰知,陸岩不閃不避,硬生生地受了一腳。
武藝這一腳下足了力氣。
嘭!
眾人聽了,都覺得疼。
陸岩受了一腳之後,伸手抱住了武藝的腿,將武藝拖倒在地上,然後使勁往擂台下一滾。
噗通一聲,兩人抱在一起,跌出了擂台。
「媽蛋,疼死我了!」陸岩扔開武藝,捂著肚子,哼哼唧唧地爬起來。
這時候,再也沒有人嘲笑他。
他的武術本不如武藝,卻故意亂來讓武藝輕敵,最後將武藝拖下擂台,從而幫台上的人減輕負擔。
他是一名好隊友,他值得尊重。
其實,陸岩真的沒想那麼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