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地界,仙氣繚繞,悠長的台階深不見底,華清一身赤色衣衫,緩緩走下台階,蜀山深淵,九曲地宮。し
華清穿過黑幽的長廊,面上帶著清雅的笑意,面色柔和,眼神卻黑暗陰沉,仿佛一潭池水,怎麼也看不清。
許是聽到些響聲,華雲叫嚷道:「師兄,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華雲怕了,真的十分怕。他本就不是什麼什麼個性剛毅之人,見識到鷹圖之死,他現在心中十二萬分的害怕。只怕自己也要受那烈火焚燒之痛。而且,這黑暗又帶著幾分可怖氣息的九曲地宮更是讓他心裡難以平靜下來,只盼著能夠早日被放出。
「師兄,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想要害你,如果真的要害你當時我便可以直接殺了你,為何要將你關押?我們這麼多年的情誼難道你都忘記了嗎?不管什麼時候我都是將你當成親哥哥一樣看待。師兄,你放過我吧,我保證以後一定改邪歸正。再也不做出有辱師門之事。」華雲不斷懇求,他相信,華清是會顧及兩人師兄弟的情誼。
只是華雲萬萬沒有想到,現在的華清哪裡是平常那個,他若有似無的勾了勾嘴角,看向了華雲滿是期待的臉。
華清輕輕揚起的雙手,瞬間一股烈焰,纏繞在華雲周身。
不滅之火將華雲燒得驚叫。這火併不曾傷害華雲一分,但是卻讓他感受到切切實實的痛苦,徹骨的痛。
華雲不斷的求饒,但是華清安靜的站在他身邊,嘴角盪著一抹笑意,慈悲又冰冷。
許久,他轉身離開,伴隨他的背影的是悠然清冷的聲音:「燦燦受到的痛苦,我都會千倍百倍的奉還於你。」
華清離開地宮,蜀山依舊鳥語花香,他並不御劍,只慢條斯理的順著台階前行,台階之上,木白等在那裡。
「華清,不如我們談談?」木白師叔想了許久,決定找華清談一談,雪之琉璃絕對不能留在華清的體內。雖然木白從來未曾擁有過雪之琉璃,但是這麼多年,他太清楚雪之琉璃的能力。在華清已經心不靜的情況下,只會讓他越發的入魔。
「我想,這個時候我與師叔應該沒有什麼可說的。」華清表情淡淡,並沒有深談的意思。
「我只說這些你並不願意聽,但是我還是希望你能聽我一言,雪之琉璃一定要封印起來。」木白師叔開門見山言道。
華清的腳步不曾停下,他若有似無的勾了勾嘴角,輕語:「我與燦燦的婚事還要多多麻煩師叔,只有這件事情,我想才是師叔應該做的。至於其他,師兄不必多問,蜀山之事自有我這掌門的處置。」
木白微微蹙眉,言道:「我並不反對你與燦燦成親。但是事情孰輕孰重,你該是知曉,幾百年來,你為的不就是尋得雪之琉璃將其封印,如今竟是要據為己有。如此下去,只會被不斷魔化。」停頓一下,他認真道:「就如同對燦燦的好感,如若是曾經,必然不會如此影響你,可是現在卻會讓你娶她。」
此言一出,華清瞬間出手,毫不客氣出手狠辣。
木白左右閃躲,並不是華清的對手。華清一個反手,一道刺眼的光芒立時射向了木白,木白吐血倒地,華清負手而立,淡然道:「師叔並非我的對手。我勸您,還是識時務為上。」
言罷,徑自離開。
木白身受重傷,看向了華清的背影,就見他背影縹緲,他蹙眉,緩緩道:「大事不好。」
華清知曉木白為何如此勸他,但是內心卻不以為然,他嘴角盪著冷冰冰的笑意。雪之琉璃好與不好,端是要看如何用,在他身上,他自然可以發揮雪之琉璃最大的作用,總是好過被封印。雪之琉璃被封印,魔界難保不會繼續打主意,與其千百年來爭奪不休,倒是不如就這樣留在他體內,他自然是可以把控的。
就算是天下人皆是不理解他,又有何干。只燦燦……只燦燦一人了解他就好。
華清來到燦燦的房門,輕輕叩了一聲,並沒有什麼人應門,華清一皺眉,立時伸出手指輕輕一划,蜀山大殿之中,眾人圍著燦燦,似乎說著什麼,燦燦滿眼都是慌亂。
轉瞬之間,華清便是來到大殿,眾人不想華清這麼快就趕了回來,驚訝之下又撐起精神,「掌門……啊!」
不過是說話的功夫,便被華清一掌打飛,燦燦驚訝不已,不過還是拉住了華清:「華清,他們沒有欺負我的,你弄錯了。」她並沒有想到華清是因為雪之琉璃影響,只當他是太過維護自己,拉住華清,對眾人滿是歉意,「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燦燦討喜的笑,一不小心,狐狸尾巴露了出來,搖呀搖,哪裡像是一隻小狐狸,與一條小家狗沒什麼區別。
原本劍拔弩張的氣氛一下子緩和了許多,燦燦拉了拉華清的衣袖,笑眯眯,「別這麼暴躁嗎?你這種清高范兒的上仙,應該走高冷的路線的。」她靠近華清身邊,偷偷道:「你走高冷路線,才更有魅力。」
華清愣了一下,隨即露出一抹淺淡的笑容,與之前敷衍他人並不相同,真心又和藹,他伸手摸了摸燦燦的頭,隨即拉住她的手:「不管我是何等模樣兒,你都心悅我如常,對麼?」
燦燦臉色一紅,偷偷瞄了一眼圍觀之人,嘟嘴兒道:「你咋臉皮這麼厚呢!」
燦燦這般口不對心,華清並不言道其他,只是笑。
「掌門。」白衣道人又想言語什麼,卻被急忙趕來的木白師叔打斷,他捂著胸口進門,打斷這話:「既然掌門與燦燦情投意合,我們準備婚事便是。」
「可是……」
「沒有可是。」木白認真。
燦燦看看這個,瞅瞅那個,撓了撓頭,有點不明白眼前這詭異的氣氛究竟是為了什麼。
華清倒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冷冷的笑,言道:「還是師叔明白事理。成親之事,還要勞煩與你。」言罷,牽著燦燦越過眾人,緩步離開。
燦燦雖然帶著笑容,但是回頭望向眾人之時,面色憂心忡忡,很快的,她回頭與華清一同離開。
燦燦並沒有告訴華清,之前所有人都在逼她離開。燦燦知曉,自己不該將這些瞞著華清,只是看到華清毫不猶豫出手的那一瞬間,燦燦竟是突然間就覺得自己什麼都不該說的。
「華清,反正成親還有幾日,不如我們趁著籌備的這段時間,出去走走吧?」燦燦突然言道。
華清停下腳步,看向了燦燦,燦燦笑眯眯:「我說真的啊,我們出去轉一轉,我從小到大都在蜀山,化成人形之後也是跟著你到處找雪之琉璃,都沒有領略一下大好河山呢。野狼哥說過的,外面特別有意思。可是我們都沒有四下看看,不如這次趁著還沒有正式成親,我們去看看,好不好?」
華清只是靜靜的聽著燦燦說,待她說完,眼巴巴的看著,燦燦搖了搖他的手,「好不好呀?」
華清執起她的手,緩緩道:「好。」
燦燦頓時笑了起來,她俏生生道:「那好,我們回去就走,我要告訴毓秀和大青哥。他們的傷勢都沒好呢。我……」燦燦絮絮叨叨的說個不停。
華清被燦燦快樂的笑容感染,跟著笑了起來。
燦燦突然伸手,一把捏在了華清的臉上,看華清僵住的臉,她笑的更加厲害:「我以為你不會真心的笑呢!你好久都沒有這樣笑了呀。」
華清柔聲:「我以後都會對你這樣好。」
燦燦突然就覺得自己渾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她連忙揉了揉,嗔道:「你你你、你怎麼會變得這樣不要臉呢?光天化日說這樣的情話,真是我都起雞皮疙瘩了呢!」
華清眉頭微挑,「哦」了一聲。
燦燦見狀不妙,立時道:「哎呀呀,不過……我好喜歡聽的。」
轉的好生生硬,只是華清心情卻極好,他認真道:「那我每日都說。」
燦燦勾起嘴角,挽住了他的胳膊,「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哦。」說到這裡,撓頭道:「嘖嘖,我真是太有才華了。我都會說八個字的成語了呢!」
華清笑容更大。
燦燦:「我們先去最近的烏鎮吧,我想偷雞,你知道的,我對這件事兒一直都念念不忘呢。我聽木白師叔說過的呀,這叫執念,不過我是妖精,不像是你們上仙,不能有執念。我可以有的,我……」燦燦說到這裡,聲音減弱,她怎麼好像、好像忘記了什麼重要的事兒呢?
是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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