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沒人知道雙子座
如果世界上有什么女人能讓余修遠化了灰也認得,那麼這女人一定非岑曼莫屬。
儘管是那麼短促的半秒、那么小截的面容,余修遠還是能夠快而精準地將視頻里的主角認出來。他把老朱的手機奪過來,沉著臉將進度條拉至始端,從頭到尾地看了一遍。
對於張嘉綺,余修遠向來不看、不問、不顧的「三不政策」,就算前段時間她被炒作得紅紅火火的,他也沒有心思留意,甚至連那段片花都沒看過。
上次在會所,張嘉綺就說過出演這段片花的主角只是她的替身演員,余修遠並未在意,更沒想到這位讓旁人垂涎的主角,竟然就是在他眼皮底下看管多年的女人。
余修遠的坐姿僵直,而他的臉色漸漸變得鐵青。在這刻,事前某些困擾著他的問題終於有了答案,難怪岑曼手上會戴著蔣靖風代言那個珠寶品牌的戒指,難怪蔣靖風會送她項鍊,難怪他們會半夜跑到山上幽會……原來他們之間有著這樣深的淵源。
瞧見他這副樣子,老朱心有戚戚,連忙說:「我開玩笑的,你該不是當真吧?」
包房內的氣氛因余修遠驟然變臉而轉為低壓。別人都雲裡霧裡的,搞不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紀北琛卻心明如鏡,看來這次是真正的東窗事發了。他將老朱的手機從余修遠手中解救出來,低聲說:「出去聊兩句。」
剛關上包房的門,余修遠猛地出手,用手肘抵住紀北琛的脖子,死死地將人甩到牆邊。他的拳頭收得咯咯作響,眼睛幾乎要噴出火來:「你早就知道了?」
紀北琛仍舊是那副悠然懶散的表情,他沒有否認:「我知道的時候,那段片花已經滿天飛了。」
第一次在會所碰見張嘉綺,紀北琛就察覺她跟岑曼有幾分相似,瞧見余修遠多看了她幾眼,於是就打算給兄弟找點樂子。
張嘉綺算是很聰明的女人,當公司不斷在她身上投放資源,她大概就猜到是什麼情況。紀北琛只是稍稍地暗示了一下,她便不遺餘力地討著余修遠歡心,至於余修遠接不接受,似乎不在她的掌控之內。
張嘉綺畢竟是紀北琛欽點要捧紅的藝人,當宣傳組決定讓張嘉綺犧牲色相來博取眼球時,方總監還特地拿著電影的宣傳方案向他請示。紀北琛知道余修遠對她根本沒有意思,於是很放心地交給他們全權打理。
其實紀北琛也不知道,拍攝那場激情戲的女主角是張嘉綺的替身演員。那天在會所打牌,他聽張嘉綺提起這件事,後來才心血來潮嚮導演詢問這件事。得知岑曼竟然陰差陽錯成為了張嘉綺的裸替,他啼笑皆非,思來想去還是決定隱瞞余修遠。
余修遠算是他們圈子裡的異類,他並不沉迷風月之事,眼裡似乎只看見岑曼一個女人。紀北琛雖然不理解他的所作所為,但卻很清楚他同樣有著男人最根深蒂固的劣根,若被他知道自己吃了這麼一個大虧,那強烈的醋意和占有欲必然會引爆驚人的怒意<="r">。
當然,紀北琛也挺想看看岑曼這個煩人的小丫頭最終會落得什麼下場。他跟岑曼的梁子已經結了很多年,若非看在余修遠這麼寶貝她的份上,他早就給她點終身難忘的教訓了。
思及此,紀北琛撥開余修遠的手臂,示意他先別激動:「我問過導演了,這場戲是借位拍攝的,岑曼跟蔣靖風看起來很親密,事實上他們沒有發生過什麼,頂多就是被摸了幾下、再露點腰背罷了。」
余修遠怒氣難平,聲音繃得死緊:「還不夠嗎?」
紀北琛聳了聳肩:「放心吧,我已經讓監製把這段剪掉了,電影正式上映的時候,肯定不會有人欣賞到你那寶貝兒的好身材。」
在同一個晚上,在新居瀏覽網頁的岑曼也發現了自家妹妹那驚人行為。
岑曼搬離家中,說是陪陪丈夫出差的大姐,實際上是什麼理由,岑曦早就看得通透。在她的追問下,岑曼終於坦白,她確實又跟余修遠吵架,並被杜婉玉察覺他們之間那不尋常關係,所以才跑到她這裡避難的。
她們姐妹相差六歲,岑曼出生時,岑曦已經開始懂事。她幾乎不跟妹妹爭玩具、搶零食,甚至連爭吵也不多。在家裡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在外又有餘修遠照顧,岑曼就是被大家慣著長大的。妹妹那嬌縱的脾性,岑曦比誰都清楚,她撒起野來,誰也拿她沒辦法。
岑曼年紀小不知進退,偏偏撞上余修遠那樣的男人,結果一鬧就是幾年。岑曦無數次找岑曼談心,教她怎麼把握分寸、權衡利弊,道理她都懂,不過攤上余修遠就什麼都忘得一清二楚。後來岑曦覺得自己無力拯救這對歡喜冤家,於是就懶得再管,他們愛怎樣就怎樣。
不過這次鬧翻的原因倒是新鮮,岑曼告訴她,余修遠竟然在外面包養小明星。對此她深表懷疑,就算她不相信余修遠的人品,也不會懷疑他對自家妹妹的情意。
聽說那個小明星就是最近炒得火熱的張嘉綺,岑曦閒著無聊,於是就往搜索欄里輸入她的名字,看看這個女人有什麼過人之處。
靠前的搜索結果,幾乎全部都跟張嘉綺的新作《二丁目的秘密》有關。岑曦隨意打開了那個播放率破億的視頻,原以為這不過是普通的激情戲碼,不料看到最後竟讓她差點從沙發上跳了起來。
岑曦氣沖沖地拿著平板找岑曼那會兒,岑曼正咬著筆頭糾結著。昨天上頭剛公布來調任通告,她被連升三級,同時被調派到斐州接手管理總公司的餐飲質管部。
這樣的調派,岑曼自然而然地想到跟梁訣吃的那頓飯。公司作出這樣的安排,很可能就是因為她跟余修遠的關係,否則以她這樣的資歷,根本爬不到這個位置。她問過人事總監,他給自己的解釋是,分子料理餐廳是公司的重點項目,而她對此有著較為深刻的了解,因而很能勝任這個職位。
聽見房門「嘭」地被打開,岑曼茫然地轉頭,看見自家大姐神色怪異,她便問:「怎麼啦?」
岑曦將平板舉到她面前,壓著怒氣問:「岑曼,你做的都是什麼好事?」
只瞧了那視頻半眼,岑曼就知道是什麼狀況。她無法否認,若岑曦這樣也不能把她認出來,那麼這個親大姐就白當了。她訕訕地笑著,然後將事情緣由解釋了一遍。
岑曦扶額,她無奈地說:「你被余修遠縱壞了,還真的什麼事也敢做<="l">。」
岑曼繼續訕笑著。
「他知道嗎?」剛問完,岑曦就覺得這個問題實在是多餘,若余修遠知道了,就算天不動,地也會搖的。
想到余修遠,岑曼還是很忌憚的:「你千萬別告訴他!」
岑曦嘆了口氣,離開房間之前,她對岑曼說:「我有預感,你瞞不了多久。」
當天晚上,岑曼就失眠了。準確點來說,是她又失眠了。岑曦最後那句話不斷在耳邊迴響,害得她也有預感,余修遠很快就會知道這個事實。在床上輾轉反側,她又記起余修遠冷聲跟自己說分手,於是就自己安慰自己:「都分手了,好像就跟他沒關係了吧……」
接到余修遠的來電時,岑曼剛準備搭乘岑曦的順風車回公司上班。看著手機屏幕上的名字,她好半晌都沒有接聽,直至岑曦轉頭看向她,她才將模式調至靜音,然後將手機塞回包里。
岑曦沒問什麼,正打算放下手剎時,她的手機也響起來。她轉頭瞧了岑曼一眼,岑曼目不斜視,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她便接聽了:「什麼事?」
在封閉的車廂里,岑曼隱隱約約地聽見余修遠的聲音:「找岑曼。」
岑曼立即朝她擺手和搖頭,岑曦正想說「不在」,余修遠已經先一步說:「我找不到她就找你,你自己看著辦。」
話已至此,岑曦也沒什麼好說的,她將手機遞給岑曼:「接吧。」
岑曼將手機放到耳邊,不情不願地「餵」了一聲。
余修遠的聲音很緩,緩得讓人聽不出他的情緒:「今天有空嗎?」
「沒有。」岑曼想也不想就回答,「我要上班。」
余修遠又問:「什麼時候有空?」
岑曼說:「最近很忙,都沒空。」
這樣的對話讓岑曦聽得很頭疼,她踩了下油門,車子便快速向前駛去。
聽出她話中的推搪,余修遠不再跟她討價還價,直接說:「你下班以後來找過。」
頓了下,他又說:「或者我親自過去請你。」
最終岑曼還是妥協了。余修遠約她在他的公司見面,下午恰好有一個會議,她抵達時已經遲了大半個小時。余修遠的助理將她引到辦公室,替她將門打開,他就自覺地退了出去。
皓空環保的辦公大樓位於霜江的中央商務區,這裡風景獨有,從高處俯瞰,可以將這一片繁華盡收眼底。
岑曼有好長一段時間沒來過余修遠的辦公室,她抬眼張望了一下,裡頭的裝潢和擺設,似乎跟她印象中的沒多大的變化。余修遠應該等了她很久,他站在巨大的落地玻璃前,聽見房門落鎖的聲音才轉過身來。
余修遠拿著手機,他臉上沒什麼特別的表情,但岑曼卻覺得他處於低壓,看向她的目光有幾分滲人。她止步不前,而他平靜地對她說:「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