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泊舟最近不知吃錯了什麼藥,天天跑到消防隊門口上演「浪子回頭金不換」的戲碼,一副深情款款任勞任怨等待陸淺回心轉意的模樣,不知情的人見了,還以為陸淺才是那個劈腿的渣女。
他大概以為陸淺還是十年前的陸淺,用後備箱的里的玫瑰花就能哄回來。每天捧著一束花來消防隊打卡。看在他爸是支隊長的份上,大隊長也不好意思直接下令轟人。更何況他也沒做什麼特別過分的事,為了不妨礙消防隊出勤,他甚至連車都沒開。
陸淺早把蕭泊舟的號碼拉入了黑名單,可是蕭泊舟總有層出不窮的新號碼,後來陸淺懶得理,就當然垃圾信息處理了,都懶得看。
這已經是蕭泊舟捧著玫瑰花守在門口的第十六天了,陸淺嘆了一口氣,在電話里問南曲:「有什麼重要的事,在電話里說也是一樣的。」
「沒事,等你有空再約。」南曲掛了電話,對著前來接機的靳長風說,「送我回公司。」
靳長風前幾天通宵打遊戲,白淨的臉上黑眼圈特別明顯,他打了個哈欠,問:「你不打算告訴陸爺了?」
喬深是周雲瀾兒子這件事,對陸淺而言,可大可小,靳長風覺得陸淺是有知情權的,畢竟……當年陸淺她爸就是在周雲瀾的酒店裡救火身亡的。
南曲說:「陸小淺和喬深半個月沒聯繫了。」
靳長風驚訝的瞪大眼睛:「這我就不懂了,看深哥的舉動,對陸爺不可能沒意思啊!但對於一個追求者而言,半個月不聯繫?他是不是也太沉得住氣了?」
南曲紅唇一勾:「所以說他道行深啊!」
靳長風雙眸露出神秘而熱切的光芒:「那你說像深哥這種道行這麼深的人,追姑娘是不是手到擒來啊?」
南曲一臉『小弟弟,你還太年輕』的表情,不屑的輕嗤了一聲:「醒醒吧,你以為你深哥只有手段過人嗎?」
靳長風:「……」
喬深道行深是真的,不過也僅針對陸淺而已。這半個月倒不是他刻意不聯繫陸淺,而是手頭的要處理的事情實在太多。
他花了一周的時間申請復職,在林石峰的極力推薦下,好不容易才回到崗位。照理說機長和副機長的搭配是半年換一次,但因為祝星辭要升機長,所以公司又給他安排了新搭檔。
剛和新搭檔磨合了一個星期,周雲瀾一個電話打到林石峰那裡,強制讓領導給他排了兩天假期。
喬深剛從機場出來,周雲瀾的車就已經停在車庫。那張揚的保時捷在一串出租車裡顯得尤為突出。
司機小王下車幫喬深拉開車門,接過他手頭的行李箱,畢恭畢敬地叫了一聲:「少爺。」
喬深冷著臉上了車,一句問候的話還沒說出口,周雲瀾一個文件夾就扔進他懷裡。
喬深打開一看,裡頭是十幾張高清照片。男主角是他,女主角……是陸淺。
照理說喬深該生氣的,但是他沒有,而是選了一張最喜歡的照片揣進兜里,笑著說:「和親兒子談判都沒忘了帶籌碼,您可真是我親媽。」
周雲瀾指著陸淺問,「你跟這女孩子什麼關係?」
「您沒查到嗎?」喬深笑著說,「那我給您介紹介紹,她叫陸淺……」
「少跟我這兒抖機靈,喬深我告訴你,我不管你對她有什麼想法,你都趁早給我打消掉!我是不可能接受這女孩子的!」周雲瀾語氣冷淡,態度強硬。
喬深尋了個舒服的姿勢靠著:「為什麼,因為她是我同父異母的親兄妹?」
「你給我閉嘴!」周雲瀾換上柔軟的語氣,「我對消防員這個職業沒有任何偏見,我甚至很欽佩她一個女孩子能像男人一樣帶兵出入火場。但是阿深,她所從事的職業,是一個很危險的職業,前兩天新聞上還在報道,她的隊友在抗震救災的過程中犧牲了。你知道你爸他當年就是……」
周雲瀾像是喉嚨有痰一樣,突然卡住了。
喬深側目,問:「就是什麼?」
周雲瀾咳了一下,說:「你爸當年就是比我走得早,留下我一個人把你養大。這過程有多不容易,你也知道。媽媽都是為了你好……」
「所以為了避免結束,您要教會我避免一切開始,是嗎?」喬深從信封里挑出最喜歡的一張照片,揣進兜里,又把信封還給周雲瀾,「對不起媽,談判破裂了。」
回家路上,喬深幾次想要聯繫陸淺,都忍住了。只是把母親偷拍的那張照片,發到了朋友圈。
陸淺是晚上刷到這條動態的,那照片拍得很朦朧,至少隔著百米開外的距離,只見雨後的空地上,她和喬深站在一顆剛種下的銀杏樹前,喬深手裡拿著鐵鍬,她提著一個顏色鮮艷的水桶。
這照片美得像是一幅潑墨畫,讓陸淺忍不住手賤,點了保存。
喬深簡單的配了一句話——【種下的也許不是樹,是未來。】
陸淺手抖了一下,未來?誰和誰的未來?種下的不是希望嗎?
明明都已經半個月沒聯繫了,突然在朋友圈發合照又是幾個意思?陸淺盯著手機,都快盯出一個洞了。過了一會兒,她看到了共同好友邵然的評論——【你和淺妹子成了?】
陸淺心跳砰砰砰,像住了一頭迷路的小鹿似的。
她刷新了一次,看到了喬深的回答,言簡意賅的兩個字——【沒有。】
看到否定的回答,陸淺就放心了。放心的同時,又覺得有點難受。心裡悶悶的,像是堵著什麼東西一樣。
真矯情啊!
陸淺把手機扔到桌子上,強迫自己睡覺。
手機那頭,躺在沙發上的邵然踢了踢喬深:「手機還我!」
喬深把手機丟給他,貌似還挺嫌棄。
邵然說:「你到底能不能行?不行就換我來,說不定淺妹子喜歡我這款呢!」
「天黑了,睡吧!」喬深拍拍邵總的肩,「夢裡什麼都會有的。」
「你大爺!」邵然一個抱枕砸過去,和喬深擦肩而過。
日子就這麼不溫不火的過著,喬深沉得住氣,整整一個月沒聯繫陸淺。直到消防演習舉行當天,兩人才終於碰面。
30號上午9點,隨著響徹機場上空的各種警報聲,星城武警總隊,消防支隊、中隊以及公安等救援人員火速趕到現場,展開救援。
第一批到達現場的是經過陸淺和江爾易培訓的機場專職消防隊。
一架飛臨星城機場的a320客機,電氣設備失靈,導致起落架無法展開,采05跑道進入迫降,在滑行過程中,機翼斷裂附帶流淌火,機上75名乘客和5名機組人員受困,並且機上還載有89類危險品。
老王帶領戰友立刻拉起警戒線,開始對a320實施救援。
消防支隊和公安救援人員陸續趕到,全都投入a320的救援時,另一機坪上一架正在檢修的波音737客機發動機內部突然起火,3名機組人員包括2名檢修人員被困。
喬深就是波音737的機長,他和祝星辭被困在駕駛艙,除此之外還有被困在客艙的乘務長艾琳以及另外兩名檢修人員。
現場消防救援資源相當有限,而陸淺就是這時出現的,她和羅永旭帶著消防中隊的戰士們趕到現場。
在支隊長蕭蓬生的一聲令下,羅永旭和陸淺負責波音737的救援行動!
喬深站在駕駛艙內,看著艙外的陸淺。一個月不見,她的頭髮又長長了不少,額前的碎發遮眼,她嫌礙事,便全部捋到了耳後,變成了很帥氣的中分。臉上那些從德北縣帶回來的淤青都散了,又變回了以前那張白淨的小臉。
她和羅永旭裡應外合,安排大鵝拉起警戒線後,羅永旭負責安排戰士們鋪設水帶滅火,而她則帶著陳奇,拿著破拆工具拆除艙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