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促之間,李秋竟然沒能阻止那詭異的紅光,眼睜睜看著白甲玄龜被捲走。
深邃的洞中此時傳來白甲玄龜「啊」地一聲大叫,而洞中已經不見了白甲玄龜的身影。
李秋神識再探,卻只發現了白甲玄龜殘存的氣息,至於那道紅光到底是何物,神識卻搜索不到任何的蹤跡,仿佛從未出現過一樣。
李秋當然不會認為是剛才自己看花了眼,他只是更加謹慎了。從九轉困龍陣,到宮殿的後山,李秋對於金甲玄龜在陣法一道的造詣,已經心生佩服。剛才的紅光到底是法術,還是幻陣,或者是別的什麼,李秋都決定要保持高度的警惕。
只是,待在洞口用神識根本無法掌握洞下的具體境況,想要弄清楚那道紅光是什麼,白甲玄龜遭遇了什麼,還需要下去親自看一看才行。
李秋便要下到洞底,親自查一下底下到底出了何事。
青青卻將李秋阻止了,無論如何也不讓公子以身犯險。
李秋自然知道青青為何會有如此反應,除了害怕自己遭遇危險之外,青青還有一點自己的小心思。
青青自己曾孕育過一個兒子,也曾享受過天倫之樂,因此她最重孝道,她的兒子,也就是吳大善人,也隨極了她,知書明理,樂善好施。
為了孝道,她在丈夫死後,不改嫁,守活寡,一人侍奉公婆,直到將二老養老送終。
越是重孝道之人,就越是看不得不孝之事。
在青青的心目中,似白甲玄龜這等,剛一出生就將親生母親骨肉吞噬一空的畜生,就該被千刀萬剮。
所以,眼見白甲玄龜被紅光拖走,她心中不但沒有擔憂,還有些幸災樂禍。又怎麼能讓公子以身犯險,去救一隻不孝的妖物!
李秋面對青青的小心思,也是有些無奈。奈何這「東君島」將來他是要當做自己的一處秘密洞府來使用的,那道紅光到底是友是敵,自己總要探查清楚,將禍患除之於無形才好。
於是便將心中的擔憂,講給青青聽了。
事關公子的安危大事,青青終是分得清輕重緩急的,便同意了探查一事。不過,她還是反對李秋親身下到洞中的打算。
李秋還要力爭一番,卻聽青青說道:「公子勿急,既然是探查,又何必親自以身犯險。公子難道忘記了妾身的身外身了麼?」
說完,一揮手,便見場中多了一個女子出來。卻見她穿著襦裙,束著紅色抹胸高高隆起,用一根鳳凰釵扎了一個美髻,臉似鵝蛋渾圓,眼如皓月多情,眉如楊柳搖動,嘴唇如櫻桃水嫩欲滴,細腰堪堪一握,舉手投足儘是雍容大氣,明艷照人!
李秋一瞬間竟被眼前女子惑得愣住了心神。這是青青築基之前的樣子,自從築基之後,青青反而隱身不見了蹤影,李秋平時也只是對著她的影子說話。
如今,眼前的女子直叫人心折,說是風華絕代也不為過。
這身外身睜開了眼睛,頓時叫宮殿生輝。隨後,身外身沖李秋福了一禮,說道:「公子,妾身先下去探查一下」,說完便縱身躍入深洞之中。
李秋這才猛的摔了摔腦袋,將好色之心收回。
那身外身雖然只有鍊氣九層的修為,但是作為探路之用,想來也是夠了。李秋這才放棄了親自探查的打算,在一邊盤腿坐下,靜等身外身探查回來說話。
李秋沒有想到,青青更加沒有想到。
因為青青是鬼體,又有築基境的修為,身外身在祭煉之時,身上便有了青青的一絲靈識,因此,雖然身外身進入到了洞中,而青青則在洞外,但是青青的神識則隨著身外身的移動,不斷地向前擴散。不但如此,身外身看到的所有一切,青青此時在洞外也如同親臨一般。
就如同李秋修成的「離神眼」神通一般。
青青自然大喜,目光隨著身外身的移動,看到的東西越來越多,越來越清晰。
於是青青便也盤腿坐下,閉上了眼睛,專心致志的查看起洞中的境況來。
此時身外身已經來到三百丈深的洞底,而在洞底一側,一扇大約一人高的玉石之門正敞開著,門外漆黑如墨,如同深淵。
身外身邁步進入,卻不料,一股巨大的壓力襲來,將身外身整個包裹其中,根本無法呼吸。
「青青」大驚,趕緊掩住耳鼻,閉掉五識,使用神識搜索起來。
洞外的青青再次感應了一下,周圍的巨大壓力並沒有給身外身造成多大的傷害,只是包裹著身外身,不讓她隨意動彈。
李秋感覺到一旁的青青有些異樣,連忙問道:「如何了,身外身可是遇到了危險?」
青青搖搖頭,道:「說不上是危險,只是身外身現在處在一處黑暗之中,眼睛無法視物,神識也探查不到有用的線索。而且四周施加在身外身的壓力很大,就像是處於深水一般。」
剛說完,青青突然心中一動,似乎想起了什麼,對李秋說道:「公子,可能就是深水,畢竟這洞底在三百丈深處,而這島嶼四周都是湖水。可是為何是黑色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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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外身又在黑暗中掙扎了一會,還是無法動彈。神識也無法得到有用的線索,畢竟她的神識處在鍊氣九層,實在太弱。
青青也感應了一會,始終無法催動身外身破掉周圍的壓力。
思索了一刻,青青道:「公子,且讓我先下去探探,實在不行,我就施展萬載寒冰訣法術,若是周圍真的是黑水,便可以將其凍住,以便與身外身脫身而出,到時,若是無危險,你再下去不遲。」
李秋想了想,也覺得青青說的有道理,便點頭同意:「千萬小心。」青青應下。
便見青青縱身跳入洞中。
來到洞底,果然見玉門之外漆黑如墨,青青用神識感應了一下,雖然看起來像是一團黑霧,但是確實就是水,只是這水中好像有某種東西可以削弱神識。
青青將手審了進去,果然一股巨大的壓力襲來,擠壓著她的手臂生疼。除了壓力之外,還有一股拉力,要將她拉入其中。
青青自持魂體,又是築基境修為,便邁入黑水之中。果然那股壓力先是將她包裹起來,然後便任其浮在其中。
青青發現自己此時也如同身外身一樣,絲毫動彈不得,心中念及公子交代,恐怕公子時間長了見不到自己會心生焦急,便掐動法訣,施法萬載寒冰訣。
只聽周圍咔嚓咔嚓聲音不斷響起,黑水被冰封了結實。而此時,圍繞在青青身邊的壓力與拉力,也同時消失了。
青青冷哼了一聲,玄蛇骨杖浮現而出,將周圍幾丈的黑冰轟成了碎渣,隨後,她找到了身外化身,便將其召回,然後便又找到了那處玉門,閃身進去。
青青從玉門出現,李秋這才放心下來。
等到青青回到地面,將所遇到的情形給李秋說了,又那處一塊被青青被青青冰凍的黑水,李秋這才覺得有些詭異。
黑水如墨,神識勉強能夠透過,但是卻能感覺出晦澀艱深,這裡面有某種可以遮蔽神識的神秘氣息。
不過,只要青青的萬載寒冰訣能夠起到作用,李秋便不害怕。大不了還想在詭異空間那次一樣,將其凍住,然後慢慢的切削出一條道路。
現在李秋幾乎可以肯定,這齣洞口以及青青遇到的黑水,就是金甲玄龜為期血脈遺留的一處機關或者洞府,無論是出於何種目的,只有金甲玄龜的血脈,才能毫無阻礙的自由穿行。
想到這裡,李秋突然一拍腦袋,金甲玄龜血脈?自己不是煉化了金甲之氣嗎,若是自己下去,是不是也可以毫無阻礙的進入到黑水之中,然後看看這黑水的盡頭是何機關,有什麼玄虛?
說著,便縱身下了洞中。青青這一次沒有阻止李秋,一者公子剛才已經把他的猜想告訴了青青,青青也覺得大有可能。二者,黑水已經被青青凍結,即便不是全部,但是剛才施展萬載寒冰訣,青青幾乎用了全力,估計周圍三四百張的黑水盡皆化為堅冰,公子不虞會有什麼太大的危險。
李秋推開玉門,見到漆黑如夜的冰中世界,覺得有些氣息紊亂,呼吸不暢。
完全的黑暗,讓人生出了身墜虛空的荒唐感,特別是一種無力感。
李秋深吸了一口氣,取出了玄火劍,他打算進入黑冰之中,仍然像上次一樣,在黑冰中切出一條道路。
誰知,李秋剛剛邁入進入,腳下的黑冰竟然自動碎裂潰散,黑冰瞬間化為黑水,巨大的壓力再次襲來,將李秋緊緊包裹了起來,讓李秋絲毫動彈不得。
慌忙之間,李秋趕忙施展青藤,想用青藤將自己拉回玉門那裡,誰知雖然看著玉門近在咫尺,可是無論青藤怎麼延伸,都無法夠到玉門。
李秋大吃一驚,要知道,他施展青藤可以遠在四百丈的距離,可是自己明明剛剛進入這黑水之中,怎麼就夠不到那扇玉門了?
庚金針,出!
一聲沉悶的龍吟之後,庚金針在黑水之中,左衝右突,卻如同擊在虛空之中,根本沒有造成任何實質性的傷害。
李秋無奈,只好收回庚金針,取出隕天槍,又在黑水中衝殺了一番,卻如同拳擊虛空,沒有任何反應。
最後,李秋又取出玄火劍來,揮砍了半刻鐘,仍然無功而返。
就在這時,盞中的弱水再次震顫了起來。
李秋趕緊將其放出。
只見弱水一出,瞬間將李秋周圍水中的黑色氣息吸納一空,頓時,包裹李秋身體的那股壓力消失不見。
弱水卻並沒有滿足,在黑水中疾速穿梭起來,一直吸納了半個時辰,李秋感覺周圍的黑水顏色透亮了許多,但是仍然看不清太遠的地方。
就在此時,李秋腳下突然一空,像是踩在了虛空之中,疾速的下墜起來。
李秋慌忙之中將弱水召回,又趕緊施展青藤術,想要青藤穩住身形。奈何施展的青藤如同無根之木,根本無處借力。李秋只好祭出虛天梭,踩在腳下,希望可以減緩下墜的速度。
奈何虛天梭雖然聽話,出現在他腳下,可是他下墜的速度一點也沒有減慢,流星一般墜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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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無法改變下墜的速度,李秋只好施展火球術,藉以照亮,看看周圍到底是怎麼回事。
除了漆黑如墨,李秋什麼都看不到。不過,隨著下墜,又開始出現那種黑水。
只是黑水並沒有青青說過的那樣,向李秋壓下或者拉扯,而是很自然的停在那裡。慢慢的,又過了大概半個時辰,李秋才感覺到下墜的速度變慢,而四周開始變亮了起來。
為了印證這一點,李秋熄滅了手中的火焰,果然見到周圍的黑水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朦朧的火紅色,而且周圍開始炙熱起來。
李秋眉頭一皺,心說,怎麼會到了這裡?
只見此處地方,無數的熔岩沸騰,不時的吐出幾十丈高的火焰,若不是這裡太過廣大,李秋直以為這是青木宗的酒泉洞。
此時,李秋正站在熔岩上方的虛空中,離熔岩大概十餘丈高,即便如此,洞中實在太過炙熱,李秋待了一會兒便覺的不適,急忙尋找脫身路徑。
然而李秋尋找了一個時辰,也不見有什麼路徑、洞口之類的脫身之處,而上方更是沒有絲毫空隙,這讓從上方墜落下來的李秋更覺得詭異無比。
雖然他是築基境修為,但是在這種環境當中,待的時間久了,恐怕也會被烤死,李秋不由心中大罵了幾句。
誰知識海中的火龍鱗與火精卻突然鑽了出來,望著眼前的幾乎一望無際的熔岩之火,興奮異常。兩個精靈,閃動一下便鑽入了下面的熔岩之火。
李秋這才想起,在那處數不盡的靈草水池中,幾乎所有的魂、妖、鬼、靈都得了好處,唯獨火龍鱗與火精當時無動於衷。這才想起來,那個巨大的水池之中,水、土、木靈氣充足萬分,卻唯獨沒有火五行靈氣,所以他們兩個靈物只能看著,卻不能吸納靈氣為己用。
現在好了,滿坑滿谷的熔岩之火,濃郁至極的火五行靈氣,都是它們的了。
就見火龍鱗與火精兩個靈物,一個從左到右,一個從右到左,不停地遊走,在火焰中穿行,暢快無比。只是過了一個多時辰,李秋便感覺腳下的火焰弱了下來,也不似剛進來時那般炙熱了。
又過了一個時辰,火焰漸漸熄滅,露出紅色的岩漿出來。
火龍鱗與火精,從來沒有想現在這樣暢快過,以前在酒泉洞的時候,李秋都是讓他們兩個吸納一會,就停一會,讓酒泉洞的岩漿恢復一下,再去吸納。
現在在這個洞中,則完全不用顧忌,想怎麼吸納,就怎麼吸納。
因此,兩個靈物肆無忌憚起來,吸納完了岩漿之火以後,開始對著熔岩下手。
李秋也不去管它們,任憑它們折騰個夠。只見腳下的熔岩岩漿竟然慢慢消退了,李秋以為過了一會肯定又會有新的熔岩取而代之,誰知熔岩消退之後,下面竟然又出現了那種黑水。
這不可能!李秋心裡大喊了一聲,火焰不可能在水上燃燒!
為了印證心中所想,李秋又將弱水喚了出來。
弱水一出,直擊黑水。
便見腳下的黑水被弱水瞬間吸納一空,而黑水中的黑色氣息被吸納之後,變成了透明的水,在熔岩洞中被瞬間加熱沸騰,升起團團白霧。
火焰消失,熔岩消失,黑水消失。
就在洞中的最底部,終於顯出了數個大小不一的孔洞來。
李秋冷哼了一聲,這次看你往哪裡跑。
接著便縱身躍入其中一個洞中——李秋在此洞中發現了白甲玄龜的氣息。
進入洞中之後,果然別有洞天,只見這裡赫然是一個極大的地下洞窟,有數個地洞通向這裡,而對面又有數個地洞通向不知何處的遠方。
不過與一般的洞窟不同,這齣洞窟的頭頂上方,李秋能夠清楚的看到塞木狼湖的湖水,甚至其中的水草、遊動的魚類。
頭頂湖水的洞府,李秋讚嘆道,這金甲玄龜果然是陣法大家。
再往前走去,只見洞窟中央有一個祭台,高約三丈,煙霧繚繞的看不清楚。
李秋心想,若是沒有猜錯,白甲玄龜應該就在其上。
來到祭台,卻見到祭台中央是一個巨大的水池,水池上漂浮著一片巨大的荷葉,荷葉上放置著一座頗大的黃色珊瑚,而白甲玄龜正被綁縛在黃色珊瑚上。
荷葉下面生出無數的根須,正在瘋狂的吸取水中的靈力供向被綁縛著白甲玄龜,此時白甲玄龜的境界已然躍升道鍊氣七層。
李秋點點頭,這裡果然是金甲玄龜為自己的血脈遺留的一處洞府。便在一旁靜靜地看著。
過了一個時辰之後,白甲玄龜進階到了鍊氣八層,而荷葉下方吸取靈力的根須也變成了金色,更加瘋狂的向白甲玄龜灌輸起靈氣來。
三個時辰之後,白甲玄龜順利進階道了鍊氣九層,它背部的白色花紋也變成了黃白相見。
李秋取出庚金針,開始為其護法。雖然他覺得不太可能,但是萬一白甲玄龜真的開始在洞窟里築基,他少不得也要出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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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持續的時間有些長,李秋估計至少過了了五個時辰,白甲玄龜的境界升到鍊氣九層頂峰之後,靈氣終於不再增加,境界也開始穩定下來。
李秋心中不由嘆息一聲,看來這金甲玄龜心中早有預感,為自己的血脈留下了此處地方,就是為了能夠讓自己的血脈可以快速增加修為,有自保之力。
見到白甲玄龜還在消化體內龐雜的靈力,李秋也明白不會有築基時的天劫發生,便四處轉悠起來,看看這個洞窟的情況,特別是有很多地洞,不知道通向何方。
李秋首先來到自己來時的洞口,見到洞口旁邊也布滿了相同的洞口,神識搜過,發現並沒有火五行靈氣波動。這才明白,進入此間的地洞,可能不止一個。除了他來時的熔岩洞,應該還有其他入口。
又來到對面的山壁,看著上面排列的密密麻麻的洞口,李秋心中震撼,這些地洞四通八達,不知通向哪裡。同時,他心中更加惋惜:如此發達的地下世界,若不是中了那雌性金甲玄龜的「美人計」,恐怕五散修很難闖進來,即便闖進來,也不太可能殺死金甲玄龜。
然而金甲玄龜終是死了!無論是「荷葉島」,還是「五兄弟島」,現在都叫做「東君島」。
等一下白甲玄龜醒來,還是問一下它的志向,若是有一絲想要反噬自立的想法,李秋不介意將金甲玄龜殺成絕戶!
三日後。
白甲玄龜還在沉睡不醒。
臉色明顯有些疲乏之色的李秋,此時有點冷峻,他抬頭看了看白甲玄龜,聲音中帶著一絲不耐:「我已經看過了,這些地洞、隧道有的通向別的山中,看來是作為逃跑的路徑使用。不過……」
李秋頓了頓,面帶嘲諷,說道:「不過,多數隧道都通向別的妖族的巢穴,而且極為隱秘。其中三條我去看過了,一條通向賊鷹老巢,一條通向了已經死去的三尾劍虎巢穴,還有一條,竟然挖到了一個修真門派的後山。看來你這父親之所以擁有如此眾多的靈草,法寶,是因為它是個賊。你是因為羞於此事,才不敢醒來麼?」
白甲玄龜沒有說話。
李秋則嘆了一口氣,昨日裡自己還在為金甲玄龜不值,畢竟它被枕邊人設計害死。想不到,它自己竟然也不光彩,利用自己一身本領,做了一個賊偷。
哼,妖族就是妖族。沒有一點禮義廉恥。
「起來吧,既然你不準備築基,就跟我出去。你祭拜也祭拜了,該得的好處也得了,出去後,就隨我走一趟極北之地吧。」李秋平靜的說道,聲音卻充滿了不容違背的冷然。
白甲玄龜顫巍巍睜開了眼睛,看著已經走到隧道邊上的李秋,想要再說幾句,卻聽李秋道:「嗯?你還有別的想法?」卻見李秋已經將庚金針祭出,但凡白甲玄龜說出半個不字,就立刻將其轟殺當場。
果然,白甲玄龜懾於神器之威,哆哆嗦嗦的從祭台上走了下來,拜倒在李秋腳下道:「白甲玄龜願意跟隨公子去極北之地。」
李秋冷哼一聲道:「如此最好。走,我們先去三尾劍虎老巢,那裡已經荒廢,沒有危險。從那裡出來,再飛回東君島。」
白甲玄龜連忙稱是。
東君島內,宮殿之中,深洞之內。
青青再次徒然的從洞中爬出。
兩天之內,她使用萬載寒冰訣凍結了黑水無數次,可是每次她挖出去三百丈的時候,黑水就會再次補滿,讓她前功盡棄。
而且,公子的身影根本不再黑水之中,她無論向那個方向挖掘,都沒有發現公子的身影。讓青青焦急不已。
唯一讓青青感到有些安慰的是,因為有魂契存在,她感覺到了公子此時並沒有任何危險。最大的可能,就是公子可能被困在了某處地方,一時間脫不了身。
忽然之間,青青聽到空中傳來噼里啪啦的聲響,趕緊抬頭望去。
只見空中的禁制突然裂開一個口子,從其中飛進一個人來——不是公子是誰。
後面跟著的,正是白甲玄龜,不過青青驚訝的感覺到了它的修為已經暴增到鍊氣九層。
青青趕緊迎了上去。
李秋看到了青青的影子,哈哈大笑了幾聲,與青青一起來到宮殿之中,這才將所發生的事情,跟青青娓娓道來。
青青這才明白白甲玄龜修為暴漲的來龍去脈。不過公子好像對它格外優容,她也不想做個惡人。
李秋卻走到了洞口,將弱水取出,然後朝洞口射了過去。便見到弱水在洞口盤旋了一陣,仿佛聞到了洞底的靈氣,忽閃一下,鑽進了玉門外的黑水之中。
白甲玄龜自然知曉弱水的神力,能夠吸取水中靈性化為己用,頓時有些心疼。
李秋神色已經冷了下來,這黑水給他造成很大的麻煩,既然弱水喜歡吸食其中的黑色氣息,那就讓弱水此次吸納個夠。至於會給這神秘洞穴造成什麼損傷,他就不管了,反正那處洞窟進入的道路不止一條。李秋就知道一條——從三尾劍虎的老巢逆向鑽過隧道就可以到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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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甲玄龜我就不給你留下了,他目前修為增長迅速,我還是將他帶在身邊,到了極北之地,萬一需要挖個洞,偷個寶貝的時候,正好排上用場。對了,白甲玄龜的一魂一魄還在你那裡對吧。」李秋對青青說了自己的打算。
青青聽李秋問起這個,以為他要像對待三足禿鷲那般,將魂魄還給白甲玄龜。便說道:「公子可是要妾身將他的魂魄……」
「嗯,將他的一魂一魄仔細收好,將來可能會有『大用』!」李秋望著洞中,對青青吩咐道。心裡想著,不知道弱水需要多久才能將其中的黑水中的神秘氣息吸納完畢,看來自己的行程又要耽擱了。
「是,公子,妾身一定妥善收好。」青青本就對白甲玄龜極為不齒,現在看到公子心中對此妖不假辭色,心中也是極為開心。
白甲玄龜聽完了李秋與青青的主僕對話,心不由得沉了下去,不過他此時不敢表現出任何的不滿。三足禿鷲等築基境末期的妖族都被李秋轉眼間擊殺,自己更不在他的話下了。
在殿中等待了一會,見弱水遲遲沒有回歸的意思,李秋便對青青說道:「哎,恐怕我此次的行程又要拖沓。既然如此,我們索性回到那處靈氣濃郁之處打坐調息,吐納靈氣,也好過再這裡乾等。」
青青自然無話,於是李秋攜領魂、鬼、妖、靈再次來到「湖泊」,打坐調息,吐納靈氣。
李秋實在是沒有想到,弱水竟然用了一個月時間,才將黑水中黑色氣息吸納完畢,看著已經成了一碗黑水的弱水,李秋欲哭無淚。
成了這個黑丑模樣,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提煉庚金。
而被弱水吸納之後的黑水,則完全變成了平常的水,清澈透明。李秋試了一下,再沒有那種壓迫感了,神識也毫無阻礙的透出四百多丈。除此之外,也沒有別的異變產生,李秋便再次準備極北之行。
其實,也沒有什麼好準備的,上次本來就準備的非常充分,只是出了一點小曲折。
再者說來,一個月的吐納修煉,李秋也感覺自己體內的靈力奔涌不休,似乎某些東西上了一個台階,但是卻抓不住。他自然知道,若要抓住,得靠機緣以及刻苦的修煉才行。
不過小撲天雕的修為增長卻差強人意了,只進階了一層,現在只有鍊氣五層的境界。比起白甲玄龜來,相差太多,李秋覺得,若是此時白甲玄龜再想去吃掉小撲天雕,恐怕易如反掌。
幸虧李秋決定留下它,跟著青青,平時再去那裡勤加修煉,想來當李秋從極北回來,它的修為肯定會增加不少。
這一次極北之行,李秋做了萬全的準備,除了法器、靈石之外,李秋還從「湖泊」之中採集許多幾百年份的靈草,雖然他還不會煉藥,但是這些靈草年份已久,就算沒有煉成丹藥,但是關鍵時刻吃上一株,也能夠增加修為、治療傷勢——妖族不就是這樣做的麼。
這一天,是個難得的好天氣。天空中多日以來的暴雪終於停止了。天空無雲湛藍,正是出行的好日子。
李秋對著青青輕輕點了點頭,便踏上虛天梭升上天空,化作一道驚鴻飛走。
青青依依不捨的看著天空,而小撲天雕早就忍不住朝著靈氣濃郁的那處所在飛了過去……
這一次的路途,李秋打算先朝正北飛行三千里,再轉到向東飛兩千里,最後再向北飛行大約萬里,最終到達極北之地的鳳凰山。
其實李秋完全可以徑直向北飛行,也可以到達極北之地,之所以轉道向東,則是因為錢寅當時給他的那枚玉簡。上面刻畫的路線,跟現在的某些位置很像,李秋也向去看看,這所謂的「會仙洞」是個什麼所在。
而為何不直接向東,卻要向北飛三千里之後才轉道,則是為了躲避劍隼。兩隻築基境末期的妖族,李秋實在不想再去招惹了。憑空會多出許多麻煩。而且他們的卵還被李秋盜走,李秋可不想被兩隻發狂的劍隼攻擊。
當然,錢寅當時所在的甘泉谷卻沒有這種麻煩,直接向北飛行三千里即可到達……
五千里路,李秋卻幾乎用了接近二十天。
風暴實在是太厲害了,李秋一路上走走停停,耽誤了很多時間。
就當李秋認為錢寅給他的玉簡是多此一舉的時候——錢寅同時告知過他會仙洞大概的位置——李秋又不得不承認,幸虧有這玉簡,不然神仙也找不到這處位置。
原來,此處地方,不但到處都是雪山,而且雪山與雪山之間的外貌形狀,幾乎完全一樣,沒有詳細的地圖,根本不可能找到這么小的一處「會仙洞」。
不過好在,由於雪山融水,造就了幾條河流,在完全雪白的山坳里,形成一條條黑色的印記,成了最好的標記。
李秋按圖索驥,終於在一處雪山的「鷹嘴崖」之下,發現了這個「會仙洞」的洞口。
李秋點了點頭,看著洞口的地勢,只見洞口頂部是一處突出的山崖,從天空俯瞰的話,根本就看不到這個山洞洞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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邁步進入其中,卻被洞口值守的一個老者攔住,說是鑒寶大會三日後才會舉行,這位仙人可暫時移步其他寶方,吉日再來。或者也可入住洞內的洞府,價格嘛,十枚中品靈石一天。
老者唾沫橫飛的噁心樣子,讓李秋不禁想起了求道殿中的老貨,一樣的路數:此地寒冷無比,若是住在外面不但寒冷,夜晚可能會有妖獸過來食人,甚至還可能遇到打劫的不良修士,殺人奪寶之類。
反正,總之,公子最好入住洞內洞府,十枚中品靈石雖然貴了些,但是總比丟了性命要強,你說是吧!
這種循循善誘的嘴臉,李秋已經經歷過多次,而且還被騙去了好多靈石。雖然他現在不缺靈石,但是此地他畢竟第一來,不知底細深淺,還是不要入住為好。
於是李秋出了山洞,卻將隕天槍取出,作為飛行法器載著他飛走了。
李秋在附近盤旋了一陣,卻發現在「會仙洞」十里方圓以內的雪山上,已有數道修真之人的身影隱藏其中,當然,在他飛過的時候,也被這些修士用神識掃過。
於是李秋只好往遠處飛,直到他飛出百里之遙以後,雪山上修士的氣息才稀少起來。
李秋選擇一座險峻的山峰,作為落腳點,又來到背風的一面山壁,用飛劍掏出一個石屋,然後隱入其中,隨後又將洞口封死。這才打坐調息起來。
誰知,李秋剛剛開始冥想,便聽到洞外傳來飛劍敲擊的聲音,李秋一探,竟是一個修士,此時正在以劍扣門。
李秋無奈,起身將洞口巨石挪開,見到是一個紅臉的胖子,被凍的渾身哆嗦,眼見李秋「開門」,也不等李秋禮讓,自己閃身進了李秋的石屋。
這人顯然是凍的很了,進入石屋後,反而被屋中暖意激的打了好幾個噴嚏,這副做派,讓喜好乾淨的李秋直皺眉頭。
紅臉胖子似乎暖和了過來,見到李秋一臉冰冷,頓時臉上堆笑道:「這位道友,貧道起手了。」
李秋應付著還了一禮道:「不知道友前來蔽舍有何指教?」
紅臉胖子見李秋還算知禮,心放下了一半,卻又問道:「道友是否是初次來這『會仙洞』參加這『鑒寶大會』?」
李秋不知這人過來到底有何目的,對於他的問話充滿了警惕,便隨口說道:「初次來怎樣?多次來又怎樣?」
那人已經從這句話中得出了李秋是初次來的結果,臉上笑容更是燦爛:「道友啊,怎麼打坐冥想、吐納調息多年,為的就是能有點積蓄防身,這『會仙洞』不但住著貴,而且三日之後參加『鑒寶大會』時,還要再收取一枚中品靈石的入門費用,還有啊,無論你是買還是賣,只要買賣成功,這『會仙洞』會按照寶物的價值,再加收一成的費用,買方賣方各半成,實在是黑心不過。」
還有這等事!李秋卻沒有從錢寅那裡聽說過這個規矩。不僅愣了一下。
紅臉胖子見到李秋愣住,還以為自己說到了點子上,終於露出了本來面目。只見他從儲物袋中哆嗦著拿出一疊子符咒,大約五六十張,對李秋說道:「反正道友是去買賣法器、靈符的,到哪裡買不是買?我這些符咒只賣你五塊中品靈石,怎樣,公道吧。而且你我也不用繳納一成的費用,划算的緊……」
這人一定是個散修。雖然是築基境的修為,竟然跑到李秋這裡兜售一些符咒,要知道,李秋就是制符的行家裡手,根本就不需要購買,而且自打李秋進入築基境,基本上就再也不曾使用過符咒。
而且五十枚符咒,頂多賣五十枚下品靈石,根本不會有人出五塊中品靈石的價格去買一堆符咒。這是將李秋當成雛雞了。
李秋此時還算克制,雖然五散修死在他的手裡,但是眼前這人雖窮困了些,倒不像是個罪大惡極之人,便客氣的拒絕道:「我已有了別的法器,符咒就不需要了。」
紅臉散修眼見買賣要黃,趕緊從儲物袋中又掏出了一柄飛劍,兩柄陣旗,幾個青瓷藥瓶,四五株藥草來,讓李秋驗看驗看,說是便宜,有李秋看上的,可以賣靈石,也可以用別的法器或靈藥什麼的交換。
李秋打量了幾眼紅臉散修拿出來的貨品,發現都是些不堪入目的粗糙物,這才明白,為何會有這「鑒寶大會」了。若是能夠在大會之外交換所需,這「鑒寶大會」根本就無法賺到靈石,也就沒有必要舉辦了。原來這些散修手上的東西,如此低劣不堪。
看來若要想交換到自己想要的法器、靈藥,這「鑒寶大會」他是非去不可了。
紅臉散修還在滔滔不絕的兜售自己的貨品,李秋已經失去了耐心,連推帶搡的將其趕出了洞外,又用巨石封了洞口,那人又在洞口嘮叨了半個時辰,見到李秋實在是不想跟他交易,這才去找下一個買家。
李秋好容易得了安靜,正要打坐,卻不料只過了不到一刻鐘,洞口外面又響起了飛劍扣門的聲音。
這一次來的是個中年漢子,卻不是兜售貨品,他來是想著交換清神一氣丹,或者三百年以上年份的靈草。
清神一氣丹是結丹時候的輔助用藥,廣雲偷采幽蘭草,為的就是煉就此丹。若是李秋有的話早就給自己服用了,哪裡還會拿出來賣。至於三百年以上的靈草更是稀缺之物。
李秋直接回道:「沒有。」那中年漢子也不糾纏,便飛到別處去問了。
李秋回到了石屋中,只覺的煩擾不堪,以為這下子終於清淨了,誰知中年漢子剛走,又來了一個女修扣門……
終於,李秋實在是受不了這些人的騷擾,馭使隕天槍飛到了五百里之外的雪山,這才終於清淨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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