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宗六道 第90章 作畫

    測試廣告1    獨孤馨帶著小元，出了流矢山，往上次二人初見面的那地方而去。看小說網 www.kanxiaoshuo.net路上，小元問道：「小馨，你是要去咱們初見面那裡吧，我記得那處有條綠色的顏漿河，是去做什麼呢？」小馨道：「既然拿到了溢彩之果，當然是去畫畫。不過，需要你在旁幫幫忙。」

    「畫畫？我對這個一竅不通，能幫什麼忙？」小元的確不懂繪畫，便連名畫也沒欣賞過幾幅，遑論拿筆去畫兩下，更是未有過的事。然而，他不明白，小馨需要他幫什麼忙。而小馨聽到他的話，道：「你自然能幫的上忙，你不如自己想一想，你能幫什麼？」

    小元想了一下，道：「我能想到的，也就是我的眼睛了。或者你是想讓我幫你看清楚色彩的變化，是嗎？」小馨道：「的確要借重你的眼睛，我知道你應該是修煉過一種很厲害的瞳術，所以視力超群。溢彩果的色彩太豐富絢爛，我怕我一個人難以掌控，所以，等會你要輔助我，幫我觀察色彩流。」

    「色彩流？」小元猜測這可能是一個繪畫名詞，但他實在是一無所知，必須要問清楚。小馨道：「所謂色彩流，就是色彩的流量。並非是指色彩真的流動起來，而是指當我作畫時，所能帶動的色彩有多大的數量。色彩流是會隨著畫者的境界提高而增大的，技藝越純熟，境界越高，所能操控的色彩流可以達到驚天動地的地步，說是乾坤變色也不誇張。」

    小元道：「聽起來好像很厲害，那麼，你現在能控制多少色彩流呢？」小馨聞言，還像不好意思似得，道：「我現在的色彩流還屬於菜鳥級別，在我們斑斕域，畫師們將色彩流分為十個等級，第一級，也是最低級，帶動色彩流量在五十之內，就是我如今的級別。第二級，……」

    小元插話問道：「五十是一個什麼概念，我還是不清楚，感覺有點抽象呀。」小馨笑道：「你沒有繪畫基礎，這樣說的確是抽象了點。所謂五十，是指當我這一筆畫下去，我所能攜帶的色彩量、所能發揮的色彩絢爛程度、所能著色的空間區域範圍、所能點染的色彩濃度，這幾項綜合在一起，通過特殊的計算，就會產生一個綜合的數。這個數，可以很好的劃分畫師的能力等級，而且，是很有權威的一種方法，能幾乎真實的反應畫師的水平。」

    小馨接著說道：

    「初級的畫師，也就是第一級別，是色彩流數值處在五十以下的。而五十以上一百之內的，則為第二級。一百到兩百，是第三級。從第三級開始，到第七級，每升一級，所需提升的數值固定為二百。而第七級到第九級，提升一級需五百。第九級升第十級，不計算數值，而要看境界了。因為到了這一級，什麼數值都是虛的，這種級別，就開始向大師衝擊了，而大師，就不是數值能評斷的，需要考驗的是畫師的境界。」

    「境界這東西，也是頗為講求悟性與機緣的。有時候，可能你有高超的技藝，但終究是落入他人窠臼，難以超脫，只能稱為技師，不能稱為大師。大者，一人也，就是指他的畫深深烙上他一人的印記，有旁人不能達到的境界。」

    小元道：「這個嘛，我也不能妄加評論，不過，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理解的。就像境界，如何來評判呢？」小馨道：「那當然是由大師來評判，在斑斕域，有一座彩虹橋，橋那邊便是斑斕域所有畫師夢寐以求的繪畫聖地，斑斕屋。一般的畫師等級提升，只需要去畫師公會即可，而大師之評，則是在斑斕屋進行的。斑斕屋裡，由十二位大師組成裁判團，每次將有一個大師名額，因此大師的晉級競爭很激烈，也很精彩，每年都會吸引大量的人去觀看。」

    小元道：「如果晉入大師是需要別人評判的，這是否會有所偏頗呢？因為可能每個人對於境界與美的理解不一樣，如果別人不投你的票，那麼你就一輩子成不了大師？即使你已經有了大師的水平，這樣，豈不是埋沒了嗎？」

    小馨道：「從個人角度來說，你考慮的肯定是對的，不過，話要換著聽。人生在世，是無可避免要與他人打交道的。畫師繪畫，不是給自己看的，更重要是給世人看的，所以，若想成為世人眼中的大師，那麼就要接受世人的評判，這絕對是無可厚非的。假如就像你說的，一個人具有大師的水平，但因為別人不欣賞，所以得不到大師的稱號，你覺得這是埋沒人才。在我看來，如果這個人是想要成為世人眼中的大師，那麼他的畫不被接受，那就說明沒有具備大師的水平。如果，他不看重虛名，只注重內心，那麼，是不是大師，已經不重要了。」

    小元若有所感，道：「你說的的確有道理，不過，我還是堅持自己的觀點。好了，關於這種價值觀的問題，恐怕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這樣，還是說回到原本的問題，我該如何幫你呢？」

    小馨道：「這樣，等會我畫畫時，咱們實際操作時再說吧，那樣容易解釋。」小元道：「可以。」

    二人來到了初次見面之地，那地方有一條似是乾涸的河流。小馨來到河道旁，伸手結印，不知念了些什麼，只聽見有呼嘯之聲，接著就見河中本來綠色的顏漿。小元道：「真是奇特，顏漿竟然是能聽你召喚的。」小馨道：「我之前不是就對你說過，顏漿是經過煉化的，它能與主人心意相合。只是，顏漿是可消耗的，用一次少一次，並不能長久。」

    小元道：「但凡靈性之物，都是可與心意相通的。這說明，顏漿乃是天地靈物。」小馨道：「這當然不用你說，不過，這條顏漿始終還是差些。好在，如今我得到溢彩果。憑溢彩果的色彩，與顏漿結合，定能混合出十分出眾的顏色。」小元道：「只這顏漿，色彩已是十分純淨，憑我雙眼看來，感覺很舒服，沒有刺眼或者不好的感覺，這色彩很溫和，與環境適應的很好。」

    小馨道：「與環境相適應，這是顏漿最基本的特點。一種顏色，為什麼說它好看，並不是其本身真的好看或者怎樣，只是它與環境搭配的很好，有一種和諧無隙的感覺。」小元道：「涉及到光影色彩之類的問題，我是不懂得。這方面，你是專家。不過，以我一個局外人的觀點來看，好看，它是一種感覺。是一個人對於所觸及的事物的一種看法，這不僅影響到人的心裡，也影響到一個人如何看待世界。」

    小馨從腰間拿出一桿毛筆，身形躍上半空，大筆一揮，引動地面上河流中的顏漿，同時對小元道：「等會我放出溢彩果時，你助我一臂之力，幫我觀察溢彩果龐大的色彩信息，我要用溢彩果，來提升我的畫師等級，從一級畫師衝擊二級畫師。」

    小元道：「行，只不過，我從未接觸過繪畫的事，萬一出了什麼差錯，你可不要怪我。」小馨道：「對自己有點信心噻，你只需幫我關注色彩的變化，憑你無雙的瞳術，這絕對是手到擒來的事。」小元道：「但願如此吧！」

    小馨道：「好的，咱們這就開始，我今日要作的是臨摹一副古代非常著名的畫作，叫做溪山行旅圖，此畫作者名叫范寬，是有名的山水畫家。其畫作磅礴大氣，氣象境界刻畫十分有力，是非常有名的古代大師。」

    小元當然不知道溪山行旅圖，也不知道範寬，但聽了小馨的介紹，知道這定是一個畫界牛人。於是道：「溪山行旅圖嘛，沒問題。今日就是你小馨升級到二級畫師的日子，誰也阻擋不了。」小馨也興奮道：「好，這話說的我很高興。這樣，等事成之後，我再帶你去一個好地方，讓你好好享受享受。」小元道：「那倒不用。」

    二人不再說話，小馨將溢彩果拋入顏漿之內，頓時顏漿涌動，蒸騰翻滾，似被煮沸一般。而小馨則念動咒語，以手中之筆，引導顏漿。那顏漿受到溢彩果的激發，發生奇妙的反應，竟然開始發生變化。

    這混合著顏漿與溢彩的新顏料，閃耀著引人注目的光芒。光芒並不刺眼，並且落在眼中十分絢麗，仿佛這世間的色彩，都聚集在一起，糅合變化給你看。小元有些發呆，小馨喊道：「小元，別發呆，集中精神。」小元反應過來，朝小馨比了個手勢，道：「沒問題，開始吧。」

    小馨臉色一肅，開始構圖。小元早知道她是要在空中作畫，因為上次就已經看過她畫了一棵樹。但是，今天小馨顯然是要認認真真的做一幅完整的畫作。只看她構圖的範圍，在空中占了方圓百多丈之地。

    小元抬頭看去，頭頂上的半空就如同一塊超大的畫布。小馨拿著畫筆，身形不斷變化。在畫布上勾勒線條，點綴顏色。待大致輪廓已勾描出，小元知道關鍵時刻要到了，因為勾好輪廓，定好結構，就該開始上色了。

    而上色就是考驗畫師控制色彩流能力的時刻了，小馨再次揮筆，沾滿顏料，繼而在空中舞動起來。她像一個精靈一樣，拋灑著美麗的色彩。小元雙眼青光閃閃，在觀察著小馨每次落筆。因為碧葉符帶來的超群的視力，小元能看清楚小馨運用色彩的每一個細節。

    二人一個在上空來回跑動，一個雖然立在下方，但一雙眼睛也是隨著上方的身影不停轉動。若是平常人，恐怕早就頭昏眼花了。但小元並沒有什麼不適之感，他同時與小馨交流，儘量把自己觀察到的細微處說出來，由小馨判斷。

    在這樣的過程中，小元也對於色彩的知識有了些了解，並且知道小馨運用色彩和勾勒圖形的習慣。他與小馨的配合越來越默契，而小馨的這幅圖因為結構龐大，所以，一時半會是畫不完的。但小元也能感覺的出，小馨的熟練度與控制色彩的能力正在增強，雖然看上去已有些氣喘吁吁，額頭出汗，臉頰微紅。但是，動作並沒有任何阻滯，依舊很流暢。

    隨著時間流逝，小元與小馨越來越熟練。而小元的眼睛也在同時起了一些變化，因為溢彩果混合顏漿後，產生的色彩極其豐富，小元一直在極力注視著，並且是觀察入微。時間一長，小元的眼睛不僅是青光，又生出了一絲紫光與藍光。而這兩種光芒分別存在他的兩隻瞳孔中，儘管十分暗淡，但卻令小元看上去，帶了一些奇異的感覺。

    直到夜色降臨，才聽得小馨一聲歡呼道：「終於完成了！」她躍下半空，一落地就癱倒在那裡，渾身一點力氣也無。但臉上卻是充滿興奮，另一邊小元雖然一直在底下站著，卻也不輕鬆。這時聽小馨說完成，他才慢慢收起青光眼。

    來到小馨身旁，也躺在那裡，看向半空中，那一幅巨大的溪山行旅圖。小元道：「怎麼樣，感覺到自己變強了嗎？」

    小馨道：「嗯！」她的聲音也很興奮，又道：「這一次我真是精疲力盡，我感覺我對於色彩流的控制，應該達到了一百以上，說不定有兩百。」

    小元道：「哦？那麼，你可以直接升三級畫師了？」小馨道：「具體還要去畫師公會，才能定級。不過，這次溢彩果沒有浪費，剛剛在繪畫之時，我整個人是越來越興奮，到了最後，像是經歷了一波又一波的衝擊，渾身興奮的不得了，幾近瘋狂一般。最妙的是尾聲那一筆勾勒點綴，就像是經過無數鋪墊之後來到的**，令我達到興奮的頂峰。而我現在是一點力氣也沒有，看來，我若想達到大師的水平，除了磨鍊畫技，也要加強修行了。否則，身體跟不上，空有一腔心思，也是沒用。」

    小元看她喘氣稍緩，道：「原來畫畫也這樣耗費精力，剛剛你畫畫之時，就像是在空中跳舞的小精靈，很好看，而這幅溪山行旅圖，在我看來，已經有大師的氣象了。」

    小馨道：「這可不敢當，不過，我的確臨摹了無數次，才對這幅畫瞭然於胸，每一筆都能記得很清楚。不過，臨摹始終是下乘，我要勤練技藝，最終拿出自己的作品，讓後人來臨摹我。」

    小元忽道：「對了，之前你說畫完畫要帶我去享受享受，是什麼地方，我們什麼時候去？」小馨道：「你不說我還忘了，這山中有一處溫泉，特別舒服。我正好精疲力盡，去泡泡澡，緩解一下疲乏。」小元道：「泡溫泉，我跟你一起去嗎？」

    小馨掙紮起身，道：「是呀，怎麼了？」小元道：「不是，你我畢竟是男女之分，這大晚上，孤男寡女去跑溫泉，說出去對你名聲不好，我一個大男人倒是沒什麼，你……」小元尚未說完，小馨打斷他道：「誰說就你和我的，那個溫泉是非常有名的，山裡的朋友都喜歡晚上去泡。我怕你到時候嫌擠得慌。」

    小元奇道：「山裡的朋友？」小馨一笑道：「這麼大的森林，魚蟲鳥獸，還能少得了？」小元道：「那你是說要跟這些魚蟲鳥獸在同一個地方泡溫泉？這，這……」小馨笑道：「怎麼，你怕呀？」小元道：「那倒不是，只不過……」

    「別這呀那呀的了，咱們這就去吧。」小馨說著起身，小元也站起身，道：「我們就這麼走了，你這幅畫怎麼辦，就放在這？」小馨道：「過幾日就消失了，你還能把它帶回去嗎？」小元道：「那也太可惜了，這麼美的畫，而且還匯聚了你的全部精力。」小馨道：「沒有遺憾，就不是人生。行了，走吧。」

    二人小馨在前，小元隨後，沿山路走去。走幾步，小馨停下，道：「我精力耗費太多，路也走不動，不如你背我一段吧。」小元道：「我背你，不好吧，這樣，我扶著你。」小馨道：「你一個大男人，怎麼學我師父一樣，婆婆媽媽的，這深山無人的，你背我走一段怎麼了，我要不是真的太累，誰要你背我。」

    小元無奈，只得道：「那好吧。」身子半蹲，小馨便爬上他背。小元摟住她雙腿，朝山中行去，不多時，二人消失在夜色中。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