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宗六道 第55章 樹心蟲跡

    測試廣告1    小元睜開眼，四周一片漆黑。筆神閣 bishenge.com他摸了摸旁邊，空無一物。於是叫了幾聲，也沒有回音。他也不清楚此處是何地，猜測是比較空曠的地方，應該是巨樹體內的脈絡中，或者中空之地。

    他起身，一邊小心翼翼的摸索，然而他來回走了幾遍，卻依然找不到出路。他心裡著急，於是衝著黑暗大叫道：「樹先生，你能聽見嗎？聽到請回答。」

    等了好一會，無盡黑暗中有一絲聲音傳來。那聲音若有若無，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不一會兒，聲音已漸增大，但是聽來有些斷斷續續的，持續了一段時間，忽然間變得清晰起來。

    「小元公子！」

    巨樹的聲音有些沙啞，小元見有回答，忙問道：「我這是在什麼地方？」巨樹的聲音似乎有些不穩定，停頓了一會，答道：「這裡是我的樹根域，不好意思，小元公子，我的病患十分影響我的精神，令我很痛苦。」說到這，他又停頓一會，繼而又道：

    「可能是我剛才帶你進來時，精神不太穩定，現在的我，精神力大不如前，對身體內部也不能完全知悉。」巨樹的聲音沙啞，時有顫抖。

    小元皺起眉頭，他發現這巨樹的聲音與之前他所聽到的有些不同，他想起，樹老成精，多有狡獪的。這巨樹，是否在騙他呢？但他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又問道：「那我現在怎麼做？」

    「我會給你一幅脈絡圖，將指引你，從樹根域走上去，你需要到達蟲域，找到蟲皇，將它消滅，然後，你再幫我做一件事。」巨樹聲音在說到蟲皇時突然變得陰森，瞬間又恢復。

    「除了滅蟲，還有什麼事？」小元不知怎麼，心裡開始有一絲不舒服的感覺，但語氣上並沒有表現出來。

    「除了蟲患，最令我困擾的，還有一件事。幾百年前的一天，我突然產生了一絲害怕的感覺，當時我並沒有在意。但是，這種感覺竟然越來越強烈，於是，我開始尋找害怕的原因。但是，我卻找不到一點蹤跡。」

    「每天，我都會突然感到非常害怕，像是有一種極端的恐懼籠罩著，令我的精神開始衰落。但我卻毫無辦法，可能真的是木頭腦袋太笨，你們罵人不也說榆木腦袋嗎？我雖然不是榆木，但是結構怕也差不了榆木多少。所以，我想請你幫我，幫我找出來，我為什麼害怕！」

    巨樹的語調始終平靜，並沒有起伏。但小元聽著，內心卻波動很大，首先，他覺得現在這個巨樹的說話聲調與語言組織的方式，都與之前有差別。第二，就是這個巨樹所說的這件事，令他也產生了一點恐懼。他心中有些擔心，他怕自己會陷入某種未知的精神層面的東西中去，這純粹是他的直覺。

    「滅蟲總有個目標，但第二件事，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害怕什麼，我又怎麼能知道呢？」小元之前願意幫助巨樹，是因為一顆赤心。但現在，他只想滅蟲後，馬上離開這裡。

    「我思考了幾百年，卻毫無作用。後來我聽到人類的一句話，叫做旁觀者清，當局者迷。我立即醒悟，或者我自己是永遠想不明白的，只有找外人幫忙，才能看清楚，我究竟害怕的是什麼？」

    「這件事我恐怕無能為力，這是你心裡的事，我又如何幫手呢？」

    「這麼多年來，你是第一個能聽到我的樹語的人，所以無論如何你要幫我。況且，我的精神狀況很差，隨時可能崩潰，到時候也許就無法再送你出去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小元聽出巨樹話中的含義，直接問出了自己的不滿。巨樹道：「小元公子，你別激動。你能聽到我的說話，這是你我的緣分。但我現在精神力衰落，我的身體已經不受我的控制，要是我的精神狀況繼續下去，到時會出現什麼事，誰都不敢說？」

    「你是在威脅我嗎？如果我不幫你找出原因，又會怎樣？」小元身在黑暗中，臉色如何難以看見，但語氣已很明白表示出他的憤怒。巨樹的語調依舊波瀾不驚，道：「你只要幫我找出原因，我就能控制自己的身體，也能保證你的安全。」

    「好，我答應你。但你最好記住你說的話。」小元身在屋檐，不得不低頭。

    「小元公子，你是個好人。」巨樹的語調竟帶著笑聲，說完這句，便陷入沉默。

    小元也調息安撫紊亂的心境，待情緒平靜，呼吸平穩，朝著黑暗道：「帶我出去。」

    黑暗中巨樹答應一聲，接著小元眼中印上一條清晰的路徑，那路徑從眼瞳剝離，漸漸變大，鋪在黑暗中，形成一座橋一樣的發光路線，通向遠方無盡處。

    「沿著眼中路線走就可以出根域，不過，你必須嚴格按照路線走。這既是進入我體內的步驟，也是一個程序。在這一步若出現問題，你進入我的主幹內會遭受排斥，寸步難行。你先按照路線走，等到出口時，會有一個標誌，若是綠色，則表示你初始階段通過，若為紅色，則你需要從頭再走，直到標誌變綠為止。」

    「這是你的規則，你不可以自己控制嗎？直接將我送出去就好了。」

    「要是以前就可以，但現在我能力不足，一旦更改，可能會造成不可預料的事情，你也不想發生這種情況的吧。」

    小元便不再說話，沿著光路前行。這光路看著簡單，但路徑十分複雜。越往前走，支路越多。只要一不注意，偏了幾步，就可能走入另一條線。小元小心翼翼，走的很謹慎。他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忽然聽見巨樹的聲音：「到了。」

    抬頭，見路口有一道門，門上有一塊圓形的東西，很像一面銅鏡。巨樹道：「你去門前，如果那個令牌變綠，就可以打開門了。」小元走至門前，令牌忽然光芒閃爍，接著一陣幻化，一會兒停止下來，變成一面綠牌。

    小元臉現喜色，巨樹的聲音也像是很高興，道：「果然不錯，通過了。你開門後，一直往上走，將進入我的主幹域，蟲域就在其中。小元公子，我的精神已經難以侵入主幹域了，之後，拜託了。」巨樹話說的頗誠懇，小元內心嘆息一聲，接著開門而出，踏入主幹域。

    主幹域不再那樣黑，頭頂上有許多的孔眼。而且，路也不尋常規，有平的，也有豎直的，形狀更是千奇百怪。小元在其中不能算走，說是鑽或爬更貼切。他越往上走，光線越充足。也能開始看清四周的樣子，大片的白色與淡黃色間雜，偶有黑色。小元還看見有幾隻巨大的蟲殼，一層薄膜似得，他用手一碰，都化作菸灰散落在路上。

    這裡與外面世界的山川完全不同，四面八方都很相似。小元本以為眼中有脈絡圖，還可以有些參考，但身臨其境，完全不知道怎樣對照，索性選定一個方向，一直走下去，直到沒路再換方向。

    外面是什麼時候，小元不知道，反正走在樹內，也沒有時間概念。但他還是想早點找到蟲域，消滅蟲皇，再去幫巨樹找什麼害怕的原因。他想著想著，又苦笑起來。這棵樹就是成精了，而且，還玩起心眼來。

    又走了很長一段路，小元從一個高處跳下，忽然聽見有聲音，連忙循聲而去。這裡的地上有高高的突起，小元躲在一塊突起後，伸頭偷望去，但見空地處，有一隻蟲子，圓滾滾的身子，正趴在一處，像是在地上吃什麼。

    小元輕輕爬上突起，居高臨下，但見，那一隻大蟲子，正在地上用嘴亂挖，地上冒出紅褐色的汁液，被蟲子都吸進體內。

    小元思考要不要偷襲，拿住它逼問。但一來不知道蟲子會不會說話，，二來，萬一打不過，不是自投羅網麼。他正思考著，忽見那蟲子已轉過頭，直起了身子，正瞪著兩隻小眼，看著他這邊。

    這蟲子像只巨大的毛毛蟲，頭部卻長了一張人臉，看到小元，蟲子竟驚愕的張了張嘴，忽然打個嗝，開口嘶叫了幾聲。小元被它發現，想說幾句，但不知道說什麼。那蟲子叫了幾聲，見小元沒有回答，又開口道：「你，是誰？」

    這蟲子竟會說人話，小元很感吃驚，道：「我是過路的，打擾了你，很抱歉。」蟲子道：「我沒見過你，你是闖入者，快離開，這裡不是你的地方。」小元心想，蟲子果然霸道，恐怕這裡就是蟲域了，道：「我來找親戚，不是外人，你能幫我嗎？」他覺得蟲子智商應該不高，說不定能騙過去。

    那蟲子盯著他看了會，忽然一笑，頗為詭異，道：「你騙我，蟲皇已經傳下諭令，說樹子請了人來消滅我們，你就是那個人！」小元大吃一驚，覺得不宜久留，便立即起身要逃。

    那蟲子卻忽然道：「先別走，告訴你，蟲皇的諭令並不是要對付你，而是要我們告訴你，趕緊逃出去，這裡不是善地。」

    「你們霸占巨樹的身體，吸他的血肉，也配說這樣的話嗎？」小元冷笑一聲，他覺得這蟲子的確智商不高。蟲子並不介意，道：「你不知道，樹子騙你進來，是要讓你迷失，最終，像我們一樣，成為他的工具。」

    「你以為我會相信嗎？」

    「那我告訴你一件事，我以前並不是蟲子！」

    「什麼？」小元不由大吃一驚。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