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牧人的母星祭壇上,僕從之主站立於高高的祭壇火炬前,凝視著火焰,似乎是能夠從火焰中看到什麼。
火焰兩側的高台上,一個個智慧物種從上方投入到火炬中,悽厲的慘叫聲中,火焰因此燃燒的更加旺盛。
忽然間,僕從之主的舉止一頓,隨後又歸於常態,給身後那些始終保持靜待姿態的下屬們下達命令。
「阿米巴的大毀滅就要來了,你們去準備一下,看看它們毀滅後的灰燼里,有沒有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是!」
得到命令的下屬,紛紛作鳥獸散般的離開,獨留下僕從之主的心腹。
此時,可以說是祭祀的結束,僕從之主和心腹圍繞著火炬漫步,一邊了解關於阿米巴的事情。
「那個阿米巴種族居然觸發了大毀滅?真是悲哀,我本以為它們可以躲過毀滅,畢竟它們體量的是如此龐大,要毀滅也早就該毀滅了。」
心腹帶著意外的口吻,向僕從之主開口。
僕從之主因此停下來,他略微做了一番思考後,詢問心腹。
「上一次大大毀滅是什麼時候來著?那個種族叫什麼?」
「已經很久遠了,是一個自稱『奧德加』的種族。」心腹畢恭畢敬的答覆僕從之主的詢問。
「噢,我想起來了。」僕從之主當即恍然過來,不停地點著頭,塵封的記憶得到開啟,數十萬年前的記憶告訴僕從之主,上一個種族毀滅的全過程。
「是那個破格晉升到和我們一個階層的奧德加。」
僕從之主喃喃自語,隨後又是一聲嘆息,表明自己對奧德加文明毀滅的遺憾。
「可惜,他們本可以和我們一樣享有崇高的地位以及無上的權柄,最終卻被自己的野心所淹沒,他們明明還那麼年輕……」
在放牧人看來,奧德加文明是一個前途無量的文明,他們是如此長久歲月以來,第一個靠『晉升』手段,成為門世界內第七階層的文明。
奧德加文明,對靈域技術應用度非常高,對非領域的技術也探索到了一個很深的層次,不過沒有到阿米巴的那種程度。
心腹附和起僕從之主的話語。
「是的,說來他們和阿米巴也有很多相似的地方,比如,同樣來自門世界之外的神逐之地,同樣嘗試著探索和使用靈域以外其他形式的力量,對擴張疆域具有極高的熱情。」
僕從之主冷笑起來,目光再次投入到火焰當中。
「哈,那時起我就知道,他們完了。」
「您總是這樣具有預見性。」心腹不動聲色的給自己的上司拍了個馬屁。
凝視著火炬的僕從之主,喃喃自語起來「也不知道協調會在知道大毀滅的消息後,會喜悅還是傷心。」
「屬下認為傷心的成分可能更多一些,他們為了和阿米巴作戰已經籌備已久,沒想到阿米巴卻迎來了大毀滅,他們這樣長時間的戰爭籌備毫無意義。」
心腹表明自己的見解,協調會將阿米巴視作大敵,也是必須要消滅的嚴重威脅,就和阿米巴一樣。
然而現在,阿米巴走向了滅亡,協調會這段時間以來的對戰爭資源的收集,以及在無法使用靈域環境下的技術收集,都宣告毫無意義。
事實上,心腹猜錯了,協調會這邊被大毀滅這個天降喜訊差點砸懵了。
「太好了!是大毀滅!阿米巴種族逾越了由神族所制定下的界限!」
能夠得到大毀滅消息的不僅僅是放牧人,但凡是個門世界的第七階層,對靈域了解並運用程度很高的話,都能夠知道這個消息。
在協調會的長老議會上,多數人都是興奮地討論著從阿米巴的屍骸上找尋對協調會有價值的東西,唯有一名長老因為阿米巴的事情而憂心忡忡充滿疑慮。
「奇怪,為什麼大毀滅現在才降臨給阿米巴?」
「有什麼問題嗎?」有人問。
「一般來講,一個種族控制的恆星世界不能超過三位數,而阿米巴的疆域早就已經超過了這個閾值,我以為它們有特殊的方法規避掉大毀滅,可以侵占所有門世界和神逐之地。」
「正因為是這樣,所以我們才會將它們視作協調會的強敵,不是嗎?」
按照過往的歷史,阿米巴應該早就該迎來文明的大毀滅,可是實際上並沒有,阿米巴似乎得到上天偏愛一般,大毀滅始終都不曾降臨給阿米巴。
這讓協調會覺得,阿米巴是個大威脅,只要給予阿米巴足夠的時間,就會被占領整個世界。
但是現在大毀滅的降臨,反而讓協調會松上一口氣。
議會長回答,「不論怎樣,阿米巴這次都必遭滅亡,我們應該趁早做打算,那樣龐大的一個種族,總會留下點對我們協調會有用的東西。」
以協調會的視角,他們已經變相的認定了阿米巴的毀滅是板上釘釘。
門世界內多數的第七階層都是冷眼旁觀阿米巴的毀滅,類似協調會、放牧人這種敵對的第七階層,則是喜悅不已。
但也有個別另類的第七階層,在得到消息後,選擇和阿米巴進行信息的貿易。
阿米巴的母恆星系統內,一隻體量不屬於母艦級的巨大類人型生物體,正錨泊在暝的近軌和霍古直接溝通。
「那麼,你們意下如何呢?是否願意答應我們的交易條件。」
對方自稱『揭秘者』,熱衷於不斷探索各種奧秘,就像放牧人熱衷於收集各種附庸種族,協調會熱衷於干涉門世界內的諸多事情。
揭秘者以大毀滅的消息作為籌碼,想要得到阿米巴的母星——暝。
也不知道門世界的第七階層是如何得知暝的情況,從揭秘者表現出來的態度看來,暝的情況並不簡單。
「關於你們的交易條件,我們無法認同,暝是我們重要的同伴,不可能用來進行交易,而且你們帶來的消息,既沒辦法證實也沒辦法證偽,我們很難相信這些。」
霍古斷然是不會拿暝來作為交易籌碼,而且這讓它很反感。
之所以會願意和揭秘者談交易的事情,純粹是因為霍古想要了解大毀滅的事情,如果揭秘者所說的是真的,那阿米巴可就遇到了大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