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芷的推門而入讓壓律十分的詫異,他將蘇芷從頭到腳的掃視了一遍,又轉過頭望了一眼沒什麼反應的穆茶,這才瞭然的笑了起來。
「蘇芷回來了呀!」
見壓律臉上的凝重早就被詫異和淺笑所代替,他顯然沒有再接著剛才的話題同穆茶說下去的意思,蘇芷雖然覺得有些遺憾,卻沒有表現出來。
她把雙手背在身後,輕輕的將木門合在了一起,蘇芷「恩」了一聲,點著頭算是回復了壓律。
兩人你來我往的打個照面,也就算是打過招呼了,壓律沒有再關注蘇芷,他淺笑著將視線一轉,停在了穆茶的身上。
同穆茶交換了一個略有深意的眼神,壓律見穆茶明白了自己的意思,總算放心了,他心情大好的衝著屋內的「新婚夫婦」曖.昧一笑,十分有眼色的和壓律告辭後,將木屋騰給了他們小兩口。
壓律走得很快,他前腳一離開,屋內頓時變得尷尬起來,回想起昨夜的情境,蘇芷的臉上瞬間露出了一坨又一坨的酡紅。
她輕咳一聲,厚著臉皮朝穆茶所在的方向走去,當然,蘇芷可不是忽然之間想通了,所以chun心蕩漾的想要自投羅網,她僅僅是打算走到穆茶緊挨的石桌子旁,取上桌子上的羊腿骨一起跑路!
阿扎自始至終都對蘇芷不錯,作為知恩圖報的優秀青年,蘇芷就算現在就要離開狼族部落,也得先將意義重大的羊腿骨還給阿扎。
為此,蘇芷才在被阿瑪攆出他們的木屋後,沒有按照原計劃的打探四周生存環境,為自己尋找一條隨時可以逃離狼族部落的安全通道,而是重新回到了充滿了不美好回憶的穆茶木屋。
撞到正在談話的穆茶和壓律純屬偶然,不過他們兩個人的對話倒是引起了蘇芷的注意。
如果她猜得不錯,穆茶是發現了什麼危險,所以決定帶著部落里的獸人離開這個定居已久的老巢了麼?
若真是這樣,那蘇芷就不能貿然離開狼族部落了,要不然等哪天穆茶突然消失不見了,她去哪再找一個可以帶自己回家的保鏢兼導航?
偶然間的偷聽讓蘇芷不由得改變了主意,想著自己剛剛得到的消息,蘇芷一邊認真仔細的觀察著穩坐石桌子旁的穆茶,一邊小心翼翼的朝著石桌子靠近。
穆茶自壓律走後,就沒有用正眼看過蘇芷,例如現在,他只是舉著杯子,小口小口的喝著杯子裡的溫水。
可是,眼睛不去看,不代表沒有用其他感官去留心的關注,等蘇芷離得石桌子只剩下一步之遙,微微一探手就能夠到桌子上的羊腿骨時,穆茶突然將手中的杯子放回在了桌子上,手肘微動,速度飛快的一把抓住了蘇芷的手腕。
蘇芷原本還在偷偷的注意著穆茶的一舉一動,等她發覺情況不對時,急忙把手縮了回去。可惜蘇芷的速度根本趕不上穆茶那麼風馳電掣,她只覺著腳下一個踉蹌,再回神人已經被穆茶拽到了懷裡。
「你都聽到了?」
充滿磁性且略帶低沉的嗓音從穆茶的口中緩緩傳出,這一次他沒有再同蘇芷周旋和磨蹭,穆茶用胳膊緊緊地壓在蘇芷身上,制服著掙扎中的蘇芷,直截了當的把心底的話同她問了出來。
剛剛還錚錚鐵骨,擺出了一副絕不妥協於暴力的架勢,如今突然聽著穆茶這樣子問,蘇芷的動作一頓,忍不住將眉頭蹙在了一塊兒。
微微沉思半刻,蘇芷並不急著回答,眼見穆茶幽深的目光緊緊的盯在自己的身上,她這才裝傻充愣的反問出聲:「聽到什麼?」
雖說剛剛正是在偷聽的時候被穆茶抓了個正著,但蘇芷還是厚著臉選擇了裝傻。她不確定穆茶為什麼這麼問,只能裝出一臉迷茫的以不變應萬變。
看著蘇芷裝蒜的模樣,穆茶微微不爽的挑起了眉角,他的大手一點點轉移到了蘇芷的手腕上,穆茶拽著蘇芷的手腕猛地發力,將她的上半身朝著自己懷中的更深處提了提。
「沒聽到麼?」危險的彎下身在蘇芷的耳邊小聲說著,穆茶騰出另一隻手,摸向了蘇芷的p瓣,「要不要我幫你想起來?」
大手緩緩的撫摸著蘇芷的臀尖,手心透出的熱量源源不斷的通過獸皮衣服傳到了她的身上。
感受著穆茶手心傳來的熱量,蘇芷的心頭立馬敲響了警鐘,她眉頭一立的弓起了身子,原本已經弱下去的掙扎重新變得猛烈起來。
就知道穆茶不!安!好!心!
源於被戲.弄的憤怒,蘇芷扭動著身子在穆茶的腿上動來動去的掙扎著,可惜她的雙手正好被穆茶緊緊的捏著,這樣的狀態下,就算蘇芷變回獸型,雙手化成的大鉗子也會被穆茶牢牢禁錮。
生怕昨晚的悲劇再一次重演,蘇芷連眼皮都泛出了淡紅色,無助之下,她正準備扭頭朝著穆茶的胸腹上咬去,穆茶突然好心的放開了她。
「別鬧了,你坐下,我有話和你說。」
之前的戲謔徹底不見了蹤影,看蘇芷「唰」的站起了身子,穆茶微微將腿歪向一邊,不動聲色的調整了自己的坐姿。
他的臉上難得的露出了嚴肅的神色,要不是蘇芷下意識的向著穆茶的雙腿間掃了一眼後,碰巧將視線放在了穆茶的眼睛上,蘇芷差點沒能發現,穆茶神情緊繃的臉上,曾經閃過一抹僵硬。
略微想了想就知道穆茶為什麼會這個樣子了,回憶起自己剛剛蹭來蹭去的掙扎,蘇芷有些彆扭的把目光轉到了別處。
既然穆茶有心遮掩,她當然不會傻呵呵的去為了一時痛快,而不知死活的嘲笑穆茶了,站的累了,蘇芷自覺的往後退了一步,坐到了壓律之前坐過的石凳子上。
屋子裡安靜了好一會兒,久到蘇芷都將羊腿骨上殘留的肉粒清理了個乾淨,她剛想把羊腿骨收起來,穆茶終於緩過勁來。
穆茶嗓音依舊磁性又低沉,然而卻比以往多了一絲沙啞,察覺到了自己的異樣,他拿起石桌上的杯子,將杯子裡的水一飲而盡。
「蘇芷,我今天出去的時候,遇到毒蜘蛛了……」抿著唇將剩下的話咽了下去,穆茶頓了一下的繼續說道,「他已經盯上狼族部落了。」
把手中的石杯子重新放回到了桌子上,穆茶有一下沒一下的轉著手中的杯子,雖說是說給蘇芷聽的,穆茶卻沒有看向蘇芷,他的心思一直放在了回憶上。
穆茶回憶了很多,有當初在蠍王山上的過往,有對毒蜘蛛的記憶,這些回憶雜亂無章的混合在一起,讓他的心久久無法平靜。
然而聽了穆茶的話,蘇芷比他還要震驚!毒蜘蛛是蘇芷親手殺掉的,她明明見他斷了氣,怎麼不過一夜的時間,死了的人卻又出現在活人的視線里呢?
蘇芷不敢相信穆茶口中的話,可她不得不相信,因為,穆茶是絕對不會看錯的!
想當年毒蜘蛛能逃離蠍王山依仗的全是穆茶的功勞,因此穆茶和毒蜘蛛在商議逃離策略的時候,一定有過長時間的接觸。以毒蜘蛛那不同尋常的驚艷長相,就算記性再差的人只需一眼就很難再將他忘記,更何況穆茶的記性並不差,他那麼熟悉毒蜘蛛,所以絕對不會認錯。
毒蜘蛛和穆茶無冤無仇,同狼族部落也沒什麼過節,再說了,狼族部落根本沒有值得毒蜘蛛看得上的東西。
有了那個自帶溪水的洞穴,毒蜘蛛根本不稀罕狼族部落這一畝三分地;偷雞摸狗的事情做了很多,他也不需要食物和物資。
蘇芷越想越心涼,等穆茶扭過頭看向她的時候,蘇芷的心已經涼到了谷底。
既然狼族部落沒有什麼能夠讓毒蜘蛛看得上的東西,但毒蜘蛛卻偏偏將目光放在了狼族部落。那只能說明,毒蜘蛛盯上的並不是狼族部落本身,而是居住在狼族部落里的獸人!
狼族部落的獸人不算多,本土的原著居民里,除了尺子和穆茶外,誰都同毒蜘蛛沒有過交集。
就穆茶而言,他從未同毒蜘蛛交過惡,甚至嚴格上說,他們兩個人不僅沒有過節,反倒應該是戰友一樣的友好關係!同樣,尺子和毒蜘蛛狼狽為奸了那麼久,毒蜘蛛和尺子的關係比穆茶還要好,所以,他自然也不會難為尺子。
這麼一來,只要將整個狼族部落的獸人一一排除,唯一有可以讓他惦記的,僅剩下孽緣深重的蘇芷了!
無論是她那蘇芷和毒蠍女王一模一樣的臉,還是昨日差點將毒蜘蛛送上西天的過節,都足夠讓毒蜘蛛將她大卸八塊了!
蘇芷一向不覺著自己厲害,事實也的確如此。
昨日她能僥倖將毒蜘蛛打敗,靠的一大半都是運氣。畢竟如果毒蜘蛛沒有輕敵,她怎麼可能會有機會將自身身體內的毒液注入到穆茶的血肉中?
但好運氣又能在她的身上蟬聯多久?毒蜘蛛如今對她的毒液已經有了免疫力,若是再次碰上毒蜘蛛,她該如何做,才能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