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蛋也太后知後覺了,看著他一臉驚喜的模樣,蘇芷抿著嘴點了點頭,故作深沉的給他吃了一顆定心丸:「當然是真的!」
「哎喲喲,哎喲喲,這可怎麼使得!」豬蛋激動的咧著個嘴,他大喜過望的將雙手握成拳在蘇芷的眼前不斷地走來走去,「使不得,使不得……」
獸人們要比蘇芷見過的人類簡單多了,再加上民風淳樸,豬蛋雖說一個勁的說著「使不得」可他那一臉喜氣的樣子將他的心思徹底的出賣了。
看著豬蛋高興的樣子,蘇芷也不揭穿他,她將身後披著的獸皮舉至頭頂,遮擋住了濃濃烈日。
「你放心吧!只要你把玉米地和黃芽白照看好,小豬崽還可以生活到更好的豬圈裡!」想著,蘇芷笑了笑,「順便還可以讓大莽他們出去捕獵的時候抓一隻母野豬回來給小豬崽當娘子。」
因為豬蛋本身就是一隻野豬獸人,他對於野豬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濃濃深情。和蘇芷想要飽口腹之慾不同,豬蛋對於野豬那可算的上是真愛!
如果女王大人能幫他再尋來一隻母野豬,豬蛋保不準會樂的蹦到天上去的。
當然,這得有個前提,那便是他不知道蘇芷幫著他提供條件讓豬蛋養豬是為了給獸人們當食物的。
壞心的將其他的想法藏到了心底,蘇芷好好的激勵了豬蛋一番,在豬蛋激情滿滿的時候,蘇芷同他告辭,朝著蠍王洞走去。
出來這麼久,洛水想必早就回去了!雖說那會子,被小人參精打斷了正在進行中的羞人事情,可一想到洛水雙頰泛著chun潮的模樣,蘇芷便覺得渾身發軟,連呼吸都變得熾熱起來。
鹿皮太薄,擋不住灼熱的陽光,蘇芷隨手從路邊折下一個說不上名的大葉子擋在頭頂,飛奔著趕回了蠍王山。
正是一天中日頭最熱的時候,獸人們大多窩在家裡午睡,蘇芷一路上也沒碰到個什麼獸人,她毫無顧忌的奔跑著,氣喘吁吁的停在了山洞的門口。
蠍王洞的洞口並沒有守門的獸人,蘇芷扶著牆深深的出著粗氣,感覺好多了,這才撩開門帘朝著屋裡走去。
可是,她剛掀開帘子,看到的不是洛水熱情的起身迎接,而是滿滿一屋子的獸人!
不同於往常的昏暗,山洞裡至少點燃了二十多盞油燈,將黑暗的蠍王洞照的亮堂堂的。蘇芷的眼眸在屋子裡的獸人身上掃過,認識的、不認識的、見過的、沒見過的,加起來整整有十五六個人。
這些個獸人全都擠在了石塌旁,將石塌圍得嚴嚴密密的,不知道在看什麼。
察覺到山洞外的陽光照了進來,所有的獸人齊齊扭頭看向了蘇芷所在的位置。
「芷兒,回來了?」坐在石塌最中央的洛水透過人群的縫隙同蘇芷溫柔的笑著,他招了招手,招呼蘇芷走到他的身邊。
奇怪的看著石洞裡多出來的這麼些個人,蘇芷一邊走著一邊詢問出聲:「有什麼大事麼?怎麼都擠到這裡來了。」
她的話音剛落,洛水輕笑著站起身子,讓石塌旁的獸人們向兩邊讓了讓,將石榻上躺著的白嫩糰子露了出來。望著石榻上那個吸著指頭還踢打著雙腿的肉糰子,蘇芷「嘶」的倒吸了一口涼氣,停下了身子。
小人參精不是被她一巴掌給拍死了麼?怎麼如今還好好的躺在這裡被一群獸人圍觀著?
「這是怎麼回事?」蘇芷皺著眉頭停在了洛水的身旁,她抬手指向了小肉糰子,正準備伸手抓向它的小辮子時,小肉糰子突然睜開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笑嘻嘻的看向了蘇芷。
手一頓,就在蘇芷愣神的瞬間,洛水將小肉糰子抱在了懷裡,抓著他的小手撓向了蘇芷的臉頰。
「喜歡嗎?他的名字叫咯咯,巫鐮送給你的。」
「恩?」蘇芷瞪著雙眼不解的看著洛水的眼眸,他的話讓她越聽越糊塗了,這都什麼和什麼,先不說小人參精到底有沒有被蘇芷拍死,光是「巫鐮送的」四個字,就夠讓人費解了。
見蘇芷沒有接話,洛水笑著把小肉糰子交到了身邊的小威懷裡:「照顧好咯咯。」說著,他拽著蘇芷的胳膊向一旁走去。
「你那一巴掌並沒有將咯咯拍死,巫鐮想辦法讓他變回人型後,不知道餵他喝下了什麼,如今的小人參精已經沒了記憶,不記得之前的事情了。」洛水頓了頓,「巫鐮說,小人參精的身上處處是寶,他集天地靈氣而生,要比普通的人參強了千萬倍。」
蘇芷的眉頭皺了起來,人參能成精,不是集天地靈氣孕育出來的,她都不信。只是,咯咯的出現讓蘇芷只有驚沒有喜,她的心底充滿了擔憂:「巫鐮餵的是什麼藥?人參精本來就是藥材,又有什麼藥能讓他失了憶?」
沉浸了半秒,蘇芷怕洛水沒明白自己的意思,她又接著說道:「就算真的失憶了,可失憶這種事情,保不准什麼時候清醒過來。小人參精清醒過來後,要是知道咱們這樣對他,能不拼盡所有去報復咱們嗎?」
蘇芷的話音落下,一開始滿臉笑意的洛水收起了笑容,他蹙著眉頭盯著蘇芷,見蘇芷扭過了頭,便順著她的眼神略帶憂愁的望向了小威懷裡的咯咯。
蘇芷說的很對,小人參精的出現是個意外,在沒有弄清楚這個意外的具體情況時,將他收留在自己的身邊是一件非常不明智的事情。都怪他,怪他把持不住本心,一心只想著自己,被喜悅沖昏了頭腦,所以才沒有意識到這件事的嚴重性。
垂下眸子,洛水回想起巫鐮在他出門前留下的那一句話,他說:「這人參精可以把你的病治好,比那傳說中的神藥不知道強了多少倍。」
洛水不知道什麼神藥不神藥的,他只是從巫鐮的話中,清楚的捕捉到了「可以把你的病治好」這幾個字。
沒生過病的人不知道久病的痛,沒生過孩子的不知道當娘的辛苦。常年忍受著病痛的折磨,在洛水的眼裡,沒有什麼比治好這一身的病痛更讓他激動的事情了。
人一旦動了情,就會迷失自我。同蘇芷在一起的這段日子,是洛水有生以來最快樂的時光。他想要好好的陪在蘇芷的身邊,同她一起手挽著手,走完這不知道盡頭的一生。
可是,達到這樣的夢想,必須有一個重要的條件,那便是,首先,他得有一個正常男人的身體!
小人參精能夠治好洛水的病,巫鐮的一席話無異於雪中送炭,讓他高興到亂了心智。
蘇芷的顧慮將洛水從迷亂中拽了回來,在油燈的照耀下,洛水的睫毛的影子被無限拉長,最終投射在了他的臉頰上。
洛水不說話,蘇芷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她不是在責怪洛水,只是從理性的角度覺得,小人參精的存在會給他們帶來許多的麻煩。
小威抱著懷中的咯咯,他的眼神隨意的一瞟,突然看到了石桌旁面色不佳的兩個人。原本歡笑著的小威突然住了嘴,他身邊的人間他這副嚴肅的樣子,也都安靜下來。
獸人對周遭環境的感知要比野獸強的多,屋裡的獸人們見氣氛不對,他們相互對視了幾眼,隨後極有默契的相繼找著藉口離開了,片刻的時間,偌大的蠍王洞裡只留下了一個抱著孩子滿臉苦澀的小威。
蘇芷嘆了口氣,她在小威的臉上轉了轉,便知道他的意思了,同小威擺了擺手,蘇芷低沉的說著:「把他放榻上就好,你有什麼事,先出去忙好了。」
原本不知所措的眼眸一亮,小威心下狂喜,不用蘇芷再多說,他急忙將洛水口中的咯咯放在了石榻上,踩著蘇芷特意為她鋪好的台階歡快的逃了出去。
洛水和蘇芷緩緩地坐在了石桌旁的凳子上,他們兩個人不約而同的注視著石榻上那個翻起身子,來回爬動的小人兒。
拋開小人參精的身份,人型狀態的咯咯還是十分可愛的。他瞪著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瞅著洛水和蘇芷,就在他們三個人對望的時候,咯咯的嘴角一咧,對著蘇芷突然喊了一聲:「娘子。」
心頭一顫,脆生生的童音鑽進了蘇芷的耳朵里,不僅她,就連一旁的洛水都愣了。
「他不是失憶了嗎?這…這是誰教他的?」蘇芷「唰」的一下紅了臉,她扭頭看向了一旁的洛水。
洛水比蘇芷還要迷茫,小人參精是他一路上親自抱回來的,之所以起名字叫咯咯,是因為小人參精一路上除了「咯咯咯咯」的笑個不停,什麼話都不會說。
就算剛剛逗弄他的獸人們,也沒有說過類似娘親或者娘子之類的話,好好的,這個失憶了的小人參精怎麼突然說起話來?
似乎是覺得自己剛剛造成的影響並不大,咯咯改爬的姿勢為坐,靠在石榻最裡邊的石牆上,又喚了蘇芷一聲「娘子!」
這一聲比剛剛的還要響亮,讓蘇芷想不相信都不行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