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原家,黑貓前腳剛走,小新等人方才手忙腳亂地離開家裡。
「走啦,快跟著小黑。」
「誰跟得上它啊,只能讓小新帶我們慢慢找了。」廣志將門鎖上。
「汪汪!」小白從院子裡跑過來,想要追隨主人的腳步,小新蹲下來摸了摸它的狗頭。
「小白,你就乖乖留在家裡等我們回來哦。」
「啊嗚」它不情願地搖了搖尾巴。
作為狗語十級的選手,小新聽懂了它的心聲,對廣志美伢翻譯道:
「它說它也想去。」
「確實啊,小黑都先去了,不帶上它感覺不太好吧。」廣志摸著自己那布滿胡茬的方下巴。
美伢:「說的也是,說不定帶上狗還能找的快點,它能聞味道呢。」
「汪汪!」小白圍著家人們興奮地叫了兩聲。
「它說那樣的話,就需要一盒巧克力餅乾作為報酬。」
美伢隨手就是一拳在小新腦袋上扭了幾圈:「那是你自己想吃吧!」
「你們倆別鬧了,都快走吧!」
「好~」
另一邊。
來到電影世界已經有好幾天了,黑貓才意識到他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忘記的事情…?」水井邊,小椿將打水的木桶扔進井裡。
「這個世界的時間流速很慢,我可能要等很久才能等到那幾個傢伙了。」
所以黑貓才會看到剛剛新婚不久的正男和妮妮,還有與他們倆分道揚鑣的阿呆在荒野流浪,風間則是意外地加入了鎮長的治安大隊。
只過了僅僅一下午是不可能發展成這樣的,他們在這裡肯定已經生活了相當久了。
或許黑貓的說法對一個電影世界的小姑娘來說太過抽象,小椿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喏,簡單地說」黑貓指了指天上的太陽,「這個世界的太陽就像蝸牛一樣慢。」
隨即又指了指小鎮街上騎著駿馬飛馳的牛仔:「外面的太陽就像馬一樣快。」
這個比喻應該足夠她理解了。
「原來如此」小椿好不容易將木桶裝滿井水,「不過,這裡的太陽完全是躺在床上的病人,連蝸牛都不如。」
「病人嗎…真是不錯的比喻,這個世界一定是出了什麼毛病。」黑貓贊同道,「小椿說不定很有文字天賦,果然出去以後念書要選文科比較好吧?」
黑貓明知道她實際上是沒法出去的,還是故意這麼說了。
因為小椿在他們這些來自現實的人面前,總是裝作自己也是忘記過去的「外來者」,所以黑貓也就順著她說下去。
「…嗯。」小椿埋著頭,晦暗的表情被下垂的流海遮住,「那個庫洛桑在外面也有在上學嗎?」
「當然——沒有。我才不需要上學呢。」黑貓用開玩笑的語氣說,「我啊,在上輩子就已經把該上的學全部上完了。」
「噗…那是什麼。」黑貓的話讓她手上的力道一松,木桶在井裡發出啪嗒的水聲。
隨即,她悵然若失地低下頭:「人要是真有來生就好了。」
「別說得好像自己這輩子到頭了一樣啊。」
黑貓坐在井邊,望向天空,藍天下的烈日無比刺眼。
鎮中心的宅邸。
同樣的景色映在傑斯提斯的眼底,卻顯得十分美妙。這裡的太陽永不墜落,正如他對這個小鎮的統治一樣。
「傑斯提斯先生,警衛隊長已經到了。」
傑斯提斯這才從窗前轉回身來:「讓他過來。」
新任的警衛隊長風間徹身材矮小,外表看上去像是五歲小孩,但眾人都絲毫沒有覺得奇怪。
正如鎮上的人也不覺得正男和妮妮是新婚夫妻有什麼不妥。
只能將這一切歸結於電影的認知修正,讓大家輕易地給予小孩子像大人一樣的對待。
風間被人帶到傑斯提斯面前,他恭敬地摘下頭頂的牛仔帽,向傑斯提斯致意:「您找我有什麼吩咐嗎?」
傑斯提斯翹著腿,慵懶地靠在椅子上,一旁的僕人為他點上一根雪茄,他完全不把自己當鎮長,而是這裡的主宰。
然而在最近,又有人跳出來挑戰他這個主宰的威嚴。
「前兩天有個小鬼來鬧事的事情」他從嘴裡吐出白霧,「你應該聽說了吧?」
「是!」風間頷首道,「對方在我們懲戒桶川的時候打了我們的人,我們目前正在全力搜索這個人的行蹤。」
「還沒找到?」
「…沒有。」傑斯提斯的眼神盯得風間汗流浹背。
大廳沉默了幾秒鐘,風間生怕他下一句話是把自己免職了,牆上時鐘的嘀嗒聲令他心慌。
「那就繼續打。」
「哈?」風間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既然那傢伙喜歡管閒事,你們就接著揍桶川那老東西,他自然會現身的。」說罷,傑斯提斯掃了一眼跪在旁邊的幾人。
他們正是之前黑貓揍過的那幾個人,在傑斯提斯的掃視下,身體不停地顫抖著,連忙趴在地上求饒。
「傑斯提斯先生,我們完全不是那傢伙的對手…那小子就像個怪物一樣」
傑斯提斯抬手就是一鞭子抽過去,在對方臉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然而,他們仍是跪地求饒。以往十分管用的威嚇此刻失去了震懾力,看來那小子在這幾個廢物的心中留下的陰影不比他少。
「你們只需要引出那傢伙,警衛隊會埋伏在你們身後的。」他抖了抖手中的雪茄。
「是…」
風間等人走後,傑斯提斯環顧四周,才想起小椿已經出去很久了。
「那傢伙呢?」他皺起眉頭,看向一旁的僕人。
「呃…她出去打水了。」侍者唯唯諾諾,生怕觸怒了鎮長。
「她最近打水的時間可真夠長的。」傑斯提斯冷笑道。
「那個,需要我去把她找回來嗎?」僕人小心翼翼地問。
「算了。」傑斯提斯擺了擺手,「最近沒空管她。」
只要不逃跑一切都好說,他不讓小椿穿鞋也有這層意思。絕對不是因為自己有什麼奇怪的癖好。
眼下最重要的是解決那個鬧事的傢伙。
鎮上。
「先在酒館休息一會,再去修理那個臭老頭。」風間對身邊手下吩咐道。
「是,風間先生!」
眾人聞言都鬆了口氣,來回奔波還是蠻累的,還好這個新警長挺會做人的。
「不過那傢伙究竟去哪了啊。」
「不知道,估計正像老鼠一樣躲在哪裡的地道里呢。」
「哈哈,反正不可能再跑來酒館就是了。」其中一人說著,上前替風間打開了酒館的門。
這幫人一進門,就看見一位黑髮少年大搖大擺地坐在酒館中間的桌前,就著啤酒,啃著不知哪來的肉卷。
酒館其他人都不敢靠近他的身邊。
「f*ck!」
「警、警、警長就是他!」
他們這下傻眼了,合著這人根本沒想躲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