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後 54.順藤摸瓜(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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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蠻後

    希望姑娘們支持正版~全文首發晉/江/文/學大姐姐幼時便天資不凡, 你祖母還在時便最喜歡她, 那時她與你一同落了池,被囿在家中許久,我去上香, 你祖母便囑咐我將她帶了去。」吳氏面上略有不快, 「當年她已經七歲,該是曉事的年紀, 偏要拖著你去看池邊的荷花,才害得你落水,若非……」

    吳氏自來不慣在背後說人, 連忙打住了嘴道,「這話也就阿娘與你說說,你大姐姐為人機緊, 最善明哲保身, 你以後還是莫要與她鬥了。」

    蘇令蠻板下了臉,「誰要與她鬥了?只是誰都說她好,回頭再帶一句二娘子如何不好, 難道我天生就該做她的比襯和綠葉?」

    吳氏拍了拍她,「好了,阿蠻, 嘴長在旁人身上,任她說去。」

    蘇令蠻最不愛吳氏這等無欲無求與世無爭的樣, 狠狠灌了一口羊奶, 思及這加杏仁去腥的法子是大姐姐發現的, 又忍不住往下一摜,「阿娘,你還沒說那遊方郎中之事。」

    &日我去寶殿燒香,你大姐姐畢竟是小孩子性子坐不住,帶著丫鬟溜出去玩了,沒料到正好遇到那郎中,郎中便給了她一劑方子。」

    &麼說,你是沒見著那郎中的面了?」

    吳氏點頭,「但花媽媽瞧著了。」

    蘇令蠻有些不敢置信,「阿娘你沒見著人,就敢把方子給我喝?」

    &也沒那麼魯莽,在給你喝之前,還給小狸灌了兩碗,見沒問題才敢給你喝的。」小狸是蘇令蠻幼時的玩伴——一隻大肥貓,渾身皮毛都跟黑緞似的發亮,可惜在她十歲之時便壽終正寢了。

    &娘你心還真大。」蘇令蠻頗有些悻悻。

    吳氏坐了這麼一會,覺得有些疲累,便吩咐鄭媽媽扶著去了床上休息,蘇令蠻默默地看著,待吳氏睡熟,便回了攬月居。

    對尋到遊方郎中之事,她已經不報期待,倒是邱大夫……

    &人,備車。」

    蘇令蠻向來是個行動力很強的人,小八風風火火地吩咐下去,一主兩仆便乘著馬車出了蘇府。

    隨著「得律得律」的駕馬聲由遠及近地傳來,朗生看到一輛熟悉的馬車停在了自家店鋪門口。他將撘子往背後一甩,人已經應了上去。

    當先跳下的,是一個圓圓臉蛋的討喜丫頭,她朝朗生喝道:「邱大夫可在?」

    朗生認出這丫頭正是定州城裡出了名的母夜叉的貼身侍婢小八,連忙端起了十二萬分的小心,「邱大夫剛剛外診回來,我這便去請他再去一趟蘇府。」

    &必了。」

    隨著一道嬌軟的聲音傳來,馬車裡利落地跳下了一個……大胖子。

    蘇令蠻拍著手,在周圍那一片大叫可惜的眼神下,老神在在地走進了濟民藥鋪。

    似乎每一個不認識她的人,在未見面先聞其聲時,都會將她構想成一個輕軟紅綢里走出的絕色女子,而當見到她白胖子的真面目時,便會有這等痛惜的眼神。

    蘇令蠻早就習以為常,甚至能在其中找到一些……奇怪的樂趣。

    邱大夫聽到門口動靜已經走出了房間,「蘇二娘子,莫非是令堂又出了什麼狀況?」

    &也。」蘇令蠻搖頭:「邱大夫可否借一步說話?」

    朗生默默地看著一老一少走進了專門辟開的待客室,怎麼覺得,今天的蘇二娘子好似沒那麼蠻了?巧心忍不住瞪了一眼這傻呆呆的跑堂。

    &大夫可記得八年前,我蘇府得了一劑方子拿來給你品鑑,那遊方郎中的藥方,你可還記得?」

    蘇令蠻開門見山。

    邱大夫捋著鬍鬚的手卻顫了顫,面色微微發青。

    &大夫?」

    蘇令蠻狐疑地看著白鬍子大夫,心裡不免有些奇怪,邱大夫為人穩重,怎不過一個問題就變了顏色?

    &麼多年過去,老夫怎麼可能還記得?」邱大夫搖頭道:「二娘子問這作甚?」

    可蘇令蠻分明從他眼神里發現了些一絲異樣,她揮手,示意小八將休息室的門關了,直接一屁股坐到榻旁的第一張梨花椅上:「邱大夫,你與我蘇府多年的交情,我阿蠻幾乎是你看著長大的,今天得你一句實話都不成?」

    邱大夫放下手,負手往窗外看去:「實話?什麼實話?二娘子這話沒頭沒腦的,我邱予聽不懂。」

    蘇令蠻幾乎以為剛才她是看錯了,拍拍手站了起來:「許是阿蠻弄錯了。不過,邱大夫可知,這定州城裡,誰治疑難雜症最厲害?」

    邱大夫面色凝了凝:「莫非是府上有人生了病?」他轉過身來,滿面關切。

    蘇令蠻打了個哈哈:「是阿蠻的一個朋友,所以想問問邱大夫,可有什麼建議。」

    邱宇定定地看著她,半晌似是下定決心地道:「二娘子,若一年前你來問,恐怕老夫也無甚好建議,不過今回嘛……」

    &州城外往西三十里,住著一個脾氣古怪的老頭,名喚麇谷,你去尋他。」

    &谷居士?」蘇令蠻喜出望外道:「可是那活扁鵲?可開顱去病刮骨療毒的大梁第一醫科聖手麇谷居士?」

    &傳聞天下便沒有他出手治不了的病。可惜這人脾氣古怪,出診全看心情。老夫也是偶然在坊間見他為一孩童診病才敢認,那手法……天下不會有第二個人能做到。」說起這個,邱宇亦是滿面唏噓和嚮往。

    蘇令蠻像是被一棒子打醒了。

    她突然憶起這麇谷居士的怪癖來,他醫人有三條規矩,而首當其中的一條,便是婦人不醫。傳聞當今太后一直為頭疾所苦,來請這麇谷居士,也被他不留情面地拒了,若非為宰輔給護住,早就被圍門的甲士給殺了。

    可即便是甲士臨門,他也不曾有松過一絲口風,真真算得上鐵齒了。

    &娘子可明白了?」邱大夫似是看出她意圖:「老夫曾慕名拜訪,卻也緣吝一面,你……」他拍了拍蘇令蠻肩膀,嘆了口氣。

    &若是不試一試,誰又知結果如何?」眼前遞來一根救命稻草,蘇令蠻為了不溺水,也只能拼命抓著了。


    她拱手而退,待走及門前,腳步頓了頓,緩聲道:「邱大夫若是何時想起了什麼,還望通知阿蠻。」

    聲音不大,很快便散入了空氣中,再聽不見。

    邱宇怔怔地立了半晌,直到朗生側目的眼神掃來,才袖著手跺回了休息室,喃喃道:「二娘子,老夫也只能幫到這了。」

    蘇令蠻並不知道邱大夫這一番心路歷程,她快腳出門,藥鋪周圍圍觀的人群早已散去,幾步上了等候已久的馬車,吩咐小八道:

    &幫我去街上雇個兩個幫閒,讓他們早晚盯著邱大夫,注意,千萬不能讓他發現。不論邱大夫去了何處,幹了何事,都要一五一十地記下來告知與我。」

    小八素來不會多話,自去葫蘆街尋人不提。

    馬車「得得得」地駕著蘇府二娘子踏著日頭一路西行。

    濟民藥鋪位於西市的西北角,而蘇令蠻想要去的是位於西市東南角的東望酒樓,那裡有吳氏最愛的一樣香糯雞絲粥。

    蘇令蠻掀簾向外看,今日大雪,街面上的青石路面被掃得乾乾淨淨,馬車的車軲轆經過時,還能看到不時濺起的積水。

    路邊行人裹著身上薄薄的棉衣,佝僂著背畏畏縮縮地趕路,往日繁榮的西市顯得略有些蕭條,但年輕的學子們因學堂放假之故,反倒跟脫韁的野馬似的成群結隊地在外賞雪遊街,隱約可見有女子著胡服束袍發地夾在其中,顏色鮮亮,一徑的朝氣蓬勃,喜氣洋洋之態。

    蘇令蠻嘴角微微翹了翹。

    她憶起過去,鎮哥哥少時亦常與她混在人群中瘋玩,可不知怎的,大約兩年前,他就不肯再上門尋她,此時想來……其實變故早就有了。只她是個傻子,瞧不清事實。

    他那幫子學堂朋友她偶爾也聽過幾回,提及她大多不是什麼好話,鎮哥哥為她出過幾回頭,她還喜滋滋地想:不管旁人如何,鎮哥哥總不會嫌棄她的。

    她像是被回憶刺傷一般,匆匆地放下了帘子。

    馬車內,悶冷的空氣幾乎讓她窒息,蘇令蠻搖了搖鈴:「盧三,你將車停下,我想自己走一走。」

    &二娘子。」

    盧三「吁」了一聲,趕著馬將車「得得」地停到路邊,蘇令蠻沒有讓人扶,一步便跳了下來,輕盈地與她體態完全不符。

    路邊的積雪化水,濺濕了裙邊,蘇令蠻滿不在乎地拂了拂,抬腳便走。

    這便苦了盧三了,他苦哈哈地趕著馬車跟了上來:「二娘子,可要盧三陪著?」

    蘇令蠻擺了擺手,並未回身:「你且看著車吧,半個時辰後來東望酒樓接我就是。」她可不是那些嬌嬌女郎,便戲文里那些個劫色的惡霸,也不會不長眼地劫到她身上來。

    整條街上商鋪林立,各色旗旌迎風招展,霜雪將各鋪子招牌淋得透亮。

    蘇令蠻深深吸了口氣,只覺得一早的鬱氣隨著這一朝漫步都散了去,腳步一轉,便去了隔街的書齋,書齋前還排著長龍。

    &明先生的話本子,還剩最後一本嘍!」

    &我,我!給我!」

    &可知我家郎君是誰?蘇府的覃小郎君是也,憑你一個小商賈也敢與我搶?!」蘇令蠻在裡面發覺了蘇覃的貼身小廝青竹。

    她自然不會有份地與那些下仆去搶蕭明先生的話本子,腳步一轉,便轉去了書齋隔間的暗巷,那裡有一條道直通東望酒樓。

    前方百米外,有一對男女絮絮說著小話,看起來十足親昵,女子頭帶惟帽,雖看不清面目,遠觀之身段窈窕,氣質不俗。

    蘇令蠻匆匆掠過一眼,連忙收回視線,她雖然讀書少,但非禮勿視的道理還是懂的。知道自己打擾人家小鴛鴦了,知幾便退,待轉過巷角時,青年郎君突然轉頭,露出的半張臉,登時讓蘇令蠻僵立在了原處。

    眉峰,眼角,每一絲弧度都曾在她對未來的無數次憧憬中出現過。

    吳鎮!竟然是吳鎮。

    這個暗巷還是吳鎮當年帶她一同來的,過去的記憶像一副褪黃的畫,在蘇令蠻的記憶里迅速甦醒又逝去。

    一切都面目全非。

    蘇令蠻終於徹徹底底地從過去醒了過來。暗巷裡帶著冰雪特有水汽的穿堂風冷冷地拍在臉上,將她從滅頂的池中撈了出來。

    惟帽女子一個轉身,輕盈地消失在街角。吳鎮並未看到她,亦轉身跟了出去。

    羞辱感鋪天蓋地地向她襲來。

    蘇令蠻緊緊攥著袖口,幾乎要將它攥出一個洞。那女子的身影,她曾無數次帶著焦灼地嫉妒過,她熟悉得很。

    蘇令嫻,她咬牙切齒地恨聲。

    蘇令蠻視線匆匆掃過,並未發覺酒壺之類的物品,便又穿過花廳向里,並排兩間廂房,走廊牆壁上隨意地掛著些許書畫,看似並不珍貴,但蘇令蠻一眼掃去,卻是越看越心驚。

    這裡每一副字或畫,都是當世或前朝大家所書,每一樣拿出去,都是價比千金之物,可現在就這麼凌亂地陳列著,帶著點漫不經心的意味,好像在調侃:呶,拿去,我還有很多。

    蘇令蠻不免佩服起建這座酒樓之人的七竅玲瓏心了。

    世上真名士可謂不多,但自命不凡之人卻數不勝數。

    人生在世,有些本事的總希圖在身後留下一番名號,有這麼一座可以算得上「遺世獨立」的酒樓在,又何愁名士不來?不是所有人都是隱士,便是真隱士,或也有過年少輕狂的時光——這樣累積起來的佳作,幾乎可以以海量計了。

    蘇令蠻推開第一間廂房,發現果是一間庫房,壁櫥都做了除濕處理,空氣中儘是書畫放久了的塵氣。如此之地,自然是不能存酒的,蘇令蠻意不在此,又匆忙推門出去,開了第二間廂房。

    一間正經的休憩間,蘇令蠻順手掩住了門。

    空氣中似乎還散著淡淡的檀香,青綠色賬縵,一水的紫檀木桌椅到配套拔步床,陳設簡單不失雅致。博古架上放著一隻古樸的陶隕,看得出是主人心愛之物,邊緣都摩挲得有些掉了色。

    床、榻、香爐、博古架、書桌,插屏等等,蘇令蠻一一看去,都未能發現儲物的東西,她不由得有些泄氣,心中起了念頭:

    莫非那酒,當真存到了什麼地下酒窖之類的地方?

    蘇令蠻顛了顛手中的青銅長鑰,猶不死心地四處探看,直到床架子後離地約三寸之處,摸到了兩個孔洞。她心中一顫,連忙矮下身子,幾乎是趴在地上才看清了,堪堪將長鑰的兩腳對著兩個孔洞,小心翼翼地插了進去。

    黑壓壓的雲層擠進來,室內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靜得似乎能聽見心臟在胸腔狂跳,蘇令蠻深吸一口氣,趴在地面靜靜地等待。忽而一道刺眼的白光劃破沉寂的黑暗,緊接著,「轟隆隆——」大地轟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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