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透過樹梢的縫隙,斑駁地灑在迷霧森林的地面上,散發著幽幽的冷光。森林裡瀰漫著一股令人窒息的濕氣,空氣中腐葉和泥土的氣息混雜著淡淡的血腥味,讓人不由自主地感到不安。迷霧如同幽靈般在林間穿梭,時而凝聚,時而散開,使得這片森林顯得更加陰森和神秘。
清珏和希琳踏著厚厚的落葉,每一步都伴隨著細微的碎裂聲。希琳的眉頭緊鎖,她環顧四周,眼中流露出一絲疑惑。「這裡和我記憶中的樣子完全不同,」希琳的聲音在寂靜的森林中顯得格外清晰,「那時的森林充滿了生機,而現在卻只剩下寂靜。」
清珏皺起眉頭,警惕地觀察著四周。他發現周圍一些粗壯的樹幹上留有殘缺的箭矢以及金屬擊打的痕跡,甚至還有一些仿佛是巨大的利爪划過的痕跡。他向希琳問道:「在你記憶里,這裡可曾受到過帝國的入侵?」
「他們沒有那個膽量,」希琳面無表情,語氣中帶著一絲輕蔑,「也就只有我不在的時候,他們才敢這麼做。」
他們繼續在陰暗的森林中前行,直到一片奇異的花海吸引了他們的注意。那些花朵在微弱的月光下顯得格外妖艷,黑色的花瓣如同夜色中的幽靈,散發著不祥的氣息。
「這是...凋零花,」清珏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疑惑,「這種花只會生長在屍體上,一具屍體只夠供養一朵凋零花生長,這裡為什麼會有這麼多?」
希琳走近一朵凋零花,想要觸摸它的花瓣,清珏冷冷地發出了警告:「如果你不想手指腐爛,最好不要觸碰它的花瓣。」
希琳轉向清珏,冰冷的眼中閃過一絲鄙夷:「你就不好奇這底下埋藏著什麼?」
「那就請你挖開這裡吧,我的助手。」清珏帶著一絲戲謔的微笑交代道。
希琳無語地撇了一眼清珏,隨即接過命令開始挖掘腳下的泥土。只見她伸出手,在空氣中比劃了一個橫掃的動作,眼前的大地剎那間被一道無形的利刃掃過,如地毯一般被掀開,露出了黑泥下埋藏的黑暗。
「這還真是壯觀。」清珏看著這一幕,不由地感嘆一聲。
在他們腳下的土地里,竟然埋葬著大量的人類的遺骸。這些屍體身上裝配著精良的武器和盔甲,血肉早已腐爛,只留下森森白骨,看樣子,這些遺骸生前都是帝國的士兵。
清珏蹲下身子,仔細觀察著這些遺骸,他注意到這些骨骼形態怪異,關節錯亂無序,但每一具頭骨卻都保持著同樣詭異的樣貌,似乎在生前保持著相同的表情死去。
清珏眉頭緊鎖:「為何他們都一副驚恐的表情,莫不是在臨死前,看到了什麼極為恐怖的存在?」他站起身,帶著一絲疑問向希琳問道:「這片森林究竟藏著什麼秘密?」
希琳沒有回答,她面色冷淡,低頭注視著眼前的屍骸,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麼。不一會兒,她似是想起了什麼重要的事情,猛的起身,朝著記憶中的方向深入。
清珏感到一絲疑惑,拄著拐杖緊隨其後,帶著疑問向她問道:「想起什麼了?」
希琳徑直向森林深處走去,冰冷的眼神中充斥著強烈的殺意:「他們拿走了一件不該拿走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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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迷霧森林的霧氣變得更加濃重,仿佛有生命般纏繞在每一棵樹幹上,吞噬著最後一絲光線,瀰漫在深沉的黑暗之中。這裡沒有月光、沒有星辰,只有重重迷霧和詭異的寂靜。森林裡,每一棵樹木都像是扭曲的人影,枯萎的枝葉在夜風中搖曳,發出一陣陣悽慘的悲鳴。
清珏和希琳在這片幽暗的森林中穿行,他們的腳步落在枝葉上沙沙作響,仿佛冰冷的水滴落在心頭,令人毛骨悚然。
清珏的目光透過迷霧在四周的樹木間游移,每一棵樹上都掛著幾道模糊的身影隨風飄蕩。陰森的環境令人不適,可越是這樣,他反倒越是對希琳的過去感到好奇。
「我聽說,這片森林在很久以前就流傳著『玩偶魔女』的傳說。你居住在這裡,應該不下兩百年了吧。」
希琳的腳步微微放緩,她側身回望清珏的眼神,打發道:「差不多吧。」
希琳的含糊似乎更加勾起了清珏的興致,他帶著一絲好奇與期待輕聲道:「傳說,那位魔女會將人類的屍體製作成玩偶。我想,既然要製作玩偶,那應該會挑選一些精緻的屍體吧。另外,屍體的防腐也很重要,所以保持永恆不變的容貌,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聽到這,希琳停下了腳步,目光中帶著一絲冷冽,沉聲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清珏悠悠地笑了笑,隨即擺了擺手,眼神中帶著一絲期待:「我只是對這種能夠操控屍體的技術感興趣,如果有條件的話,真想好好研究研究。」
希琳目光犀利地注視著清珏,隨後轉身警告道:「別濫用你根本不了解的力量,人類。」
「那我會小心謹慎地,使用這個力量。」清珏神色嚴肅,臉上卻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容。「話說回來,你有沒有覺得,這裡的迷霧似乎越來越濃了?」
不知不覺,周圍的迷霧變得越發濃厚,仿佛一層厚重的幕布,遮蔽了一切光線和視線,幾乎到了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
「越靠近中心,迷霧越濃。我們現在,已經接近森林中心了。」希琳臉色平淡,伸手從迷霧中取出一盞雕刻著奇異符文的古老提燈。
提燈散發出幽幽的光芒,燈芯中的火焰呈現出一種奇異的藍色,在這黑暗中顯得格外詭異。
「拿好這盞魂燈,別讓它熄滅。」希琳聲音低沉,話語間帶著濃濃的警告味,「否則,我不保證你能活著離開這裡。」
「你是要我一手拿著提燈,一手拄著拐杖嗎?」
「怎麼?還要我扶你嗎?」
「你就這麼忍心,看著我受罪嗎?」
「看你受罪,我很開心。」看著清珏討不到好處的樣子,希琳臉上露出了一絲微微的笑意。
隨著他們不斷深入,周圍的迷霧變得越發濃厚,仿佛一層厚重的幕布,遮蔽了一切光線和視線。兩人在迷霧與黑暗中繼續前行,每一步都顯得異常艱難,仿佛有看不見的手在拉扯著他們,試圖將他們拖入更深的黑暗。
在這片混沌之中,清珏的視線里開始浮現出詭異的虛影。它們像是被遺忘的靈魂,時而模糊不清,時而清晰可見,扭曲著、舞動著,似乎在訴說著不為人知的秘密。這些陰影如同幽靈一般,刻印在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哪怕閉上眼睛,它們仍舊在黑暗中舞動。
「這些虛影是什麼?」清珏扶著暈沉沉的大腦,試圖保持鎮定。
希琳面無表情,冷淡地回應道:「這些是迷霧中的夢魘。如果不想被他們吞噬,就保持好理智。」
清珏聽後微微一笑,「保持理智還不簡單,有你這位魔女在就足夠了。」說著,清珏握住了希琳的手,提燈的火光隨著兩人的步伐搖擺。
希琳冷眼注視著清珏,她抽開手,聲音中帶著一絲警告:「你最好祈禱不會在清醒的時候變成一具傀儡。」
「我們可是合作夥伴,你還真是無情啊。」清珏無奈攤了攤手,遺憾地嘆了口氣。然而他的眼中,卻閃過一絲凝重。通過剛才的握手,他發現希琳的手,冰冷的仿佛沒有生命。
在迷霧與黑暗的籠罩下,清珏和希琳仿佛陷入了一個永無止境的迷宮。他們的腳步在潮濕的落葉上迴響,每一步都顯得沉重而緩慢。周圍的景物模糊不清,仿佛他們一直在原地踏步,無法前進分毫。
清珏的心中湧起了一絲疑惑,「我們似乎被困在這裡了,你確定還要繼續往下走嗎?」
希琳的身影在前方若隱若現,她的步伐堅定,沒有絲毫的猶豫。「不要停下,也不要回頭。有個古老的存在,正在我們身後。」
清珏的心跳加速,他不由自主地加快了步伐,試圖緊跟希琳。然而,隨著魂燈中的燭光越發微弱,視線中浮現的虛影愈發強烈。這些虛影如同幽靈一般,時而模糊,時而清晰,它們扭曲的身影在迷霧中舞動,仿佛在嘲笑著他們的無力。
精神長時間的壓抑和緊繃令清珏感到一陣暈眩,他的眼前一片漆黑,耳邊只剩下自己急促的呼吸聲。當他再次回過神來,卻發現魂燈已然熄滅,而希琳也失去了蹤影。
「希琳!」清珏的聲音在黑暗中迴蕩,但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他的心中湧起了一股不安,他四處張望,試圖找到希琳的蹤跡。
在迷霧的籠罩下,清珏感到自己被一種無形的力量牽引著,每一步都像是在與看不見的牆壁相撞。他的周圍,只有那些詭異的虛影在靜靜地注視著他,仿佛在等待他精神崩潰的那一刻。
「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清珏自言自語,無奈地嘆了口氣,聲音在迷霧中迴蕩,顯得有些空洞。
他的目光在四周的迷霧中游移,試圖尋找一絲線索,但眼前只有無盡的黑暗和重重迷霧。當他再次踏出腳步,感受到的卻不是柔軟的泥土,而是堅硬的路面。
清珏停下腳步,開始仔細打量,意外地發現腳下的土地不知何時已經從濕潤的泥土變成了冰冷的大理石。這些石板堆砌的道路在迷霧中泛著淡淡的光澤,仿佛是通往未知世界的路徑。
「看來,是有人在刻意引導我。」他低聲自語,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預感。
他沿著這條大理石道路往下走,每一步都發出清脆的迴響,打破了黑暗的寂靜。最終,在道路的盡頭,迷霧悄然散去,露出一扇巨大的石門。
潔白的石門高聳入雲,門上雕刻著複雜的圖案,每一條紋路都散發著神秘的光芒。門縫中透出耀眼的白光,仿佛是另一個世界的入口,毫無疑問,這就是為他準備的。
清珏站在門前,深吸了一口氣,心中充滿了矛盾和猶豫。「看來除了走進這扇門,我已經別無選擇了。」
踏入大門之前,他從懷中取出一顆特製的藥丸,這是他為應對不測準備的最後手段。紅色的藥丸在手心映襯著淡淡的光澤,仿佛蘊含著強烈的藥效。清珏沒有猶豫,他將藥丸放入口中,藥丸瞬間融化,一股暖流順著喉嚨流入他的體內,帶給他一股莫名的決心和勇氣。
「好了。接下來,讓我看看你究竟為我準備了怎樣的驚喜。」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堅定。
他伸手推向大門,門緩緩開啟,白光如同洪水般湧出,將他整個人淹沒。清珏踏入了大門,消失在了那片耀眼的白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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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夢境的迷霧中,清珏仿佛做了一個夢。夢境裡,他還是個瘦弱的男孩,與妹妹清鈺一同在父親嚴厲的指導下學習劍術。劍光閃爍,金屬撞擊的聲音迴蕩在訓練場上,但清珏總是力不從心,劍法笨拙。他的父親是個鐵血的戰士,目光總是停留在清鈺那天賦異稟的身影上,對清珏的笨拙只有不滿和訓誡。
在一次嚴厲的訓誡中,清珏一個不小心摔傷了手,連武器都拿不起來。父親對他的表現非常失望,轉頭開始指導清鈺。清珏默默地承受著父親的失望,他的心中充滿了無力感。他一聲不響地離開了訓練場,孤獨的身影消失在落日的餘暉中。
他孤獨地走在村子的路上,同齡的孩子們嘲笑他,戲弄他,一次次傷害他脆弱的自尊。玩鬧中,一個孩子的惡作劇將他推入冰冷的河水中,他們嘲笑著他的狼狽,然後揚長而去。清珏從河水中掙扎著站起來,河水浸透了他的衣服,也浸透了他的心。
回到家,清珏看到母親在院子裡細心打理著草藥,她的身影在夕陽下顯得格外溫柔。他悄悄地爬過柵欄溜進家裡,卻不小心踩到樹枝發出聲響。母親轉過身,看到清珏渾身濕漉漉的樣子,眼中立刻充滿了擔憂和急切。她急忙擦乾清珏身上的水,寒風中,有些水已經在他的衣服上結成了冰塊。
媽媽將清珏帶進屋子,在溫暖的火爐前為他做了一鍋美味的肉湯。清珏吃著肉湯,眼淚不自覺地往下掉,他撲到媽媽的懷裡,難過地問媽媽他這麼沒用的人活著還有什麼價值。
媽媽安慰清珏,告訴清珏他擁有獨一無二的價值,誰也取代不了。清珏哭累了,趴在媽媽的懷裡。他告訴媽媽不想再學劍了,想跟媽媽學鍊金術。媽媽微笑著點點頭,溫柔地安撫傷心的清珏。
晚上,父母為此吵了一架。清珏的父親不允許他的孩子染指鍊金術,認為那是邪惡的力量,但母親則態度堅決,表示「你不在乎小珏我在乎!」。最終,兩人鬧得很不愉快。
清珏躲在屋外偷偷看著這一切,他沒敢進屋,也沒敢回有清鈺在的房間,他孤獨地待在院子裡,坐在母親精心打理的花園中。他仰望著夜空,仰望著天空中那一顆孤獨的星星,不知不覺,在寒風中沉沉睡去。
凌晨時分,他在寒風中冷醒,卻發現自己正躺在母親的懷抱中。母親躺在院子的花叢中熟睡,她將自己的棉衣披在清珏身上,自己卻只穿著單薄的衣裳。清珏看著媽媽溫柔而偉岸的身影,不自覺地落下了眼淚。他將棉衣披在母親的身上,緊緊依偎在母親的懷中,悄悄睡去。
在不遠處,清鈺默默地注視著母親和哥哥,心中湧現出複雜的感情。她悄悄走到他們身邊,將自己的被子輕輕蓋在他們身上後回到了屋子。
在夢境的延續中,清珏的生活翻開了新的篇章。他開始跟隨母親學習鍊金術,那是一門古老而神秘的藝術。
在母親的悉心指導下,清珏在草藥學方面展現出了驚人的天賦,這讓母親驚喜不已,她頻頻讚揚清珏的天分,眼中閃爍著驕傲的光芒。
「小珏!你真是個天才~」母親的聲音中充滿了驕傲,她的眼神中閃爍著對兒子未來的期待。
清珏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價值,他在草藥學的學習中變得更加刻苦,每一個配方,每一株草藥,他都傾注了全部的熱情和智慧。母親看出了清珏心中的火焰,她下定決心,要將自己的畢生所學全都傳授給清珏。
然而,隨著清珏與母親在鍊金術上的深入研究,周圍的人們開始疏遠他們母子。流言蜚語在村子裡蔓延,鍊金術被誤解為邪惡的力量,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恐懼和排斥。但清珏不在乎,只要有媽媽,他便擁有了全世界。
直到那一天,命運再次給了他們沉重的一擊。清珏在與母親研製新式草藥時,突然口吐鮮血倒地不起。母親心急如焚地查看清珏的情況,卻發現他的體內被種下了一個致命的劇毒。解毒的冰蓮花只生長在夜魔領地的天峰山上,那是一片危險重重的領域。
於是,母親帶著清珏離開了村子,踏上了前往杉雪嶺的征途,最終歷經千辛萬苦到達了天峰山。
然而,清珏的病情愈發嚴重,母親為了儘快拿到解藥,不顧自己的安危,從夜魔族的領地中殺出了一條血路,最終拿到了冰蓮花。
她回到清珏的身邊,急忙將冰蓮花熬製成解藥,但清珏此時,已經無力回天了...
清珏望著媽媽那沾滿鮮血卻心急如焚的背影,他虛弱地伸出手,抓住了媽媽的裙擺。
「媽媽...」他的聲音微弱,如同風中的燭火,隨時都可能熄滅。
母親聽見清珏的呼喚,急忙停下手中的活,溫柔地抱住清珏。眼角的淚水順著臉龐滑落,滴落在沾滿鮮血的白衣上。
「小珏,別擔心,媽媽已經拿到解藥了。只要把藥喝下去,就沒事了。」母親的聲音在寒風中顫抖,充滿了絕望。
但清珏只是搖搖頭,向媽媽露出了微笑,那笑容中帶著無盡的眷戀和不舍。
「媽媽..謝謝你帶我來到這個世界...能見到媽媽..我很開心...」
隨即,清珏緩緩閉上眼,再也沒有睜開。虛弱的手從母親的裙擺滑落,無力地垂在冰冷的地面上。
「小珏...!小珏!」母親的聲音在寂靜的雪地中迴蕩,一遍又一遍,急切而絕望。她不停地呼喚著清珏的名字,但回應她的只有死一般的沉默。
她顫抖著雙手,將那剛剛熬製好的解藥送到清珏的唇邊,但那珍貴的藥湯只是從他的嘴角無力地滑落,與她的淚水一同滴落在冰冷的雪地上。這一刻,母親的心徹底沉入了絕望的深淵。
隨即,她的眼神中燃起了熊熊的殺意。「你們這些傢伙...!禍害了我還不夠!如今還要禍害我的孩子...!!」她的聲音如同冰原上的暴風雪,充滿了憤怒與悲痛,仿佛能將整個世界凍結。
母親的心在這一刻徹底破碎,她緊緊將清珏摟在懷中,眼中只剩下了復仇的火焰。「小珏...好好休息。媽媽一定會讓那些欺負你的人,付出代價!!」
她的聲音在空曠的山間迴蕩,悲痛與憤怒在她心中交織,如同來自地獄的誓言,冰冷而決絕。從那一刻起,世間少了一位博學的煉金師,取而代之的,是一位被稱為「冰雪魔女」的邪惡女巫。
清珏的意識在回憶的漩渦中越陷越深,他在夢境與現實的邊緣徘徊,被那些痛苦的記憶糾纏,拖入了無盡的深淵。
清珏的母親,帶著滿腔的怒火和絕望的寒冰回到了村莊,她的心中只剩下了復仇的烈焰。她的眼神不再有往日的溫暖,取而代之的是冷酷的手段和無情的冷漠。她如同一道冰冷的風暴,席捲過每一個角落,肆意屠殺著村子裡的每一個人。
面對妻子的暴行,清珏的父親憤怒地質問她為何要濫殺無辜。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嘲諷,反問他們又為何要毒害她的孩子。清珏的父親對此一無所知,他堅稱這一切一定是場誤會。但她的心已經冰封,她不在乎這是誤會還是陰謀,她只知道,她的孩子已經死了,她要讓村子裡的所有傷害過清珏的人給他陪葬。
村民們驚恐地四處逃散,但沒有人能逃過她的怒火。她的手段殘忍而高效,每一擊都帶著刺骨的寒意,將生命凍結在永恆的瞬間。清珏的父親和村民們只能殊死抵抗,但在她的怒火面前,所有的抵抗都顯得蒼白無力。最終,沒有人能阻止這位魔女的復仇,無數村民的生命在寒冰之下永遠定格。
最後,母親懷抱著清珏回到了院子裡的那片花園,在花園中,她看到了清鈺的身影,此刻正用複雜的眼神望著她。
「媽媽...你怎麼了?為什麼...要殺害村子裡的大家?」清鈺的聲音顫抖,眼中充滿了不解和恐懼。
「小鈺..原諒媽媽。」母親的聲音帶著一絲哀求。她坐在花叢中,無形的寒氣令周圍的花瓣都結上了一層冰霜。
隨後,她緊緊懷抱著清珏冰冷的身體,向年幼的清鈺囑託道:「小鈺,我知道,你們兄妹倆有些間隙,但請你原諒哥哥。哥哥他身體不好,常常受人欺負,請你一定要照顧好他。」
「我明白了,媽媽。」清鈺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眼中閃爍著淚光,心中湧現出強烈的不安。
隨後,母親深情地注視著自己的孩子,緩緩閉上眼。在風雪中,她的身體逐漸被冰雪覆蓋,直到所有的生命化為寒冰,從此陷入永恆的長眠。
「媽媽!!...」清鈺跪在母親的身邊,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她的心中充滿了痛苦和迷茫。她不明白,為什麼一夜之間,她失去了最親近的人,為什麼曾經溫暖的家變成了冰冷的墳墓。
風雪繼續肆虐,將這個小院漸漸掩埋,清鈺緊緊抱著哥哥和母親,不願放手。直到所有的一切都埋葬在白雪之中,清鈺的哭泣聲在風雪中漸漸消失,留下的只有無盡的寂靜和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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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珏沉溺在過往的回憶中,無法自拔。那些記憶如同漩渦,將他捲入了深深的黑暗。他的意識逐漸模糊,仿佛連最後一絲意志都要被這迷霧重重的黑暗吞噬。
然而,就在他即將被黑暗徹底吞沒之際,一陣劇烈的痛楚如同閃電般劃破他的全身,痛得他七竅流血,每一寸肌膚都在顫抖。這突如其來的痛苦如同一把鋒利的刀,割裂了包裹著他的黑暗,喚醒了他的意識。
清珏的雙眼猛地睜開,他的理智在劇痛中恢復。他強忍著幾乎要撕裂身體的痛苦,顫抖著從懷中取出了那由冰蓮花製成的解藥。他將解藥一飲而盡,那股清涼的感覺如同甘泉般流淌在他的血脈中,終於緩解了「清醒丸」帶來的劇烈痛苦。
「哈..哈..居然窺視我的內心。只可惜,還是差了點火候。」清珏喘著粗氣,他的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向著眼前迷霧重重的黑暗說道:「既然來了,何必遮遮掩掩?還是說,你想看我的表現?」
他的聲音在空曠的黑暗中迴蕩,仿佛是在挑戰著隱藏在黑暗中的存在。話音剛落,眼前的迷霧中悄然浮現出一道巨大的虛影。那道虛影見識了清珏的氣魄和手段,不由地感慨萬千。
「很不錯,能靠自己的能力擺脫幻覺,不愧是「他」的後人。」虛影的聲音隆隆作響,如同雷鳴般在清珏的耳邊迴蕩。
清珏的眼神凜冽,他直視著那道虛影,繼續說道:「能得到您的讚賞,我感到莫大的榮幸。如果我猜的沒錯,您應該就是希琳的父親吧。」
清珏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絲不容置疑的堅定,他的眼神嚴肅,繼續說道:「又或者說,您就是操控『希琳』這具玩偶的傀儡師吧。」
「你很聰明,看來希琳選擇你,是對的。」虛影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讚賞,隨後,那道虛影幻化出一道人類的身影,來到了清珏的面前。
他是一位高大的男子,黑髮如夜幕般披散在肩,面容剛毅,五官深邃,仿佛歲月雕琢的藝術品。他的眼睛深不見底,閃爍著智慧與歲月的光。嘴角的微笑帶著神秘和危險的氣息。
他對清珏說道:「我是舊時代隕落至此的魔神,同時也是這片土地的守護者。」
他注視著清珏,漆黑深邃的眼眸中閃爍著一絲期待。「我需要你為我辦一件事,如果做的漂亮,我可以滿足你一個願望。」
清珏的心跳微微加速,他能感受到那股強大的力量,但他的臉上沒有露出絲毫的畏懼,反而流露出滿滿的期待與一絲興奮。
他深吸了一口氣,帶著恭敬地態度回答:「樂意效勞。」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