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神程忱江湖中誰人不知,只要有內傷,病痛的,找到他如果他說不能醫治,天下便沒有人能夠救活這個人,梁楷說這人是程忱的師兄,當然非同小可,了相方丈當下大喜,並且靜靜觀看。
不到一盞茶功夫,只見了聞的臉上出現藍色和紅色各三次,終於吐了三口烏黑的淤血出來,這裡的都是修煉內功的大行家,知道只要吐出體內的淤血,了聞便無性命之憂,皆舒了一口氣。
了聞合十道:「感謝道兄來營救,哈哈,想我老和尚真的不自量力竟然和幽冥教主過招,以為自己的修為竟然可以和天下絕頂高手一決雌雄,當真痴心妄想。」
說罷,臉上失望之情洋溢,天心道長也不回答,伸出右手,翻了一下了聞大師的眼皮,然後抓起他的右手把著脈,他的這一下舉動,又令在場的人無不擔心起來,可這老道士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變化,也看不出其中的喜憂。
約莫過了一盞茶功夫,他才開口道:「老和尚,方才我一直在台下,以為這十年沒見,你是越活越糊塗了,佛法修為越來越低,現在看來未必如此,老道先給你吃一顆『清心丹』震懾心神,然後再開幾副藥給你,吃上十天,該當恢復原狀。」
說完拿出一個翠綠色的瓶子,到處一個碧綠色的藥丸給了聞大師,了聞大師吞進口中,感覺一陣清涼透入心肺,十分的舒服,近日來的煩躁竟然舒緩不少,頓覺心態平穩,想起剛才自己爭強好勝,絕不是佛門中人應該做的,不禁汗流浹背,十分的慚愧。
慕容霏霏走了過來,行禮道:「伯伯,你是說了聞大師是中了毒?」
天心道長一看,原來是程忱的義女,不禁憶起自己死去的女兒,由愛生憐,柔聲道:「原來是霏霏,也不是中毒,只是他這段時間都在服食一種可以令人變得急躁的藥物,可這也不是毒藥,原是用來治療虛寒之病的,不過少林和尚修煉的都是剛陽的內功,體力陽氣極盛,若然再服食這等藥物,便出令心中出現躁火。」
「伯伯,你是說了聞大師吃了這些藥物,然後心中躁火,心煩氣躁,以致性情大變,變得暴戾好勝,以致多年的佛法修為都難以抑制?」慕容霏霏冰雪聰明,一點就明白。
天心道長喜道:「霏霏,真是聰明,如果你來學醫,我跟師弟早就不敢行醫了,不錯這老和尚就是心火過盛,以致起了爭勝之心。」
慕容霏霏連忙道:「了聞大師,這藥可是遮那法王給你的?」
「沒有,法王只是送給我一種大漠的香茶,茶香便如檀香,我覺得這茶葉與佛有緣,便欣然接受,而且天天沖泡。」了聞大師道。
「這就對了。」天心道長道:「聽聞大漠有一種香如檀香的茶葉,能夠迷人心魄,將人心內的貪嗔痴念都引了出來,你這老和尚入佛門前是獨腳大盜,本來都是好鬥好酒之徒,這茶葉只是將你心中陳年的豪氣引了出來。」
「哼!」慕容霏霏得意道:「我們一早知道那遮那法王是有詭計,原來是用這要迷惑了各位老和尚的心思,怪不得無論靈寶道長如何勸說,了相方丈還是堅持聽從遮那法王的意見,了相方丈,你是明白了嗎?這佛法大會不開也罷。」
此時台上的幾人都圍了過來,除了那遮那法王還是端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大家看到慕容霏霏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竟然以長輩的口吻教訓起少林方丈,不禁都莞爾,宋子休忍不住道:「霏霏,你豈能這樣跟方丈大師說話。」
「這本來就是他的不對,誤信讒言,我不這樣說,怕他還鬼迷心竅。」慕容霏霏在師父面前向來都是這般,當下在眾人面前還是保持了在逍遙宮的性子,宋子休聽了微微一笑也不以為許。
了聞大師卻道:「哎,那茶葉也好,藥物也好,本無毒性,對人體也無害,也不能說遮那法王下毒害人,假如老和尚心中空明又豈能受到外界引誘。」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了廣大師低聲吟誦了慧靜師太當日在江西點化他的一句六祖慧能禪師的偈語,吟罷看了慧靜師太一眼,慧靜師太雙手合十對著他微微一笑,兩人這樣相視一笑,心中了了,便如佛祖跟迦葉尊者般拈花微笑。
「阿彌陀佛!」了聞大師合十道:「師弟教訓得是,看來我的修為還不夠,方丈師兄,今日開始師弟將交出羅漢堂座之職,到寺中後院,跟著閉關的大師們一起苦修,聽導大師的佛語,以淨心中痴念。」
說罷下了高台,直接走進少林寺,了相大師合十道:「阿彌陀佛,恭喜師弟大徹大悟,了廣師弟,今日開始你便執掌羅漢堂。」
了廣大師向來無甚所謂,寺里的職位對他來說一點也不上心,反正方丈師兄讓他做他就做,於是合十接受。
站在台中的幽冥教主冷笑道:「方丈大師,今日的佛法大會是開還是不開?雖然由大漠而來,卻也無所謂,最多也就回去便是!」
了相方丈合十道:「幽冥教主,這佛法大會是利在千秋這事,是佛法得以宣揚導人向善的開端,我們出家人便是與人方便,即便路再艱辛,也要走了這一步,所謂萬事開頭難。」
「阿彌陀佛!」幽冥教主合十道:「方丈大師說的極是,就算是佛陀當日宣導佛法之時,也是受盡唾罵困難,今日之事也是如此,總是有不少誤解與唾罵,你我過多一二十年也是盡歸塵土,這留在世間的虛名本來就是不值一哂,可能福澤後人,便是你我的功過,他日西方面見如來,也是問心無愧。」
「西方面見如來,老衲是沒這等福氣和修為,只求一心為善,盡力而為便是,今日之大會繼續進行!」了相大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