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大多數人休息的時間還早,趁著這段時間,長卿逛遍了家族中的所有藥鋪和當鋪。
凡是能搜羅到毒藥的地方,他統統去了個遍。
傍晚時分,他帶著大包小裹,許多不同種類的毒藥回到了府邸。
這些毒,雖說也能被噬盡靈吸收,但比起凝霜寒髓自然不值一提。
長卿真正的目的是引蛇出洞。
族長能調動全族,自然眼線遍布。
先前在禁地殺原身不成,他不會那麼容易善罷甘休,必有眼線,時刻緊盯長卿的一舉一動。
更何況昨日,他解了令羽長明體內的一部分咒毒,族長那邊也一定會有所感應。
他如此高調行事,便是算準了,族長一定會得知他搜羅毒藥此舉,並產生懷疑。
族長是毒法修士,原身又是在他的安排下被人打暈「送」入了百花洞。
如果說之前,他還會懷疑是手下人辦事不力,沒能把長卿送到百花洞裡,那現在長卿與毒為伍,他一定會敏銳地察覺到。
果然,午夜時分,他照例吸收了一夜魏瑤體內的凝霜寒髓,第二日來到學院又睡了一天,到了學院放學之後,族長的親衛找上了門。
「令羽長卿,族長要見你,和我走一趟吧。」
這名親衛乃是一個女子,身著略顯厚重的皮甲,看上去面色有些不善。
當然,意料之中的事情長卿並沒有任何詫異,他向身邊的魏瑤說道。
「你先回去,順帶告訴小姨一聲,晚飯便不必等我了。」
說完,長卿便跟隨那女子一同前去面見族長。
不出所料,那女子並未帶他前往家族的議事廳,而是領他去了族長的私宅。
這一路不可謂不遠,期間,二人一直一言不發,走了足足半個時辰,才來到了地處鷹揚谷最偏僻的一處小院。
正是族長的住處。
那小院背靠崖壁,看上去倒是平平無奇,頗有些清苦意味。
踏入小院,一股淡淡的異香襲來。
長卿眉頭微蹙。
這股暗香,他實在太過熟悉了。
當初百花洞中,就遍布著同樣的氣味,腐爛的惡臭,粘稠體液的腥味,怪異的香氣。
那女子帶他一路來到最中間的書房。
天色漸晚,屋內,搖曳著縹緲的燭火。
「姑娘,我就在這裡等待族長麼?」
那女子點點頭後,便向門外走去。
就在長卿以為她會出去時,她卻反手關上了房門。
「嗯?」
長卿一愣,緊盯著女人,面露警惕之色。
「別那麼緊張,少爺。」
女人此時就如那飄搖的燭火,從原來面色不善,冷淡僵硬的模樣,變得火熱而曼妙。
她面色潮紅,有些迫不及待地解開了身上的鎧甲。
鎧甲之下,貼身的勁裝將她妖嬈的身姿勾勒無遺。
女人舔了舔嘴唇,對長卿勾了勾手指。
「少爺,來呀。」
她的聲音如同飄揚的柳絮,撩撥人心。
長卿後退數步,看似略有些慌亂卻又強裝鎮定道。
「姑娘,這是族長的住處,你這樣,只怕有些不妥。」
「呵呵呵。」女人嬌笑幾聲,一邊向他靠近,一邊一件件地解開衣衫。
一具妖艷嫵媚的身軀暴露在燭光之下。
「族長畢竟不在,有什麼關係呢。」長卿已經背靠書桌,女人則緊貼在他身上,附在他的耳邊輕聲道。
「來吧。」
長卿盡力漲紅了臉,表現出掙扎拒絕之態,可那女人的攻勢卻愈演愈烈。
終於,他目光一凝,將女人一把推開。
女人跌坐在地,雖然吃驚,但只當是他欲迎還拒,剛要再次起身上前,卻愣在了原地。
坐在地上的她正看到長卿俯瞰她的眼神,如同平靜地湖面一般,古井無波,唯有一片冰冷。
她從未在這般境況下,在一個男人的眼中看到過冰冷的神色,大多數男人此時的眼中只會有藏不住的火焰。
長卿俯下身,將地上的衣物撿了起來,隨手丟到女人的身上。
「把衣服穿上。」
他淡淡道。
正當女人還沒從他突然的轉變回過神來時,長卿已經高聲喊道。
「師兄何必用這些小把戲來試探我,若是想真心相認,咱們大可以打開天窗說亮話。」
片刻之後,空中傳來略有些沙啞的幾聲輕笑。
「小翠,夠了,讓他進來見我。」
沙啞的聲音吩咐道。
女人聽後,有些失望的起身,並沒有穿衣物,而是就那麼走到了書架旁,摁動機關,書架緩緩向兩邊移開,露出中間一個幽深的洞口。
「少爺,請。」
說完,她便率先走了進去。
那女人似乎天性淫蕩,即使不著片縷,卻沒有絲毫的羞怯之感,在前方一邊領路,一邊刻意扭動腰肢。
「有些不對勁,和我預想中的不一樣。」
腦海中,長卿正和丹姬商量著對策。
「怪,這地方確實怪,這女人也怪。」
丹姬若有所思,她活了幾百年,自然閱人無數,淫蕩是一回事,怪異卻又是另外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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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女人的精神,顯然不正常。
「這裡和百花洞的合歡宗,簡直如出一轍。」
「還用你說,現在怎麼辦,你玩大了,這族長是個怪人,和你想的不一樣。」
「我地宮腑中還帶著血魔靈,如果殺出去,回到府邸,取走你的肉身再擄走魏瑤,離開玉冠山脈,有幾成把握。」
「一成不到,你現在本源枯竭,就算取回本尊的肉身,有很多殺招貿然使用也無異於送死,況且你的血氣也並不多,血魔靈你用不了太久。」
長卿心中暗道不妙,他太過自信,太過想當然,將自己陷入了未知的險境。
原本他憑藉著百花傳承中霍九天的記憶,對令羽文庸當年在百花洞中時的行徑,了如指掌。
令羽文庸並非煉法聖體,如果體內被留下了情緣功法,早晚也會和柳露一樣,因為同時修煉多種功法而修為倒退,陷入瓶頸,甚至瘋瘋癲癲。
而且不完整的情緣功法,還會帶來強烈的副作用,就是讓人慾火焚身。
隨著境界的提高,這種副作用也會越來越強。
令羽文庸離開百花洞已接近百年,這百年的時間,他必忍不住不斷與女子交合,體內將淤積著大量的陰毒,必定折磨的他痛不欲生。
長卿本想依靠噬盡靈能夠吸收體毒的優勢,以此來同令羽文庸交易,從中斡旋,謀取最大的利益。
當然他不會暴露噬盡靈的存在,胡編一個為他治療的方法就是了。
可如今,長卿想到了另一種可能。
並非所有人都和他一樣,有那麼頑強的意志力,想要擺脫情緣帶來的影響。
令羽文庸還有一種可能的方向,就是他會沉迷於情緣功法帶來的極致感受之中,無法自拔。
眼下,事實似乎正在不斷證實他的猜測。
如果是這樣,情況就會很麻煩,他不知道令羽文庸真正的需求和弱點,也就沒法抓住他的軟肋。
面對令羽文庸,他顯然是弱勢的一方,會非常被動。
更何況對方還對他有所殺心,他甚至有生命危險。
隨著女人在前方領路,長卿越深入其中,心中的忌憚就更甚。
陰暗潮濕的地面上,時不時散落著一些人的骸骨。
有的地方,長卿踩踏上去,能感覺到濕潤癱軟的觸感順著鞋子,滲透進來。
在屍山血海中滾過一次的他再清楚不過,那是血肉化泥的獨特感覺。
沿途,有一些錯綜複雜的岔路,整個山洞,如同一個巨大的蟻穴。
或者說,一個微縮版的百花洞。
沒走幾步,長卿便能看到幾個神志不清的女子,正在做著一些詭異的舉動。
有的蠕動著肚皮,也不顧摩擦出來的血痕,在地上扭曲的爬行。
有的四肢著地,爬動的飛快,時不時如同牲畜一般僅用嘴在地上啃噬著什麼東西。
有的挺著大到不可思議的腹部,平躺在地,那腹部大到她的手腳都沒法著地,一邊痛苦的嚎叫著,一邊有一灘灘地血肉從她的身後滑落在地,似是在分娩。
或者說,是產卵。
長卿心中清楚,對方能讓他看見這些景象,對他的態度顯而易見。
要麼成為同夥,要麼成為屍體。
不過他心中卻並沒有什麼恐懼的感覺,在這世上,能讓他驚訝的東西已然不多,更何況是恐懼。
他面無表情地跟著領路的女人一直走到了洞穴的最深處。
最深處有一個小小的入口,女人率先鑽了進去。
而等到長卿跟她一同進去之後,眼前的景象不由得讓他瞳孔猛地一縮。
「這是......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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