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火天衣 第371章 突遭倒戈

    任何人看到如此的攻擊之後，肯定不再會懷疑仇無衣武者的身份、

    那只是一條普普通通的金屬線而已，就算經過了特別加固，也只不過是能用快刀輕易斬斷的線。

    可是仇無衣卻用這麼一根線斬斷了需要運用功法才能摧毀的樹人巨怪，要知道，慕紗射出的箭力量奇大，甚至足以把人直接貫穿，但仍然無法給這些木頭魔獸帶來真正的致命傷，必須讓老虎出手才行。

    在震國一般人的印象當中，武者所擅長的戰法不過是拳掌刀劍，都是相當傳統的東西。仇無衣的弦殺術雖然也脫胎於古代的暗殺術，但當年仇鶴鳴傳授這門技藝的時候早已在弦殺術中融入了天衣聖門的許多新銳知識，使得它與任何傳統功法都不同。

    「那條線是我親自打造，有多強的承重力我最清楚，他究竟是怎樣做到的，」

    陳智力除了驚訝以外，更多的是好奇，用絲線割斷敵人的頭本來不難，身為一個鐵匠，自然也懂得越細的東西越容易聚集力量這樣的常識，可是這一切必須建立在金屬線有足夠強度的情況下。

    那條金屬線真的鋒利到能夠快速削斷樹人巨怪的腦袋，自然不能。

    「果然，他和咱們本來不屬於同一個世界。」

    慕紗也同樣感慨萬千地嘆了一聲。

    仇無衣沒有聽到他們的議論，當出手殺死五隻魔獸的瞬間，腦中關於弦殺術的全部知識已經大半成型，足以應付一般的戰鬥了。

    弦殺術的要義，自然不是蠻力。

    斬殺樹人巨怪的技法也不是憑藉金屬線的力量，而是藉助了「振動」這一現象的威力，以振動方式將特定波長的力量通過金屬線施加在敵人身上，這才是弦殺術真正的用法。

    「怎麼辦，敵人已經沒有了，要搜索嗎，」

    仇無衣看著一大堆「木柴」，心中百感交集，剛才還在相互搏殺的魔獸現在卻只剩下一段段枯木而已，難道世界上還有比這更划不來的戰鬥嗎，簡直完全沒有意義。

    「不行，這是深山，每一天必須保證精神充沛，無論有什麼事，都必須等到天亮再說。」

    慕紗發揮了年長者的特權，沒有人提出反對意見，四人再度回到了藏身的山洞之中，添加柴火，賭氣般地將火堆生得老高，暖暖和和地度過了下半夜。

    也許是因為這一大群樹人巨怪嚇跑了附近的魔獸，一直到天亮，周圍甚至連一聲鳥叫都沒有聽見，安安穩穩地過去了，朝陽明媚，正是一個晴朗的清晨。

    仇無衣自告奮勇接過了守夜的工作，這一次老虎沒有推辭，因為剛才的戰鬥對他來說消耗太大了，相應的，仇無衣卻臉都不紅，氣息如常，就算在打上一場都沒有關係。

    坐在山洞的洞口，仇無衣一邊整理腦中的記憶，一邊警戒四周，到了天亮之後，精神反而更加健旺。

    早餐過後，慕紗提議沿著這一群樹人巨怪的蹤跡走，很快，仇無衣發現地面上的狼藉腳印其實是通向山中的，繞了一個大大的彎子才摸索到洞口之前，至於它們為什麼會性情大變突然發狠，沒有人能說清楚原因。

    一大群魔獸的行進痕跡實在是太明顯了，現在又沒有下雪，不知不覺就進入了山的深處，依然是慕紗獨自開路，第二位的人卻由陳智力換成了仇無衣，這也是出於一種信任。

    「前面有屍體，」

    慕紗從樹冠上一躍而下，比出讓眾人小心的手勢。

    追隨在身後的三人立刻快速靠近，在慕紗帶領之下放慢了腳步，一點點向著發現屍體的地方靠近。

    兩具樹人巨怪的屍體赫然橫在深山之中，周圍依然到處都是它們移動的蹤跡。

    確認周圍沒有魔獸之後，四人才接近了倒在地上的屍體，屍體的模樣與第一次所發現的基本相似，身體被巨大的力量撕成幾塊，而且附近好像也有激烈戰鬥過的痕跡。

    「不是人類，這是巨大生物戰鬥的模樣。」

    熟知深山的慕紗一眼就看出是什麼東西曾近在這裡戰鬥過。

    「到底是什麼東西，難道山裡有巨人之類的怪物，」

    老虎望著地上的木頭塊端詳了半天，也看不出個所以然。

    「等等，會不會是自相殘殺，既然它們都懂得襲擊人類了，應該也會懂得互相戰鬥。」

    仇無衣突然冒出了這樣一個設想，如果是同樣擁有怪力的樹人巨怪，彼此搏擊之中倒是很可能用手臂將對方的身體敲裂，撕碎。

    「再往前看看。」

    慕紗沉默了片刻，心中差不多接受了仇無衣這一設想，然而這種事情著實是見所未見，她也不敢立刻判定。

    順著蹤跡，四人潛入了更深的山中，一路上所見的東西幾乎都是殘骸，不是被敲斷，就是被扯開，一塊塊支離破碎的樹人巨怪使得深山如同伐木場一般。

    「好多……他們……都死在這兒了，都死了。」

    老虎突然覺得兩腿有點無力，口中機械地重複著自己剛才所說出的話。

    山谷之中堆積著數以百計的樹人巨怪屍體，沒有一具屍體完好無損，將本來就狹窄的山谷擠得水泄不通。

    一個活著的都沒有，這更是證明了仇無衣的推斷，那就是它們在這裡自相殘殺過。

    「為什麼會這樣，它們到底發生了什麼異變，」

    陳智力抱著手臂，眉毛擰成了一條直線，肚子裡面填滿了不解的疑惑。

    「請問，那是什麼，」

    仇無衣忽然開口問道，手指點在了一個方位。

    老虎順著仇無衣所指的位置望去，看到的是一根插入地面半截的黑色石柱。

    「什麼嘛，我還以為大哥你發現多了奇怪的東西。」

    看到石柱之後，老虎的表情卻頗不以為然，沒有把這個發現當做什麼了不起的大事。

    「這是很常見的，」

    仇無衣微微眯起了眼睛，石柱的外形大致算六邊形，上面是削尖的，下半截也應該是相同的模樣，用手比了比，石柱露出地面的部分不到半米長，大概有小茶杯一樣粗。

    雖然它只是插在地上而已，仇無衣卻察覺到一種難以言明的違和感，就好像米飯之中無意中混進去一粒白色石頭，儘管看上去沒有那麼突兀，卻與周圍的環境有著明顯的不同。

    「這樣的柱子……難道別的國家很少見，」

    陳智力反而覺得仇無衣的問題才比較奇怪，於是就反問道。

    「不，我一點記憶都沒有，也許是還沒想起來吧。」

    仇無衣微妙地搖了搖頭，誠然，這些石柱看起來沒有什麼危險，其中也感覺不到任何異樣的力量，然而它們就是如此的違和。

    「算是挺常見，應該是丈量土地的地標之類，這是比較小的，還有一些特別大，很多地方都發現過。」

    慕紗解答了仇無衣的疑問。

    「是嗎……原來不是什麼可疑的物品。」

    仇無衣已經走到了石柱之前，終於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大著膽子摸了一下石柱的表面。

    光滑的觸感與一般的石頭工藝品沒什麼差別，它們肯定是人為的造物，並非大自然自然形成。

    「原來我們鎮子，不，據說更早以前好多地方都有的，挖出來以後就扔掉了，沒什麼用處，不值錢也不能當建築材料，現在只有沒人居住的地方還剩下一些。」

    為了表示石柱是無害的，老虎空手將它從土地中拔了出來，使勁揮了幾下，這才遞給了仇無衣。

    接過石柱，仇無衣還是覺得有些不對勁，於是就把它捆在了背包之上。

    除此之外，山谷中再也沒有發現任何不正常東西，樹人巨怪發狂的原因最終也沒有找到。不管這現象多麼詭異，畢竟也不是這一次進山的目的，所以大家只好將疑惑壓在心底，繼續趕路。

    翻越這座山之後，終於出現了一些可疑的蹤跡。

    「這個……莫非是……」

    陳智力壓低了聲音問道。

    「非常像。」

    慕紗的聲音比陳智力還要低一些。

    氣氛立刻急轉直下，仇無衣也隱隱察覺到有一種不尋常的感覺瀰漫在附近，然而似乎與慕紗所發現的東西有所出入。

    「沒錯了，肯定是它，而且應該就在不遠處。」

    陳智力蹲下查看了一番雪地上的雜亂腳印，抬頭對三人說道。

    仇無衣沒有作答，跟著三人追尋雪地上的腳印的途中，腦子裡奇怪的感覺越來越濃，顯然不是因為發現了腳印的緣故，不知為何，一種危險的感覺已經在心中油然而生。

    偏偏周圍什麼都沒有，從魔獸的蹤跡到怪物的影子，仿佛真正危險的東西就是空氣一樣。

    不知不覺之間，仇無衣已經落在了隊伍的最後。

    突然之間，走在前面的三人步子突然停了下來，僵硬地站在了原地。

    「嗯，」

    仇無衣猛地從思考中驚醒，看到的是三個以不自然的姿勢站立的身影，也正在同時，空氣中的那種危險感覺陡然膨脹了好幾倍。

    慕紗拉滿弓箭，陳智力雙拳齊出，老虎則揮起了大斧，三個人竟在同一瞬間一起轉身襲向了仇無衣，鋪天蓋地的殺氣刺得仇無衣心臟一顫，瞳孔中已經顯現一支飛速接近的箭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