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獄辛亥 第十三章 連帶效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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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龐大整編計劃的逐漸實行，安慶、蕪湖兩地也在不斷發生著變化。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後勤補給在現代軍隊中占著很大的比例。沙漠之狐隆美爾就曾經說過：「戰爭中的第一槍是由軍需官打響的。」隨著新軍和巡防營的整編，後勤問題也漸漸的顯現了出來。別的混成協加上巡防營一共23個營，一萬多人馬，幾乎相當於北洋一鎮的兵力。之前人數少還看不出來，現在擴編了，一萬多人的軍裝、被服、鞋襪、每天的伙食都是個頭疼的麻煩事。作為安徽新軍的當家人胡瑞也是頭整整大了一圈，後世某黨的軍隊專門有後勤部門負責處理這些日常事務，可是現在怎麼辦？新軍的家底擺在明面上也就可憐巴巴的那麼點，加上僱傭來的40多個德軍教員應付眼下的擴編已經很勉強了，更不用說去成立一個後勤部門了。安慶那邊引進的毛瑟98生產線剛剛投入生產，馬鞍山那邊那一群「老玻璃」也在沒日沒夜的跟著德國佬一起趕工。手頭幾乎所有能用的人力資源全部都被占用，這會再通過上海去招募那也來不及啊。一切說到底還是考慮得不夠全面，之前沒有注重這方面人才的積累，現在自食其果。

    在後世，太祖兔曾經說過「沒有條件，創造條件也要上！」這會幾乎快被逼上梁山的胡瑞童鞋也只能向358旅學習自力更生了。自己掏腰包請蕪湖當地父母官和幾乎所有的商賈、鄉紳吃了頓飯，還請來了鳳來樓最紅的姑娘作陪。酒桌上觥籌交錯總算是找到了點門路，豁出去許下兩成乾股的紅利總算把在座的所有聚在了一起。把從德國人那裡賺來的150美元支票全部兌現折算成白銀，在蕪湖近郊一口氣買下了300多畝空地。隨後大張旗鼓的放出風來，準備在蕪湖近郊搞一個工業園區，歡迎所有有資金、有實力的個人和集體全來參加競標。要說這招投標在西方那是司空見慣，但是在那會的中國可是個稀罕的玩意。就連朱家寶本人也看不明白胡瑞在搞什麼名堂，一時間新軍協統胡瑞胡大人成了安徽風頭最勁的當紅人物。

    參考了德軍顧問的意見後，胡瑞大概統計了一下，要想解決部隊後勤問題，至少需要一個膠鞋廠、一個被服廠、一個製藥廠、一個化工火藥廠、一個罐頭食品廠、一個鐘錶廠。連著六個廠看的胡瑞發暈，眾人眼紅，這可是一塊不小的肥肉啊！這一次胡瑞鬧的動靜太大了些，一直把長江內河流域視為自家領地的英國人最先坐不住了。在長江流域英國人有著極大的利益，從鴉片戰爭後持續數十年的滲透使得英國人徹底的在這裡站穩了腳跟，在這一區域沒有什麼是他們不知道的。之前胡瑞從德國買了一萬支毛瑟98步槍，還買了一整個鋼鐵廠和一條毛瑟98步槍的生產線（英國人不知道協議的內容，以為一萬支步槍也是從德國採購的）。總價值超過150萬美元的訂單讓所有在華的英國商人狠狠的眼紅了一次。這次又聽到了風聲，大大小小的商人再也坐不住了，紛紛前往英國駐清國領事館各種活動，要求領事先生以大不列顛聯合王國的名義出面干涉，為英國至少分的一份蛋糕。開什麼玩笑，這個時候的英國雖然已經在走下坡路，但是強大的海軍艦隊和國內巨大的工業產值依舊支撐著大不列顛穩坐世界第一的寶座。至少一戰結束前是這樣的。與此同時作為新興工業強國的美國也聞風而動參與了進來。不同於英國人的咄咄逼人，美國駐上海領事館的領事親自前往蕪湖，放低了架子拜會了一番協統大人。遠來既是客，胡瑞只得推開手頭的工作親自帶著領事先生去安慶和蕪湖轉悠了一圈，除了欽點的安慶製造局和新軍營地，還特意去拜訪了朱家寶。在新軍營地美國領事面色不善的看著進進出出忙碌著的德軍軍官，很明顯美國又錯失了一次在長江流域設立自己代言人的機會。至於安慶製造局，胡瑞提前打了招呼所有和迫擊炮、步兵跑和衝鋒鎗、瞄準鏡等新式武器有關係的東東全部掩藏起來，偌大的車間只有那條從德國引進的毛瑟98步槍的生產線在熱火朝天的運作著。看到這裡領事先生的臉越發的黑了，臉越黑態度就越發的恭敬。老實說這個時期的美國還是資本主義世界中的小老弟，雖然空有強大的經濟實力，但是由於缺乏市場而難以顯現出優勢，而自內戰結束後就一直萎靡的陸軍和海軍實在是沒有什麼底氣來跑來遠東威脅。

    要說以夷制夷這招玩的最好的還是前北洋大臣李鴻章，李中堂。老爺子依靠民團起家，督辦洋務數十年玩的那叫一個如火純清。甲午年北洋的慘敗是多方面的，吃了敗仗總要有人去何談、去背黑鍋啊。被成為北洋海軍之父的李中堂成了不二的人選，在馬關下火車的時候被日本浪人一槍打在了鼻樑上，鮮血淋淋，直接染紅了黃馬褂。老爺子一聲沒吭，最後在談判桌上指著包著紗布的臉硬是殺下幾十萬兩銀子的賠款。歸國後把那件被血染紅的黃馬褂遞給慈谿看——這一件馬褂給大清國省了數十萬兩白銀。之後的三國干涉還遼時間也是出自老爺子的手筆，雖然又被敲了一大筆銀子但好歹把遼東半島給要了回來。弱國無外交，打了敗仗誰還會把你這個戰敗國當根蔥啊。至於銀子，這些年慈禧修園子、滿清王爺阿哥們遛鳥鬥蛐蛐糟蹋的還少嗎？（作者無意給李鴻章翻案，但是忍不住感嘆中國要想黑一個人完全是往死里整啊。）割肉餵狼的道理胡瑞還是懂的，現階段他誰也得罪不起！雖然他真的看不上英國貨，在機械方面又舊又貴，性價比很低。

    5月底，吵吵嚷嚷鬧騰了大半個月的工業園區招投標終於塵埃落定。英國人拿走了罐頭廠、德國人包攬了鐘錶和製藥廠，出人意料的火藥廠被胡瑞交給了美國人，瞞著朱家寶以化工廠的名義成立。至於膠鞋廠、被服廠這些輕工業被當地鄉紳拿下，最後的結局可以算是皆大歡喜。美國人終於藉機在英國人一直把持的長江流域插進了一顆釘子，喜出望外的美國人投桃報李不僅送上了一份大禮，最後的報價也很低廉。至於本來就眉來眼去的德國人就更不必說了，又小賺了一筆的克虜伯方面當場就拍著胸口表示回再派顧問團來蕪湖，幫助建立參謀部和後勤處。至於志得意滿本來打算大包大攬的英國人再不滿意也沒辦法，誰讓德國和美國都跟著攙進來。工業園區所有的工廠胡瑞出地皮，中標的出機械和資金建廠，最後所得的收益六四分賬，這點是胡瑞的底線，一定要占據主動權。至於被服廠和膠鞋廠，又從六成乾股中畫出兩成給了當地的父母官。雖然不舍但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至少這一次是徹底的把這一大群人綁在了自己的船上。辛亥革命之初，德國和英國都是支持清政府鎮壓革命的，有了這兩個廠英德至少對蕪湖動武就得掂量掂量了。蕪湖本身靠著江邊，四周無險可守，一旦軍艦順江而下開炮轟擊工業園區，胡瑞絕對會立馬哭著回到解放前。有了共同的利益，蕪湖也就多了一番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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