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獄辛亥 第七十四章 整編與北伐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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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utenabend,verehrtedaeabend~」

    歐式風情的圓頂大門前，藍灰色眼眸的門童，欠了欠身，禮貌的問候著，為兩人開了門。

    「vielendankfurihrkompliment（感謝您的讚美）。」

    胡瑞微微頷首，代替三娘回答道。

    酒會設立在上海的公共租界區，隱藏在胡瑞體內那絲正牌胡大少的基因終於有了發揮的餘地，直接撇開了翻譯，熟練的用德語進行著交流。說話間，牽著三娘走進了宴會廳。

    「乖哦，別害怕，有我在呢。等會你跟著我走就好了，自然一點，想吃些什麼、喝些什麼就直接去拿。」

    十指相扣，胡瑞清晰的感覺到三娘的緊張和不安，粉白如玉的小手緊緊的攥著胡瑞粗糙的大手，掌心微微的發汗。感覺到身邊佳人的緊張，胡瑞莞爾一笑，拉過三娘的緊牽著的那隻手，靠在胸前，側過頭去靠在耳邊，低聲的安撫道。

    「我沒事，只是有點。。。不適應。」

    三娘紅著臉，微微頷首，低聲為自己的窘迫辯解道。出於女人對於安全感的天性，三娘不由自主的朝著身邊的胡瑞靠了過去。

    「對了，剛才進來的時候，你們都說了些什麼？」

    緩和了一陣，撒娘好奇的仰起頭問道。

    「禮貌的問候，你看寶劍贈英雄，伊人配紅妝。我就說我親手設計的禮服傳上去很合身，事實證明我是一個多麼有品味、有才華的人，不去當設計師真是屈才了！」

    借著古比羅夫的盛情邀約，胡大帥也樂得偷得浮生半日閒，毫無顧忌的逗著平日裡不苟言笑的燕女俠。

    「沒臉沒皮！」

    三娘不自覺的拉了拉斗篷，好把自己遮擋的嚴實一些。白了某人一眼。嬌嗔道。

    「晚上好，尊敬的將軍，您的到來讓整個晚會沒有了遺憾。這是您的女伴嗎？」

    兩人沒說幾句話，作為宴會的組織者，古比羅夫帶著一臉喜悅的微笑大步迎了上來。

    「gutenabend,vielendankfurihreliebevolle,dasistmeineverlobte,meinbegleiternu?nntemanaufdeutschsagen.（晚上好，感謝您的深情邀約。介紹一下，這是我的未婚妻。也是我今晚唯一的女伴。其實，您大可以說德語的。）」

    望著身邊小鳥依人的燕三娘，胡瑞嘴角勾勒起一個好看的弧度，壞笑著用德語問候道。

    「vielendankfurihrefreundlichkeit,ihregener?le,ihreverlobteistsch?n.kommjetzt,wirdderempfangoffiziellbeginnen.（感謝您的善意，將軍閣下，您的未婚妻很美。快請進吧。酒會就要正式開始了。）」

    古比羅夫曖昧的笑道，胡瑞的話無疑從側面印證了之前情報的準確性。為了拉攏這個長江流域異軍突起的新生代軍閥，送出去的那輛匹上等阿哈爾捷金馬總算是沒有白費。

    「來，我們走吧。」

    寒暄過後，古比羅夫側身讓開了道路。宴會廳里有一個巨大的壁爐，裡面，再加上門窗都是關閉的。因此很是暖和。這會大衣和斗篷就顯得有些累贅了。胡瑞禮貌的幫三娘取下了毛呢斗篷，交給了侍應生，牽著三娘低聲說道。

    「你都跟他說了些什麼，笑的這麼不堪。。。」

    望著笑的一臉內涵的兩人，三娘有一種小紅帽遇上大灰狼的感覺，忍不住開口問道。

    「咳咳，相信我，只是些純粹的禮貌性問候。」

    腹黑的某人利用燕女俠德語方便的短板。在外人面前占足了便宜後，帶著一臉別有深意的微笑匆匆搪塞道。

    「真的？！」

    三娘將信將疑。

    作為今晚的主要嘉賓，胡瑞的到來意味著酒會的正式開始。三娘的出現無疑成為了酒會上最耀眼的亮點，三三兩兩的討論著啤酒、歌劇和生意的西方紳士們連同身邊的女伴，注意力全都被吸引了過來。紛紛舉起手裡的酒杯示意，更有甚者已經放下就被，準備上前邀請共舞一曲。好一親芳澤。

    在場的人士主要是各國使館的工作人員，以及各大洋行的雇員和負責人。在中國呆的都有些日子了，在他們的印象中中國式愚昧落後的，中國的女性也都被定格為穿著拖沓長袍的小腳女人。三娘的出現無疑是顛覆了他們之前對於中國女性所有的概念。一時之間更是驚為天人（那會還沒氣質美女的概念）。

    心急的花花公子們早就按奈不住準備上前了，但是看到如同母豹護子一般緊緊看著三娘的胡大帥。只能撇撇嘴，繼續等待機會。這是以德國克虜伯家族名義舉辦的酒會，能出現在這個場合的所有人非富即貴。作為全場唯一的東方面孔，這些來自歐洲的紈絝子弟們，也要掂量掂量泡妞的成本。

    古比羅夫為了準備這次酒會也算是花了功夫，上等的鮭魚子醬、德國香腸、義大利麵、蘋果派、澳洲龍蝦、德式醬肘子、燻肉以及各式麵包和蛋糕，品種和質量都很高。胡大帥牽著三娘逛盪了一圈，避開那些渾身洋溢著刺鼻香水味的大洋馬，以及躍躍欲試各路公子哥，找了一塊僻靜的地方坐了下來，準備安靜的享用一下美食。

    「尊敬的將軍閣下，可以冒昧的打擾您一下嗎？」

    胡大帥剛給三娘夾了一塊蘋果派放進盤子裡，看著三娘吃得津津有味。正準備感嘆一下女人對於甜食的天性，電燈泡很不長眼的出現了，還是大功率的那種。

    來人是美國公使道格拉斯，舉著一杯香檳歉意的說道。

    「good,pleasefivemethisismyfiancee,andwereheretotalkabout.（好的，請您見諒這是我的未婚妻，我們就在這裡談吧。）」

    胡瑞接過三娘已經空了的盤子，自顧自的站在桌子前搜羅著合適的食物。準備去餵飽自家的那個小吃貨。沒好氣的回答道，語氣很是生硬，資本主義的尿性顯露無遺，這是聞到了腥味了啊。

    「好的，當然可以。」

    急於為自己增添政績的道格拉斯也不介意，聳了聳肩。舉起手中的香檳致意。

    「請原諒，我聽說您新近德國訂購了幾乎一整支分艦隊，包括輕巡洋艦、驅逐艦、潛艇和大量的魚雷和彈藥。總金額超過三千萬銀元，訂購艦艇的總噸位更是超過了貴國現有海軍噸位的總和。請您告訴我，這是真的嗎？」

    好不容易逮到了機會，道格拉斯就再也不顧上什麼公使的風度和臉面了，急切的直接開口詢問道。

    清末時期的發行的銀元。含銀量很高，是直接和銀掛鉤的。三千多萬銀元的訂單，折算下來幾乎相當於七千萬美元！要知道晚清時期，美國政府和當時已經是迴光返照的滿清政府，簽訂了後世著名的《伯利恆海軍條約》，希望藉助扶持清政府，還抗衡日益強大的日本聯合艦隊。這份讓後世的海權主義這扼腕嘆息的未完成條約，涉及到的貸款總量是一億多美元。也就是說德國克虜伯方面承接到的這筆訂單幾乎相當於當時還是密約狀態的《伯利恆海軍條約》的近乎百分之七十！這樣急於打開中國市場。順道扶持一個堅定盟友，共同防範日本的美國，很是焦急。

    擱在以前，想胡瑞這樣的小軍閥，作為歐洲列強之一的美國是看不上眼的。但是現在可就今非昔比了，大革命的浪潮在中國愈演愈烈，眼看著之前被美國政府寄予厚望的滿清政權對於全國的控制力日漸微弱。作為歐洲新生代列強的美國心急如焚。眼看著滿清政權的日暮途窮，急切的希望能在中國尋找到一個合適的代言人，確保中國門戶的開放，藉以保證美國在中國既有的利益。

    而異軍突起的胡瑞則完全符合美國人的要求。這個遠東小軍閥的地盤太重要了，直接處於英國控制下的長江流域。最重要的是比起名頭更大的同盟會，這位年輕的軍閥留學與德國，根據之前的接觸對於日本有著刻骨民心的仇恨，是個徹頭徹尾的民族主義者。再加上之前在蕪湖工業園區雙方有過一段不錯的合作經歷，因此，在收到德國人承攬了大量海軍訂單的消息後，美國人再也坐不住了。

    「是的，我國現有的海軍艦艇已經過於老舊了，很多都是19世紀末期的產物，已經不適應未來的海防需求了。德國方面提供了各項優惠和貸款，還有大量的技術轉讓。道格拉斯先生，這樣的條件很優惠了不是嗎？！」

    胡瑞半真半假的回答道。

    三娘心安理得接過胡大帥精心挑選出來的一盤食物，稍稍挪了挪位置，一面支棱起耳朵，一面自顧自的吃著。

    「請原諒，我尊敬的將軍閣下，據我所知您是一位陸軍出生的將領。您的領地雖然處於長江沿岸，但是並沒有迫切的水面防禦需求。根據消息，您這次不光訂購了大批的艦艇，還有相當數量的新式克虜伯要塞炮、水雷、造船機械，和步槍、火炮等大量的陸軍裝備。甚至還包括多條重炮以及配套彈藥的生產線。請原諒，我可以理解為在未來的一段時間內您麾下的那支軍隊將會有針對中國政權的大規模軍事行動嗎？！」

    說道這裡，道格拉斯滿面紅光，激動的幾乎握不住酒杯。熱切的等待著回答。

    有野心就好，美國在遠東方向正需要一個反日親美的盟友。只有足夠的潛力和利益空間，美國並不缺乏鈔票。適當的扶持一下，把這位年輕的地方軍閥扶持著登上中國領導者的寶座。那麼美國得到的不僅僅是一個堅定的盟友。更是隨之而來的美資企業大量進入中國的機會，和未來共同牽制日本海軍的美好藍圖。如果能在任職生涯內促成這件事情，那麼。。

    道格拉斯激動的幾乎要跳起來，對於胡瑞的回答屏息以待。

    話音剛落，正在大快朵頤的燕女俠和正在搜羅著美食的胡瑞，同時一怔，質詢的目光鎖定住一臉熱切的道格拉斯。

    道格拉斯自然會議。聳了聳肩表示回答。

    「就算是吧，我記得那位曾經橫行大半個歐洲的拿破崙曾經說過『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同樣的，作為一個中國人，我也渴望能帶領著我的祖國走向繁榮和富強。這條路並不好走，我迫切的需要一個強大的盟友。在初期階段提供支持和保護。」

    沉吟了一下，胡瑞逐字逐句的試探著問道。

    「上帝啊！請原諒，美國也很強大！我們之前的良好的合作經歷已經表明，美國同樣可以提供給您一切需要的軍火和機械產品。如果可以，青年適當的考慮一下美國。我們也很強大！」

    得到了心底期盼已久的回答，道格拉斯再也坐不住了，激動的揮舞著雙拳。拍著胸口。恍惚看見了自己不可預料的未來和隨之而來的巨額財富。

    「噗~抱歉，請見諒，您指的是少得可憐的陸軍還是還處於發育期的海軍？我承認，在經濟上美國的確是一個強國，但是他似乎缺乏和經濟實力相等的軍事力量。您知道《伯利恆海軍條約》嗎？這就是前提，好了，祝您度過一個愉快的夜晚，期待我們的再次相見~」

    胡瑞反手將了一軍。一棍子戳到了道格拉斯的痛處。隨後禮貌的問候了一聲，牽著吃的小肚子滾圓的三娘去了一邊。留下原地頹喪的道格拉斯在拿里黯然神傷的苦逼著。

    「現在怎麼說？還有，你最後和他提到的《伯利恆海軍條約》是什麼意思？」

    直接無視到如形相隨的一大片狼一樣的目光，三娘低聲問道。

    「回頭要好好抓抓保密工作，查一下是不是我們這裡泄的密。至於那個所謂的《伯利恆海軍條約》是滿清政府和美國方面的一項秘密協議，主要內容就是中美聯盟，抗衡英日聯盟。美國人提供一筆一億多美元的巨額貸款。用於滿清政府向美國訂購當時最新式的無畏級戰列艦等。現階段英國依舊是世界第一強國，眼下歐戰已成定局，我們必須步步小心。美國人是想那我們當馬前卒，咱們課不上這個當！《伯利恆海軍條約》的前提就是兩個國家之間結盟。我們現階段還沒有奪取全國的政治權。這只是拖刀計，美國人也不會幹賠本的買賣，他真要干我們也樂意占個便宜。」

    深諳民國歷史的胡瑞，掃了一眼周圍的各色人等，俯在三娘的耳邊低聲解釋著。

    「好，這個就交給我，保密條例還需完善。那現在幹嘛？」

    三娘拍了拍圓滾滾的小肚子，一臉呆萌的問道。

    「現在？咱們先去跳舞吧！」

    滿意的看到身後一群歐洲執絝子弟們望眼欲穿卻又瞻前顧後的鬱悶眼神，胡瑞開心的大笑著環上了三娘的腰肢。趁著三娘愣神的瞬間，摟著三娘迎著優美的華爾茲音樂，走進了舞池中。。。(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