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過泰爾杉德河,走出橋頭堡時,蘿格衛兵真誠的說了句好運。穿過聖光護罩的瞬間,奎渾身一凜,又回到了熟悉的殺戮狀態。
遊蕩的殭屍不再是問題,奎根本無需出手,就被弗拉維搶著射殺掉。
奎隱隱覺得,血烏鴉的墮落很大程度上和他主人的靈魂被暗黑破壞神奴役有關。
「奎,在哪宿營?」被弗拉維的詢問打斷思緒,奎笑道,「你決定吧。」
雖被烏雲遮蔽了太陽,四季還是能覺察到。現在是雨水漸豐的夏季,夜晚還是很溫熱的。
在被詛咒的荒地宿營是非常危險的事情,單薄的帳篷根本無法阻擋魔怪的偷襲,漆黑的夜也讓失去視力的勇者戰力大減,再加上睡夢中沒有防備,傷亡會很大。
蘿格們顯然吃過類似的虧,但也練就了無與倫比的直覺和被稱為「內視」的,能夠使魔怪自行光;並染上和衰弱詛咒相似的,能降低目標防禦效果一種神奇能力。
當然,她們也學會了如何選擇一塊安全的宿營地。
初次離開大本營的菜鳥,在詛咒之地熬過的頭一夜最刻骨銘心。此起彼伏的獸吼還有耳邊若有若無的魔怪的低語,會吵到人崩潰。有經驗的勇者能很自然的將混雜在一塊的噪音逐個分辨出來,以此判斷危險有沒有來臨。奎就是其中一個。他聽出了沉淪魔、殭屍、骷髏戰士和吸血鬼的聲音。甚至還有利齒咬入血管時,熱血噴濺、喉嚨吞咽和勇者短暫的慘叫。
沒人會去拯救他們,在這塊詛咒之地必須學會的生存法則是:先拯救自己。
奎和弗拉維畢竟都是老手,自然沒受多大的影響。兩人頭對頭,躺在帳篷中間,腳伸向邊緣,以最安全的方式入眠。
天亮後,兩人重新出。弓箭手的腳程要比野蠻人快許多,清掃著沿路所遇的魔怪,兩人迅向埋骨之地挺進。
第三天奎殺了個美麗的女吸血鬼。她穿著勇者的盔甲,若不是被奎聞出了血腥味,弗拉維差點就答應了女人加入隊伍的請求。奎抬腳將女人踹飛,整個胸膛都塌陷下去的女魔滿臉驚恐的被一拳震碎心臟,然後在烈火中化為灰燼。她臨死都不相信,還有男人會無視她的美貌,將包裹著厚厚鋼殼的拳頭轟向她的胸膛。
如果她還有機會,或許會問一句,你是不是男人?
或許心情不錯的奎會沖她伸出三根手指。
女魔一身裝備不錯,算是第一筆收穫。
趕路一般靠走,因為魔法傳送門只能固定目的地的空間坐標,通常只用作回程使用。而且魔門會隨著時間的流逝和傳送人數的增多而逐漸耗盡能量,組成魔法門的光系能量又可以杜絕一切邪惡生物,所以最適合逃命。
以至於經常會出現數個魔法門在狹窄的通道一同出現,堵住惡魔前進的通道,一隊勇者大搖大擺的從中逃脫的事件。當然,魔法門可以被擊破,但魔鬼需要有承受光元素連鎖爆炸的勇氣。
所以,有經驗的魔鬼會靜靜的站在原地,等待魔法門自行消失。
惡魔中流傳一句戰鬥格言,『不要盯著某個,而是盯著全部』。無論殺死哪個勇者,都能爭強黑暗的勢力。折磨勇者的靈魂,是魔鬼除殺戮外,最大的樂趣。就像安達利爾折磨血烏鴉那樣。
五天後,兩人踏上了冰冷之原通往埋骨之地的路。
路上倒是看到一隊人,好像是聖騎士率領的精英小隊。想想也就明白了,畢竟聖光對死靈有著近乎恐怖的殺傷。
顯然,卡夏並不止委託奎一人。
衰敗的墓園大門洞開,殘破銘牌上美麗的花體銘文依稀可辨:『英勇無畏的靈魂,永受聖光的庇佑』。
這句話現在聽起來多少有些諷刺,兩人相互戒備,走入園內。
「殭屍?」奎無奈的捏了捏被鋼鱗包裹的手指。
沿著布滿雜草的石階走了一個上午,空蕩蕩的墓園連只殭屍爪子都沒見到。
「一定是被其他勇者淨化了。」弗拉維輕輕活動著被弓弦勒酸的手指。弗拉維雖然實力不俗,但一直都窩在蘿格營地,所以身上的裝備都很差。
但從另一個角度說,也避免了被無限膨脹的貪婪**吞噬靈魂的悲慘下場。
「我沒有感覺到強者的氣息,血烏鴉不在這裡。」奎望著墓園後面高聳的陵墓喃喃道。
「去陵墓?」兩人有著神奇的心靈感應,弗拉維第一時間明白了奎的想法。
「好。」
封住地下陵墓入口的石門已經碎去,伸頭只看見淹沒在黑暗中的石梯。奎示意弗拉維小心,彎腰走下通道。
向下的通道盡頭有一座石拱門,走進去視線陡然擴張,兩人已經來到地下陵墓內部。
只見牆壁上燃燒著火把,潮濕的地下陵墓透著朽木混合著屍臭的獨特氣息。黑暗中不時綻放出魔法光芒,還伴有勇者的怒吼,其實對付偶爾出現的殭屍和骷髏,根本沒必要如此費力。怒吼更多是為自己壯膽,若能聽到同類的回應,尤其令人心安。
看來外面的殭屍都被這些先來一步的勇者們搞定了。
四通八達的通道原本是用來迷惑盜墓賊,現在卻成了冒險者頭痛的難題。久未出營的弗拉維很快平靜下來,射殺了幾個骷髏戰士,箭法恢復了應有的水準。
遇到冒險者時,奎會特意放慢腳步,好讓他們能看清自己,免得誤傷。
野蠻人不常出現在西部王國,弗拉維意外收穫到了不少羨慕的目光,在勇者的心裡都有一個關於野蠻人的永恆公式:野蠻人=肉盾。
奎幾乎都沒有機會出手,空置的右拳無聊的對撞著手指,出清脆的聲響。
奎的清松迅感染了弗拉維,內視特技迅展開。隱藏在黑暗中的不死生物仿佛一隻只燈泡,被隨後飛來的魔法箭轟暴。
清空一層地下陵墓,黑暗中響起勇者們的呼喚,他們找到了下層入口。
雕刻在二層入口上方的守護天使微微翹起的嘴角被人抹了一道鮮血,讓本該聖潔的雕像變的異常妖異。
這,絕不是人類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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