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騎士一寸寸將目光從輕盾上收回,轉望奎的雙眼,沉聲道:「我們買不起。」
奎剛想開口,血烏鴉卻悄悄拉住了他的臂膀,「威廉騎士,那麼就分批付款吧。」
「分批付款?」聖騎士頓時愣住了。
「是這樣……」血烏鴉還沒開口,只聽背後一聲暴喝,「我來!」
鼻孔塞著長長的布條,胖商人碾過無數座椅,虎撲到奎的面前。
「夥伴,請允許我替女士來說明,什麼是分批付款。」
「好的。」血烏鴉笑了。
胖商人仰頭幹掉竟然一滴都沒有灑的美酒,輕咳幾聲開口,「威廉騎士,如果你滿意手中的武具,並同意我的估價5萬金幣,那麼我們再繼續。」
「單單+1全體技能,就值這麼多了。」騎士鄭重的頓。
「哇哦,您真有眼力。」胖商人比劃著大拇指,沖騎士笑道:「所謂分批付款其實規則很簡單:將五萬金幣的總價按一年中的月份,平均分割,只要您按月支付欠款,這面美麗的輕盾現在就屬於您。」
騎士深思之後,搖了搖頭,「我還是不太明白。」
「比如說吧,本月是「埃瑟納之月」,您只要簽訂了購買協議,支付本月需要支付的金額,就可以即刻擁有輕盾在本月內全部的使用權。而在月底,您只要繼續支付下個月的貨款,就可以將這面盾的使用權延續到下個月。
以此類推:卡珊之月、索曼內瑟之月、蒙坦之月、奧斯塔納之月、貝珊之月……耶哈南之月、丹赫之月、拉珊之月、埃瑟納之月、埃瑟納之月,只要您在每個月底都按時支付所需的貨款,就能一直擁有這面輕盾,直到您還完全部欠款為止。
那時,這面輕盾將完完全全屬於您。
當然,如果中途您停止還款,輕盾將被歸還給我的合伙人。而且,先前支付的所有貨款概不退還。」
「不退?」盜賊一愣。
「是的,我的朋友。」基得並不意外,「您以為這是不公平的條款,事實上吃虧的卻是我們。
想一想,您在還款的這段期間,將完全擁有這面盾牌!他幫助您很好的抵禦了危機,並收穫了豐厚的回報,而自身卻不斷損耗……
即使是租用,難道不值得您掏錢嗎?
想想旅館溫暖的床鋪,那也不屬於您,但您掏錢取鑰匙的時候,遲疑過嗎?
當然,在使用中,盾牌修復的費用需要您全額承擔;如有損壞,而您恰巧又不準備繼續還款,那麼這筆損失也需要您來承擔。」
「很合理。」女法師最先想明白。
「但是,即使是一年,我們也很難做到。」騎士一臉苦澀。離開家族的支持,他獨自率領忠於自己的夥伴踏上危險的旅程,其中的艱辛,騎士真深有體會。
「1o年。」奎忽然開口。
基得又抖了抖橫肉。
顯然還款時間越長,賣家的風險就越大。
「成交。」騎士和奎重重擊掌。
「裡面還有一柄叫妖怪碎片(spectra1shard)的短刀(b1ade)。本來是為盜賊準備的,可問過短刀的器靈才知道,很適合法師。價格你跟基得商量,同樣是1o年。」血烏鴉真誠的笑道。
「多謝,女士。」聖騎士鄭重的起身,向奎和血烏鴉行禮。
「不用,這是你應得的。」奎笑道。
即幫了忙,又不傷害受助者的尊嚴,這是最好的結局。
離開聖騎士的酒桌,在眾人敬佩的掌聲中,兩人返回了固定的合伙人長桌。
「奎,敬你。」瓦瑞夫端起酒杯。
「乾杯。」奎心情很好,主動跟他碰了碰杯。
許久,滿臉紅光的基得才戀戀不捨的回到原位。
「真過癮,1o金幣到手!」
「短刀也賣5萬?」奎眉頭一皺。
「我開價3萬,聖騎士自己要出5萬。」基得一飲而盡,「難道我拒絕麼?再說,奎,兩件暗金武具,一個月的還款還不到1ooo金,對於一個有封邑的聖騎士貴族來說,絕對是小意思。」
「威廉似乎離開家很久了。」血烏鴉不無擔心的道。
「呵呵,女士,您還不知道吧,現如今幾乎所有的西大陸城堡,都與營地連通了小站,每天都有身價不菲的金主往來於此,你出去看看,街道不要太熱鬧!
開店的申請據說都快堆滿了卡夏的辦公桌,這些天,光簽營業許可和出售地皮,修女會就賺的不要太多!」
說著胖商人又賊兮兮的在奎耳邊道:「奎,你不是有6o萬麼?不如拿出來做些投資吧!」
「那是羅莎琳德夫人的。」奎笑著搖了搖頭。
「嘿嘿!」胖商人抖著肥腩奸笑,「一位擁有騎士夫人頭銜的寡婦,年輕貌美,又如此多金,我悄悄幫你調查過她的出身,家族竟能追溯到某位公爵……」
血烏鴉冷聲道,「基得,要不要再查查她的三圍?」
「35、15、35。」奸商脫口而出。
「基得!」
「女士饒命!」
「呯!」
「啊!!」
望著一路滾出酒館的胖商人,眾人哈哈大笑。
吉莉安適時的走過來,為氣嘟嘟的美人換了杯冰鎮藍梅汁。
奎握住血烏鴉的手,柔聲道:「基得是商人,我是勇者。」
被男人火燙的掌心包裹,血烏鴉滿腔飛醋立時一掃而空。「奎,我知道,你和他不一樣。」
瞥了眼情愫暗生的兩人,瓦瑞夫微笑著放下酒杯:「二位,要不,去吹吹風吧?」
奎輕輕點頭,放下錢袋,挽著微醺的血烏鴉走出酒館,踏著邊角包著鋼條的木梯,下到了熱鬧的長街。
雖然雷雲遮蔽了月光,但沿著高高的基座,一字排開的魔法燈,卻為營地送來了令人賞心悅目的光亮。
熟悉的街道在奎外出的這段時間,改變了不少。高高的卵石基座上的木質長屋,全部被堅固的回形石堡取代。據說為了建造這些高大的建築,工人們又往下挖了很深的地基。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兩人套上斗篷後的頭套,如同一對平常的勇者情侶,手牽手,沿著繁華的長街,向家中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