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場中出了點小插曲,但雙方的比試還在繼續,見自家掌門吃了癟,一名崑崙派的弟子很有眼色的大聲喊道:「師傅,您最擅長的是使劍,請接劍!」
何賓一躍而起,使勁的用衣袖抹掉耳鼻中留下的血漬,不想讓別人看見,很不悅的呵斥道:「接什麼接,還嫌不夠丟人麼!都把人丟到了家,還想再把人丟到姥姥家去嗎?」接著何賓又把長劍拋了回去,一屁股坐在石台階上,扭過頭去沒臉見眾人的繼續說道:「我技不如人,無話可說,崑崙派此役盡力了!」
兩個弟子上前來攙扶何賓卻被何賓不依不饒的踹了兩腳,呵斥道:「滾,都滾,都給老子滾,跟老子一起滾回崑崙山去!丟人現眼惹人嫌的東西。」
言罷,何賓大搖大擺頭也不回的的帶著幾個弟子徑直出了已經面目全非一地廢墟的大門,臨走時還留下一句話道:「小鬼頭,今天占了你這麼大便宜,若是心有不甘請來崑崙山再做計較,屆時在下定當恭候大駕,今天老子認輸了!」說完就轉進了巷子裡,還能時不時聽到何賓罵罵咧咧的把氣撒在弟子身上。
令狐風攬著金鳳至,見他嘴角滲出一絲血漬,背心有一處通紅的掌印,已然中掌昏迷,不由的眉頭深皺,殺氣陡增。
周達見狀,大怒道:「你們,你們……你們這群人啊,還能要點臉皮嗎?一次次的拉低了道德的底線,無所不為,肆意妄為,居然對一個不會武功的小姑娘下手,你們……豎子不足與謀!」周達鬚髮皆張,怒目圓瞪,重重的跺著腳,地上的青石板磚都碎成了渣。
怒不可遏,喘著粗氣的周達突然拔出了弟子腰刀,刀刃向上塞進了左手腋下,右手一提,「嗤啦」一聲,左臂從肩膀處被斬了下來。頓時血濺三丈,慘烈異常,面色頓時煞白的周達輕「哼」了一聲,然後大聲道:「哼!小鬼,老夫並未爽約。」邊說邊撿起自己左臂扔到了令狐風跟前。「老夫向來說話算數,更不願欠你苗人的人情!是我沒能照顧好這位姑娘。」老頭子一大把年紀,且血如泉涌,火氣依然不減的對令狐風大聲喊道。
一個何賓撂挑子走了,一個周達自斷一臂,兩個頂樑柱塌了下來,跳樑小丑們終於在鎂光燈的聚焦下一一粉墨登場。
「小子,你們今天走不掉了!害我手足,傷我兄弟,今日要你們倆償命。」
「大夥一起上,別跟這魔教妖孽講什麼江湖規矩!」
「別怕,咋們人多勢眾,刀槍劍戟,暗器毒藥,百無禁忌!能用的都使上,置他於死地。」
「都說亂拳打死老師傅,咋們幾百號人還怕他一個人嗎?」
「這魔教妖孽還有個小姑娘拖累,肯定好對付,大夥一起上!」
大院之中早已呈鼎沸之勢,聲勢滔天,群情激奮,難以抑制。大傢伙為名為利各有所圖,相互鼓勵,相互打氣,頓時勇氣大增,三人成虎,眾口鑠金,積毀銷骨。十來個超一流的高手在四名頂尖高手的帶領下站在前面圍住了令狐風,其他的一流高手和江湖中的好手在後面不遠處伺機而動。
令狐風陰詭的大聲吼道:「一群廢物,來啊,都來送死啊!」話音剛落,令狐風抱著金鳳至縱身上前,運起巔峰極限重功力,「磐石」之法一掌擊向當前寬大正面。
掌風森寒凌冽,強勁無比,剛烈無匹,三十餘人共同抵抗,且有數名超一流的高手擔著,還是將後面八九名武人震飛數尺,口鼻流血,腳一蹬就死了。
「此人功力高絕,應當效仿適才何掌門,貼身血戰,我等兵器在手,血肉之軀何能抵抗鋼鐵。」此言一出,眾人無所畏懼,爭先恐後,一擁而上。
令狐風左手護著金鳳至,「潮汐」之法將功力推至極限,毫不留情的一招「磐石」之法,頓時有先後數十人被震飛,但凡挨不住被震退的無不身死當場。
近百人各持兵刃將令狐風圍在三丈方圓之內,刀槍兵刃如林如蝗,如春雨如牛毛,令狐風一掌擋下近十餘柄兵器,而整條右臂瞬間被其他人趁機砍的血肉模糊,身體當然也是不能倖免,死死的擋住所有人的兵器,身被數十創,左側腋下被深深的刺中三劍最為堪憂,而且對手竟然還使勁的往裡捅,便捅邊絞,兇狠異常,傷口血肉外翻,臟腑其中隱現,甚至能看見內臟在微微顫動,驚駭莫名。
令狐風一發狠,右手向下一撣,硬生生用手臂將劍身全部折斷,卻不想來人一腳蹬在令狐風左肋上,將三截斷劍完全踢入令狐風體內。而令狐風也重重的咳出一口老血,「潮汐」之法的一個輪迴再度開啟,令狐風緊緊抱住金鳳至,再度將功力提升至極限,一個猛衝,撞飛十餘人竟然沒有衝出重圍,人牆之緊密無間可想而知。
繼而刀劍遮天蔽日而來,仿佛天地乾坤倒轉,日月星光蒙塵,暗無天日,天旋地轉。令狐風運起全部勁氣,「藍鯨」之法真氣外溢,想法設法的去掣肘那些人揮舞刀劍砍向自己,又一輪血洗,令狐風渾身上下已然成了血人,慷慨悲涼之情不外如是。
「『潮汐』之法巔峰極限重,十八層功力,『磐石』!」數息之後,令狐風再度淒涼的呼嚎道。「轟隆」一聲巨響,三十多人被震飛,撞在後排的人身上,倒下一片,然後能動的又站了起來,死者則淹沒在群情激奮和眾人的腳步之下,前赴後繼,滔滔不絕。看來毆打小朋友也要謹慎,這歷史上就有被一群小朋友拉下馬的猛士高官。
傷亡慘重之下,雖然有人開始動搖,但更多的人殺紅了眼,投入這正義的誅殺魔教妖孽的義舉之中。
當是時,又有人高呼道:「無毒不丈夫,他這麼護著小女孩,咋們就先攻這小妮子,讓他顧此失彼!」話音剛落,數十柄刀劍齊齊砍向了金鳳至。
令狐風本來已經伸出了左手準備格擋,但丟了性命是小,失信是大,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既然自己這麼痛恨眼前這些卑鄙的人,那自己堂堂男兒又豈能和他們一樣蠅營狗苟。當即令狐風收回了左手,同時運起「磐石」、「藍鯨」之法,真氣凝聚於金鳳至所在的方向,數十柄兵刃竟然刺到距離金鳳至數尺之時,同時戛然而止,接著紛紛折斷。
「磐石」之法本來就是最大限度的調集全身真氣於主要方向使用,金鳳至所在的左半身自然無虞,而令狐風的右半邊身子則是慘不忍睹,恍如從煉獄中撈出來一般,駭人可怖。
又一聲較之先前低沉的多的悶響「磐石!」,「轟」一聲巨響,又有十餘人一飛沖天,慘叫連連。全力一招之下居然還留有活口,令狐風此刻真氣體力內力的消耗幾乎快達到了極限,而血氣的流失更是嚴重,恐怕再不多時令狐風就要難以推宮過血,行功運氣了。
這時,虛弱無比的金鳳至悠悠然醒來,看著面前的令狐風恍若血人,聽著周圍嘈雜異常的喊殺聲,「叮叮鐺鐺」的兵器撞擊聲也是不絕於耳,金鳳至氣息微弱的顫微微道:「我不行了,感覺渾身都散了架,說話,咳咳,都吃力……別,別管我了,你快走吧,快走!」言罷,金鳳至有氣無力的推了推令狐風,又連續的咳嗽,鮮血不斷的上涌,繼而說不出話來,最後暈厥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