邰州城的人好像還是挺識貨。一窩蟻 m.yiwoyi.com
書生的字畫出乎意料的賣得很好,很快,就積累了一大捧銅板,足夠書生跟余衍珂兩個人吃喝住行好一陣子了。
但書生決定再在邰州城停留一段時間。
一方面是因為余衍珂最近的修行好像出了點問題,二方面是他發現宋泠鳶的學習能力極強,教她不到一個月,她已經學會了大部分的常用字,寫的也越來越好看了。
書生目前對宋泠鳶的關注度,要比余衍珂這個正牌弟子還要高一分。
按書生的話來說,宋泠鳶大概就是天生的讀書人,相比余衍珂,更適合當他的弟子。
當然了,書生也就只是說說而已。
宋泠鳶要踏上武道,無異於難於登天。書生可以教她學識,可卻教不了她修行。有著這樣的無奈,書生是不會收她為弟子的。
再說余衍珂。
在邰州的這些日子對於余衍珂的武道而言,可謂是突飛猛進的時光,余衍珂的修為提升極快,他身上的氣運之力也慢慢在與他相融合。
一切看起來很是完美。
只不過,近日來,余衍珂漸漸感覺到了不對勁兒。
先是吐納的速度一減再減,然後便是再無法寸進,那種感覺就好像是修行遇到了瓶頸一般,可余衍珂最最想不明白的便是,他根本沒有感受到自己是遇到了瓶頸。
他告訴了書生,書生想了想,便問他修的法訣是什麼。得知余衍珂所修法訣之後,書生倒是明白過來。
按余衍珂所說,他修行的不過是引氣篇,按理說,這引氣篇能讓他修行到小宗師的地步便足夠了,但書生沒想到,余衍珂居然步入了小宗師境界這麼久,才有這種被限制住的感覺。
他拿出了一個小冊子給余衍珂,對余衍珂說道,「這是神引第二篇,氣府篇,至於其餘的道引篇,通玄篇則需要你自己去尋找,說不得就要與道宮正面死磕。」
余衍珂接過那氣府篇,粗略看了一眼,大致已經明白了接下來的路該怎麼走。
他當即拜謝書生,書生受了這一禮,然後又將注意力轉向了那宋泠鳶。
宋泠鳶有著絕佳的耐磨性子,往往一個字她能寫上一天也不覺得枯燥,書生很欣賞她。雖然已經有了余衍珂珠玉在前,而且還要優秀那麼幾分,但書生還是很欣賞她。
書山有路勤為徑,學海無涯苦作舟。
有著一副肯吃苦的勤勉勁兒,書生相信她未來於文儒一道成就不會太低。只是還是那句話,很可惜的是,她錯過了最好的年華去開竅,踏上武道的幾率已經很小了。
「先生,你看這永字如何?泠鳶練此字已經上萬遍,還請先生為泠鳶解惑。」
宋泠鳶捧著用上好的宣紙寫滿的永字給書生看,書生讓她放平在桌面上,然後提筆輕輕觸紙,寫了一個點,和一撇一捺。
宋泠鳶眼中閃亮,在書生示意她拿走那宣紙之後,她嬌笑著,捧著那紙視若珍寶,歡喜的又跑去練習了。
書生繼續寫字畫畫,全神貫注。
余衍珂得到氣府篇後,很快在體內修出了一個氣府,位於下腹,他的體內如今才算構築起了真正的大周天,以前那不過是一個小周天而已,一呼一吸之間,便成一周,氣息實在有些短得無奈。
修出氣府之後,氣府算是體內氣息的囤積地,如此一來,也算多了一分強勢的持續力。
氣府這玩意兒其實可以理解為一個儲水的小池塘,而經脈竅穴只是一條條小溪流,水雖然有,但是卻數量稀少,直到有了一個儲水的地方,數量才慢慢多了起來。
有人曾猜測過,像那些聖人仙人,體內氣府怕是已經成為了汪洋大海,所以他們能夠調動的氣息也是十分磅礴,自然,他們才擁有那動輒翻山倒海,天崩地裂的強橫本事。
修出氣府之後,余衍珂其實有些茫然,他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走。
按書生的意思,那便是每一個階段,便需要一篇法訣,而神引其他的法訣書生沒有,這就表明了以後得靠他自己去爭去搶。
只是,道門與世同歲,其底蘊不可想像,自己這麼一個小小武夫,如何去爭搶?若真那麼簡單,道門一脈怕是也早就破敗了吧?
沒有去管太多,余衍珂慢慢又恢復到之前那種狀態,實力穩步提升。
那宋泠鳶自從開始學字後便廢寢忘食,連平常自己家酒館裡的事務也不怎麼去管了。
還好有餘衍珂時不時的幫襯一下。
武道一途,一張一弛才是正道,余衍珂比誰都清楚自己什麼時候該做什麼。
每天練劍,吐納的時間絕不超過四個時辰,其餘時間,他要麼在邰州城內四處逛盪,要麼盯著宋泠鳶練字,不過一般他看一會兒就煩了,所以乾脆就充當起酒店裡的跑堂小二。
其實當個跑堂的小二也是門技術活。
余衍珂仔細研究了幾天後,便做的有模有樣了。
有時候,遇上幾個大氣的客人,還會邀請他一起坐著吹牛。
別看余衍珂年紀不大,可這麼些日子,在酒館裡跑來竄去,也算對鄉里街坊感興趣的事兒了解不少。
比如陛下不知怎麼的原因,廢掉了原來的長公主的儲君位置,換上了比那公主大了好幾歲的三皇子,據說長公主對陛下的決定不服氣,賭氣離開了京都,遊歷天下去了。
如此帝王家事與國事混雜交錯,倒是讓這些普通看客覺得頗為有趣。
而落在有心人耳中,則就又是一番陰謀詭計,爭名奪利的無聲廝殺。
又比如說百花閣五年一評的胭脂榜新鮮出爐了,地榜除了那前十,後面二十六位美人都變換了位置,有的靠前,有的退後,還有好幾個新鮮面孔橫空出世。
奶奶的,也不知道這天底下哪來那麼多國色天香的俏麗佳人,老子身邊咋就沒一個瞧著順眼的?
這是余衍珂記憶猶新的一段話,是一個莽漢在喝多了之後捶著桌子哀聲嘆氣。余衍珂覺得有趣,便記得尤為深刻。
每一屆胭脂榜的公布都是整個天下的大事,那近五十位女子,無一不是這天底間最最受老天爺疼愛的寵兒。
有人曾戲言,要是自己能見到那地榜最末,第二天被閹割了,也心甘情願。一時間此話流傳甚廣,被人茶餘飯後引為笑談。
至於天榜那些個幾位,眾看客其實並沒有好生關注過,那等禍國殃民的人兒別說高攀,就是想都不敢想,畢竟,她們除了自身的美艷之外,其他的綜合考評也都是放眼整個天下都頂尖的水平。
加之那天榜幾乎沒有變動過,所以關注的人就更少了。
只是每一屆,那天榜還是會吸引不少的談論,也就是那天榜一如既往的沒有第一,很多人都在期待,若是哪一屆這天下第一美人兒的名頭有主了,那才叫轟動天下。
對於這些最近傳得沸沸揚揚的大事,余衍珂不僅知道,還能說的頭頭是道,這也就是為什麼那些個客人喜歡拉著余衍珂聊天的原因了。
況且余衍珂本身長相就極為俊秀討喜,從小到大,見過他的人都說他一眼看上去就惹人喜愛,所以,余衍珂在這個酒館小廝的位置上很奇怪的還混得如魚得水。
這已經漸漸發展成為余衍珂的一大愛好了。
又一天,余衍珂一如往常的用笑臉去迎接幾位結伴同行的江湖遊俠兒,余衍珂瞟了他們一眼,便知道了他們的具體實力,都還只是不入流的凡俗武夫,修為最高的,不過開竅六十。
余衍珂細心的伺候著他們。
這一行人一共五個,好像都是世家子弟,談吐與其他江湖人有本質的區別。
雖然嘴上還是罵罵咧咧,時不時罵句娘,可內里的那種長期養出來的氣質是掩蓋不住的。
他們剛一坐下,便說出來了一個余衍珂極為在意的消息。
「娘的,這整天趕路,腿腳都哆嗦了,什麼時候是個頭?」有人抱怨,就有人勸,另外一位濃眉大眼的青年勸道:「張兄不要氣餒,聽聞那劍也是前朝聖物,自然是不容易追尋的。」
「唉,就怕有人捷足先登啊!」那姓張的漢子長嘆一聲。
余衍珂聽得仔細,當即眸子一亮,隨意提起茶壺,上前作摻茶的樣子,嘴裡不經意的問道:「不知幾位客官所說的劍是何劍?」
「也不怕被小哥你知道,此劍被塵封數千年,乃是前朝大涼開國帝主所配的大涼龍闕,乃是鎮壓一國氣運的天子之劍,前些日子不知為何突然橫空出世,各地江湖人早已摩拳擦掌多時了,唉,我等實在是慚愧,沒那等實力擁有,曾經驚鴻一瞥,端的是遺憾莫名。」
另一人抱拳,仔細解釋道。
余衍珂面露驚訝,說道:「那涼朝已經覆滅千年之遙,其開國鎮運之劍應當腐朽了才對,又怎麼會突然出世?」
「小哥有所不知,那劍其實早就隨那大涼開國大帝埋葬,與世隔絕,加之有傳言,其可能為仙人之物,時間不能腐朽,如今現世,正是因為有人終於找到了涼帝陵墓,在做那等盜墓勾當之際,墓中衝出一道亮光,把那些人殺了個乾乾淨淨後,破雲而去,如此這般,世人才知道是仙劍出世。」
余衍珂認認真真聽完,笑著說道:「那等仙物,怕是不少江湖前輩也要動心吧。」
「此言差矣,正是因為其久不出世,出世就引起腥風血雨,戾氣太重,許多前輩反而不願意沾染上因果,所以目前只是一群小輩在爭奪,還算不上很慘烈。」
余衍珂點頭,笑道:「那幾位就先慢用,有需要就叫一聲。」
說著,余衍珂轉身而去。
大涼龍闕劍?余衍珂面露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