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突然再次辭職一事要是讓老媽知道了,肯定對她身體不好,藉此機會回老家一趟正好鋪墊鋪墊,省得老媽將來有所察覺。
高考在即,抽空還得上學校問問邊悅最近的學情,省得她任性貪玩,真給你考個二百多分,那可就慘了。
第二,早上七點鐘,邊沐荷包了兩個雞蛋,切了個西紅柿,煮了一鍋掛麵,人都飽了,鍋里還剩下一點,這時候,邊沐這才想起來自己得買個單開門的冰箱。
取過臉盆,注入半盆涼水,邊沐將剩下的掛麵湯就手擱進盆中,上面加上鍋蓋,如果回得早的話,應該還不至於放壞,熱一熱還能吃。
倒了三次車,邊沐這才來到翠薇山下。
一路步行了沒多遠,碰巧遇到一位熟識的老藥農,老頭開著一輛柴油四輪,正好順路把邊沐捎到了梅花塢。
謝過老藥農,邊沐就近找了塊大青石,上面墊零灌草,半躺半臥在上面給藥農老裴發了條信息等著他過來接人。
三五分鐘過後,就見老裴開著一輛工具車過來了,副駕位置還坐著一個男的,應該是養路工的兒子。
拉開車門,邊沐上車坐好,隨口問了問:「病人現在啥情況?」
「自己翻不了身,不過,四肢都有知覺,左腿抬不起來,使不上勁,搯我爸一下,反應也還正常。」養路工的兒子連忙回應道。
一聽這話,邊沐放心多了,不管怎麼,不用著著急急聯繫住院事宜了,自己現在四六不靠的,在哪兒找床位怕是都幫不上啥忙。
養路工夫婦二人住在山腳下一塊平整的空地上,三明兩暗五間房,院修建得有模有樣的,不遠處好象還自己打了一眼深水井。
養路工趴在臥室正發愁呢,聽著邊沐進門,養路工趕緊客氣了幾句。
邊沐見他後腦勺頭髮都白了一大半了,猜著他怎麼也有六十多歲了。
戴好口罩、手套,邊沐沖養路工道:「叔!我幫您檢查一下,大家都是自己人,您不要有啥顧慮,覺著痛,您就大聲出來,覺著癢,也大聲出來,哪兒特不得勁,你也一併出來,不用拍片子,咱也能查它個七七八八。」
「明白!真是辛苦你了。」養路工連忙致謝道。
「不客氣!」著話,隔著秋衣,秋褲,邊沐開始拿拿捏捏地做起了骨診。
養路工反應還算靈敏,一會兒痛,一會兒麻,一會兒癢……聽在耳中,邊沐一一默記於胸。
事關腰椎大事,邊沐一點兒也不敢大意,檢查得特別仔細。
半個多時過後,邊沐後背已經見汗了。
長舒一口氣,邊沐心裡有底了。
「不太要緊!我得在『金門穴』上走兩針,『懸樞穴』上走一針,一刻鐘之後,無論有什麼反應,您都得眼我一聲,啥反應也沒有也是一種反應,也得明告我一聲啊!」
「知道了!你扎吧!信得過你!」養路工豁然回應道。
邊沐從隨身攜帶的雙肩背包里取出一個紫紅漆盒,還沒打開呢,藥農老裴藉口抽菸,拉著養路工的兒子出門到院子裡抽菸去了。
「準備點山茶,放點枸杞、冰糖,好好泡壺茶,待會兒邊大夫該渴了。」藥農老裴叮囑了養路工兒子幾句。
「好嘞!這就去!」罷,養路工兒子上廚房燒水去了。
養路工妻子沒什麼文化,在啥忙也幫不上,跟老裴客氣幾句上廚房調餡兒準備包點餃子大家吃。
見旁邊沒外人了,老裴裝邊沐拉到一邊悄聲商量了幾句。
「用普通鋼針不行嗎?非得傷你元氣?!實在不行咱叫輛120送他上縣醫院住上幾,看你面子,之前那些同事對他也不會太差,大不了將治療周期拉長一點,治療方案還是你來出,咋樣?」藥農老裴這是心疼邊沐,在他看來,無非就是多花費些時日,多出點錢,只要不耽誤治療就校
「得虧您處理及時,用藥也用的是上品,他這才躲過一劫,我現在所做的跟您同理,當下最重要的就是搶時差,至於傷身一事您也不用擔心,就我那點內力底子,還沒怎麼消耗就全泄了,咱走慢針,最多出點虛汗,您覺著呢?」
低頭想了想,藥農老裴樂了。
「也是啊!你又沒正兒八經練過內家功夫,哪來的隨心所欲的內勁,那好!千萬別急,慢慢來!」罷,老裴上前搭把手幫著邊沐開始消毒。
金針綿軟,施針者必須具備極高的刺針技術才能化柔為剛,要麼以內勁驅動,要麼以極其嫻熟的手法驅動,最終都能收到化腐朽為神奇的奇效。
邊沐二者兼備,只須付出耐心即可。
一針扎完,足足耗費了二十多分鐘。
第二針就好多了,不到一刻鐘就扎完了。
第三針藥農老裴沒讓繼續扎,而是堅持讓邊沐好好休息一會兒,喝點上好的山茶緩緩神。
十分鐘過後,邊沐凝神在養路工後背「懸樞穴」上扎了一根長長的金針,這一針有講究,業內稱之為「金波渡」,這種針法,一波三折,最考驗施針者的腕力和手臂上的陰柔勁力,得虧邊沐平時得空就對著豬皮苦練,這會兒也不覺著有多費勁。
藥農老裴雖扎不了這麼高深的針法,不過,「金波渡」他還是懂的,見邊沐並不是特別費勁就啟動了「針氣」,暗自稱奇之餘,老裴認定邊沐將來必成大器。
養路工很是聽話,扎針過程中,只要有什麼特殊反應,他則立馬出聲報告,邊沐將其一一記在心上,隨時根據實際變化不斷調整用針方式……
醒針最少也得兩個時,邊沐長舒一口氣,隨手幫養路工蓋好毛巾被,他則和老裴上一邊喝茶去了。
過了一會兒,藥農老裴出去招呼養路工老伴回臥室陪著養路工,叮囑她不要讓養路工睡得太沉了,這樣做為的是防範意外中風。
隨後,老裴招呼著養路工兒子上廚房清洗了好多水果,拼了個水果盤端進客廳,三個人坐那兒海闊空地聊起了希
……
十一點剛過,邊沐定的手機鬧鐘響了。
邊沐起身上臥室將金針一一拔除,消毒之後心翼翼地收進紫紅漆盒,怕老裴不大放心,邊沐特意請老裴給自己把了把脈。
老裴坐那兒伸手一搭邊沐左手手腕寸關尺,輕提重按,邊沐立馬就意識到藥農老裴在中醫基本診斷方面還在匡衣衡之上,最多比陸式遠差點經驗,差點火候。
「嗯!你果然聰明,自己不受傷還搶出不少富貴治療時間,佩服!」藥農老裴由衷地誇讚了幾句。
「自己人,不客氣!咱過去瞧瞧,他應該可以翻身下地了。」著話,邊沐陪著藥農老裴再次回到臥室,鼓勵養路工試著翻翻身、活動活動筋骨。
邊沐和老裴心裡都清楚,這幾針下去,要麼當下就能下地行走,要麼已經錯過最佳治療時間,後續究竟會怎樣那就只能聽由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