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隱並不擔心旭峰晨輝會做出什麼對弓雙婷和銀濤不利之事,反而他是擔心自己沒法將孫爻帶出皇宮。【全文字閱讀】
他一面走一面想著各種可能,並思對應付之法,以免耽誤時間遲則生變。
旭峰晨輝帶陳隱走的些七彎八拐的路,陳隱倒還記得,只要越走人越少,那便是走對了。
他這麼一路走,遇到巡邏的士兵,便掏出三皇子的腰牌,很快就走到那處深窄冷清的長巷中。
陳隱尋著路拐進那座小院,院內蕭條依然,兩名守住房門的侍衛見著陳隱進來,一臉警覺,甚至露出了殺氣。
「兩位稍安勿躁,是三皇子和皇上派我來的,」陳隱趕忙掏出手諭,讓兩人看見,「這是皇上的手諭。」
見到陳隱手中的文書,那兩個侍衛才稍微放鬆了些。
其中一人走向陳隱,不說一句,拿過手中的文書,展開看了一陣,然後給陳隱做了個手勢,讓其立於原地不要動。
這次手諭的內容很明顯跟上次不同,陳隱雖然沒有看,但從這二人的認真謹慎的表現上看,要比上次重要得多。
陳隱也不著急,就這麼站在那人所指的地方,雙手抱在胸前,等著他二人對信上的龍印做辨別。
兩人確認再三,沖陳隱點點頭,其中一人打開房門,引著陳隱進了地下。
「這位大人,屬下斗膽一問,」陳隱跟在那人身後,一步步下著樓梯,那個人忽然開口問道,「此人在這裡關押已有數十年,為何皇上今日會突然放了他?」
「手諭上沒說?」陳隱也不知該怎麼回答他。
「手諭上並未說明,但這只是屬下好奇一問,不便說的話,權當屬下多了句嘴。」那人將鑰匙拿在手裡,怕自己問了不該問的話,神情緊繃。
「哦,」陳隱想了想,說,「我也不是太清楚,不過像是三皇子的意思,記得嗎,之前我們來過一次。」
那人看陳隱沒有怪罪的意思,也鬆了口氣,連連點頭:「屬下記得,記得——」
說著兩人已是來到了底層,那人打開牢門,將鑰匙交到陳隱手中,說:「除了送飯時間,我們是不得入內的,所以得大人親自進去,屬下就在外面候著,若有什麼事,喚一聲便可。」
那人讓到門旁,陳隱接過鑰匙便進了門,駕輕就熟地往深處走去。
「前輩,是我。」陳隱低聲說道。
孫爻盤坐在地上,臉朝著他,微微一皺眉:「旭峰晨輝讓你來放我了?」
「是。」
孫爻低下頭,長嘆口氣:「世事無常,盈缺有數,皇帝老兒也是逃不下。」
「三皇子已經將皇——」
「我知道,萬不要多言,」孫爻忽然壓低聲音說,「他可是知道了你我關係?」
陳隱先搖搖頭,後才想起對方看不見,便補充道:「應是還不知,但三皇子對此事卻是深信不疑。」
「我也猜到了,這只能是緩兵之計,終歸是騙不過他,如今他讓你來放我,其一無非就是想讓我再認一認你,其二便是一試我的虛實。」
「他的確是說了讓你再認我一認,不過無論如何,我覺著正好可乘此機會讓您離開這座地牢,」陳隱一直看著門外那人的氣息,他的距離很遠,一直就未動過,「若是您不跟我走,三皇子定會想出其它方法,到時想走恐怕都走不了。」
「隱兒,你實無需管我,在這最後我還能見著你已是心滿意足,所以顧好自己,遠離京城。」
「不行,您說我父親還未死,但恐怕憑我自己的能力是找不到他,若是師公能助我一臂之力,許能讓我再見到他。」這是陳隱來之前就想好的說辭,以來應對孫爻拒絕跟他走。
孫爻一怔,陷入了沉默。但陳隱感覺到他內心中的翻騰。
「大人!是遇到了什麼問題了?」門外那人看時間過了良久都沒動靜,便將門開了條縫朝里喊道。
「沒事!這就出來,鎖芯有些鏽了,不大好開。」陳隱趕忙回道。
「是否需要屬下來幫忙?」
「不必!」陳隱轉回頭,小聲對孫爻道,「師公,事不宜遲,就當是幫我——」
孫爻將手腳上的鐵鏈移到前方,說:「開吧,讓我這老骨頭垮掉之前,再做些有意之事。」
陳隱連忙給孫爻打開手腳之上的鏈條,一股惡臭鋪面而來,他並未在意,而是直接將孫爻給背在身後,大跨步朝地牢外奔去。
旭峰晨輝並未要求陳隱要先將孫爻帶去見他,而且陳隱也不打算如此做,他想先將孫爻安頓出了宮,自己再獨身回來向三皇子復命,屆時就算旭峰晨輝有什麼其它想法,也奈何不了孫爻。
他們二人出了小院,陳隱便一運衍力直接閃身飛到宮牆之上。如今文足羽不在京城,他使用衍力,只要避開皇宮內的侍衛,便也是沒什麼大問題。
而從現在看來,與其說是孫爻是個數十年重見天日,倒不如說是陳隱——他更像是被關了幾十年般,在宮內房牆間穿梭,一心只想快些出了這宮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