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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子雖然一看就是在此關了許久,但整個人的精神氣卻是足足的。在賈斯說完後,他的面容明顯嚴肅了許多,像是聽到了什麼重大變故似的。
「不過老哥放心,現在皇帝仍舊只有四枚真的魂玉,被馬絲國盜走的那枚仍舊下落不明。」賈斯立馬補充道。
老頭子埋頭思量了一陣,細聲念道:「就是說皇帝已經拿到了你爹帶走的魂玉了?」
陳隱知道老頭子這話是在問自己,便點頭應道:「是拿到了。」
老頭子沒細追問,陳隱更是沒打算細說,至少目前是這樣。
「隱兒,你知道木盒內里裝的是什麼嗎?」
陳隱點點頭,然後他才想起對方根本看不見他:「知道,但是我必須得給他。」
「衣殷下的限制衍力應該還未解開,」老頭子嘆口氣,說,「罷了,至少也有幾十年的光景了,現在老夫也是沒這興趣和精力管此事了,唯一的願望便是能再見到衣殷、英兒和你。」
雖然老頭子語氣中沒有怪罪的意思,但陳隱仍能感覺到對方對他的做法有一絲遺憾。不過,馬絲國盜走的那枚魂玉在瑛璃那裡,這事就連旭峰晨輝也不知曉,而且陳隱也不打算讓另外的人知曉此事。
「可惜——」老頭子唉聲嘆氣,繼續說道,「沒想到我這老頭在此待了這麼幾十年,一切已是物是人非——老弟,可讓我跟隱兒單獨待會兒?」
賈斯聳聳肩:「自然應當,不過老哥你這下可別再有什麼理由不給我看那東西了,我盼看那本書也是盼了幾十年了,你如今見到了徒孫,我也得——」
「藏物房你現在可進得去?」老頭問賈斯說。
「言鷹死了,文足羽在外,這皇城中能有什麼地方是我不能去的?」賈斯笑道。
「你去藏物房中找到詩詞畫集,在最上面的一層百雲圖下面,就是你要找的那本書了。」
賈斯滿意地點點頭,但並沒有立刻離開,而是走到老頭身邊,湊下下身去耳語了幾句。
老頭子雖然沒有表露任何神情,但是陳隱發現言鷹在跟他說話時,老頭卻是忽然多出了一份憧憬,並非一閃而過,而是待賈斯離開後都一直存在著。
陳隱沒有問賈斯跟他說了什麼,只是靜靜地等著老頭先說話。老頭也不提賈斯所說之事,也沒立刻提陳隱父母的生死之事,而是語氣溫和地問道:「隱兒,你是在幫朝廷做事了?」
「不是,我只是暫時在皇宮內等著皇帝的回話,之後便會離開皇宮。」
「這樣好,這樣好,」老頭子微微點頭,話鋒陡轉,「對了,你父親教你習武入魂衍力?」
「沒,只有母親教我識字,並未有人教我習武。」
老頭點著頭:「定是英兒的意思,她一直認為不習武,便也就不會深入江湖,不深入江湖便是能保全性命。」老頭笑著沉浸在回憶里,片刻後忽想到什麼,臉色也沉了下來:「雖然師公知道你不願意提起這些事,但師公必須要知道,英兒,你娘是怎麼——」
「生病,」他的確不願意去回憶,但對方講自己母親時的神情與氣息,讓他對面前的這個老頭漸漸有了一股莫名的感覺,「從那年驚蟄開始就臥床不起,結果立秋後不久,就去世了。」
「是什麼病?」
「鎮上的大夫說是風寒。」陳隱想到有些懊惱,「大夫的藥不管用,我便照著母親以前教我的方法採藥,結果卻是仍不見好轉。」
老頭苦笑一聲:「諷刺至極,枉我被世人稱作神醫,我的徒媳竟然是死於小小風寒!難道真的是我忤逆天子,招來此報?」
「師公…」陳隱看對方這麼大動肝火,頓時憂心起對方的身體來,「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母親臨走時說她這輩子很開心,她說如此也就夠了。」
「夠了,的確是夠了,」老頭子漸漸平靜了下來,「隱兒,你娘病逝,雖然師公不能再做什麼,但你信師公一句話,你爹衣殷是不可能摔死的。」
「但是當時娘是這麼說的,而之後爹那麼十多年也確實沒再回來過。」
「你記住師公這話就可,」老頭不再多糾纏和解釋這個問題,「再多跟師公講講你們一家子的事,師公在這裡待的這些年,總是想著是跟你們在一起似的。」
陳隱有些為難,不是因為他不願意講,而是不知道該如何講或是從何講起。
「不如這樣,你就從你踏入江湖時開始講,與師公講講你在江湖上的見聞。」老頭還以為是陳隱不願再提起自己父母時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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