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陳隱終究沒有問出口。
誠然,胤一辰對他的概括沒有錯,他的確是這樣的人。
他想著與胤一辰相處也有十日半月,雖說很多時候他都一副不靠譜的摸樣,但該出時他皆盡心盡力——如果至今仍舊質疑他的話——陳隱怕傷了胤一辰的心。
「不是每一件事都能以沉默處之,」胤一辰看陳隱默不作聲,繼而說道,「尤其男女之間的事情,不說清楚,害人害己呀,小伙子。」
陳隱很多時候都以『還有更重要的事』為理由,故意讓自己不去想這個問題——他覺著就算自己安下心去想,也是想不透該如何去處理這件事——況且嬋玉那邊已說了把自己當成兄長。
而眼下胤一辰提出此事,陳隱依舊是不願去多想。
然而不知道對方是為什麼,好似極其意這個話題,就算陳隱一直不回話,胤一辰都一直未有放棄的意思。
陳隱只有換了種方式希望他不再言此話題:「胤一兄,你這說得頭頭是道,但應該還沒有婚娶吧。」
卻不想胤一辰愣了半會兒,回答的話讓陳隱瞠目結舌:「內人過世很多年了。」
陳隱知道自己問錯了話,謹慎地看著胤一辰臉上的神色,好在對方並沒有因此陷進『痛苦』回憶當。
「抱歉……」陳隱控制著自己語氣與措辭,「但你看上去與我年紀相仿,我以為……」
胤一辰舉起酒杯一口飲下,爾後苦笑道:「無妨,不曾忘記,也不怕提起。」
雖然對方這麼說,但陳隱也沒再問下去。
不過胤一辰的氣息還是消沉了些。
陳隱覺著內疚,便主動開口道:「胤一兄,實不相瞞,你剛才予我講的那些話都有道理,然我仍舊迷茫該如何處理對嬋玉的感情。」
這一招果然有效,胤一辰眨眼就收拾起了自己心緒,看向陳隱:「這就對了,自己解不開的東西,就得讓旁人幫你一把,那麼,你愛戚瑛璃嗎?」
「愛……愛。」陳隱實未料到對方會這麼突然就從回憶恢復過來。
「那對田嬋玉呢,愛還是不愛?」
「不知道,」既然已經說到此了,陳隱認為倒不如趁此會將一直壓抑在心裡的真實想法徹底抖出,「但我很喜歡和她待在一起。」
「我也很喜歡跟漂亮的姑娘待在一起,」胤一辰開玩笑道,「只是有個區別,比如,我只是打個比方,要是戚瑛璃突然告訴你,她想要跟我在一起,但仍舊能夠同你一道游天下,你心裡可願意?」
陳隱眨巴眨巴眼,甚至不願去聯想那個場面,立馬回道:「不願。」
「那若是田嬋玉呢?」
陳隱沒有接話,而是想了片刻:「難不成胤一兄的意思是嬋玉與你……」
「我都說了只是打個比方,若是田嬋玉這麼說,你會怎麼樣?」
陳隱搖搖頭:「不怎樣。」
他雖然不相信田嬋玉會喜歡上胤一辰,但若真是喜歡上了,他也沒有出現剛才對象是瑛璃的那般牴觸情緒。
「那你對田嬋玉就只是紅顏知己、惺惺相惜罷了,頂多是惜,不是愛。」
「不過,我每每與嬋玉有親密接觸時,心跳都會加快……」
胤一辰壞笑了起來,然後前傾身體,沖陳隱小聲問道:「你從沒有去過煙花柳巷之類的地方?」
「什麼地方?」陳隱甚至都沒聽說過。
「有許多漂亮姑娘的地方,」胤一辰解釋說,「若是去過,你便會發現,大部分正常的男人,在與漂亮姑娘之間有些親密動作時,都會臉紅心跳,並不是愛。」
「不過呀,田嬋玉這姑娘是真的喜歡你。」
胤一辰這冷不丁冒出來地話,讓陳隱稍稍通透的心,又堵了起來:「胤一兄莫要開這種玩笑,嬋玉都說過只將我當兄長看待。」
「這是她親口告訴我的。」
胤一辰說出的每一句話,陳隱第一反應都是不相信。
但他並沒有說謊。
「她怎麼……」
「這沒什麼好奇怪的,你不也是把你心裡的事情告訴我了嗎?」
陳隱對此無話可說。
「那我得早些跟嬋玉說清楚。」
胤一辰擺擺:「別人心裡可比你敞亮得多,而且也知道該如何控制自己的情感,你認清楚自己的情感就行了。」
「這事兒以前還從未如此與人探討過,胤一兄這一席話,我得好好『消化』一下子,」陳隱聽得是腦袋都大了,趕緊轉移話題道,「咱們還是先想想辦法如何過關卡。」
「你不是有天池派的令牌嗎,直接給他們看不就成了。」
「那令牌我已經還回去了。」陳隱說完才想起來自己是背著他悄悄去的。
好在胤一辰沒有問。
他抓了抓腦袋,說:「沒事,我有辦法,只不過你得答應我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