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隱對有人回應這事,倒也沒抱多大希望。
他雖不清楚這裡究竟為何處,但卻能肯定和之前的沙漠一樣,皆非真實存在之地。
既非真實,那或許便跟沙漠軍營一樣,有個中心。
想到這兒,陳隱一抬頭,幾步又是從頂部躍出了林間。
這一次他躍得更高,望能看得更遠處。
然而再如何遠眺,卻也僅是一望無際的山林而已。
借著樹冠,他尋了個方向閃身而去,一陣盲目地亂竄後,陳隱終是在一棵樹的頂端穩住了自己身形。
此處地形非沙漠可比,彼時還可尋處稍高之地,一看究竟。
但眼下,縱使登上周遭最高的一座山峰,也難透過這些茂密的樹冠看清林間有什麼東西。
就在陳隱掃眼望著腳下茂密樹木和四周千百山巒一籌莫展之際,突然是打了個激靈。
因為其中有一座山巒的形狀,讓他總感覺十分地熟悉。
但陳隱不能完全肯定,只能是朝著那個方向動身而去。
陳隱鎖定的這座山巒,在周圍眾山中並不顯眼,他能看到它,全然是因為輪廓像極了自己生活的那座山。
當他抵達山腳時,便肯定了自己的猜想——這裡和自己生活了二十數年的那座山一模一樣——毫不誇張地說,甚至連他記憶當中的一花一草皆如出一轍。
一見這般異常,陳隱確信自己是尋對了方向,而下一步該往哪去,他亦瞭然於心。
回到這山里,就像回到了自己家一般,陳隱完完全全不需要尋路或觀察,就已經是在山路上下奔走,又是攀山又是繞石。
縱然一切都如出一轍,但陳隱也清楚這裡並不真實。
沒多時辰,他便是到了那個熟悉卻又陌生的山洞外。
洞**的木屋隱隱可見,陳隱站在洞外站有一陣,並未邁步進去。
「有人在嗎?」陳隱在屋外問道。
他雖未得到內里的回應,但卻聽得真切,在自己問話時,裡面確有響動。
「我已聽到了聲響,」陳隱說道嗎,「還請露面一見。」
『吱呀』一聲,木屋的門應聲敞開,並從里走出了一男一女,女的懷中還抱著一個嬰兒。
這一家子人詫異地望著陳隱,男子緩緩開口問道:「小兄弟是迷了路?」
陳隱正欲回話,掃眼一看旁側女子的模樣,自己頓時是瞳孔放大,心跳驟劇,張著嘴竟只能大喘氣,發不出聲響。
對方見他不說話,瞪著眼看著自己的妻兒,不僅詫異還更警惕了:「小兄弟,可能回答我的話?」
陳隱根本沒有聽男子在說什麼,他的眼睛就像是被釘在了女子的身上一般。
好一陣冷場後,陳隱才顫顫抖抖地吐出了一個字:「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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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落華依照孫爻的指導,給文足羽入了藥。
三又木站在一旁看了會兒,後大聲問說:「孫醫師,閣主還需要多久才能康復?」
正好孫爻也打算跟他們談此事,比讓三人都聚到自己跟前來。
孫爻沒有繞任何彎,直言不諱道:「到此地時,我檢查了一番文大人的狀況,體內的傷惡化得極其迅速,情況十分不妙,現在用的這藥,能夠迅速助其恢復衍力,從而暫時恢復意識。」
「這樣不很好嗎?」源溪鬆了口氣。
「縱然是恢復了意識,但身體的傷卻沒有得到任何治癒,反而會因此藥得到了更大的創傷。」孫爻平平靜靜地闡述著。
「那老傢伙你還開這種藥!」三又木邊怒邊想上手。
源溪一把將三又木推至一旁。
在場的人都能看出源溪很著急,但仍舊保持著禮數朝孫爻作了一禮:「孫醫師,望能如實告知在下,若是閣主不用此藥,會是什麼結果?」
「就這麼安安靜靜的等待死亡,我之前應允說或有一線生機,奈何我卻是老了,醫術也不再精,眼下能做的就只能如此。」孫爻說。
源溪聽到了顧落華抽泣的聲音,他強忍自己的悲傷,又問道:「閣主……還有多久會醒?」
「藥的劑量很大,所以他很快就會醒,」孫爻說,「但當他醒過來時,我需要先跟他談談,屆時還請所有人都離開這個房間。」
「人都醫不好,你還有臉談什麼談,」三又木叫道,「從頭就不該信你這瞎眼老頭子的話!」
「夠了!你給我滾到院裡去!」源溪從未發過怒,更沒有對三又木這麼說過話,「閉上你的嘴!不准再多言一句!」
三又木臉頰抖動,一捏拳頭是摔門而出。
「源溪……」顧落華在一旁驚異地望著他。
「我知你現在也很難受,」源溪緩和語氣,對她說道,「但他快失去理智了,你去院中安慰一下他。」
顧落華擦了擦眼角的淚,點頭跟了出去。
段安猴和吳綾幫不了任何忙,而且嚴格說來這裡的事也跟他們沒多大關係。
所以兩人很自覺地退到了外面的正廳。
而經過剛才這麼一下,瑛璃倒擔心起嬋玉來了,但又礙於現在這場面,她不便去問孫爻嬋玉的狀況是不是要比文足羽好。
「孫醫師,還請見諒,更無需自責,本來閣主就已是奄奄一息,能得您用藥讓其醒過來亦是讓我們感恩戴德,」源溪咽了咽唾沫,「只是晚輩有一事相求,若閣主醒來,能否留些時間讓我們再與他見一面。」
「那是當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