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國主明晃晃地威脅,陳衣殷不以為然。
他回道:「國主若如此做,當然能消去在下的衍力,不過國主心中亦是明白,入魂之事不管成功與否,都容不得半點差錯,而國主更明白在下是唯一可妥善處理好這些差錯之人,否則也不會將在下給帶到這裡來。」
國主輕聲哼了一下:「本人看過太多聰明反被聰明誤的人,你好自為之。」
陳衣殷沒有再接話,只抱拳恭敬地作了個揖。
國主慍怒地轉身準備沿石階入內,看了王爺一眼,說:「你帶著他隨後下來。」
下面的路是蜿蜒輾轉,哨戒也不比地上面時少。
陳衣殷在其中是完全找不到方向,只能是一路緊隨著。
每拐過一個彎或穿過一道石門時,都會有隨行的士兵停下來把守。
起先陳衣殷還數著向前走了多少步、拐了多少彎、穿了幾道石門、又下了多少級石梯,到後來索性還是放棄了。
他在其迷失了好一陣子方向後,大部隊終於是停了下來。
此處應是在地下很深的地方,但並不空氣稀薄,所有人的呼吸都正常均勻。
借著通道內隱隱約約的火光,陳衣殷看見他們前方是一道斷了一半的拱門。
隨行的士兵們讓至通道兩側,國主在最前面轉身看著他和王爺。
王爺兀自走上前去,從士兵手上接過石盒。
陳衣殷看到石盒間隙中透出了光亮,知道他們離裂點已經不遠了。
「那麼,陳先生就請隨本人一道前行吧。」
通過這道斷裂的拱門的,只有他們三個人。
裡面是一條很深的隧道,深不見底。
「是什麼時候發現這裡有裂點的?」王爺打量著四周,開口問道。
「這皇陵地下四通八達,於我們立國之前就已存在,前幾代國主都一直有派人在此內部探查,到本人這也不例外,」國主一邊向前走一邊說道,「年前,便發現了位於玄石牢房的下方的這處裂點,只是我並未告知你,而原因你應該明白。」
陳衣殷現在可管不了這地方是怎麼發現,或兩兄弟之間在說什麼暗話。
他清楚自己的衍力雖然不會被玄石所化,但若是進入到裂點,魂玉產生了共鳴,他封禁的衍力便撐不了多久。
而他們之中,只有國主體內是沒有任何衍力,屆時魂玉中的衍力必是首先尋他的身體。
倒或許國主的身體承載不了這股衍力,但陳衣殷並不想冒這個險。
他得儘快到達裂點深處,尋到池水,將魂玉扔進其中。
然而現在的問題是,整盒魂玉在王爺手中,國主是不可能將其交給自己的。
而若是就這麼讓王爺拿著,還沒到池水處,魂玉中的衍力就會破石而出,『躥』入到國主的體內。
三人在昏暗的隧道中走了很久。
陳衣殷不止一次找機會給王爺遞眼色,王爺卻未給任何地回饋。
林金汐已然是做了決定,他是打算讓兄長入魂衍力,若是失敗,再行銷毀之事——縱然如此會危及到兄長的性命。
陳衣殷也多少看出了端倪,便開口道:「王爺最好就不要再往內走了,盒中已泛光,說明玉中衍力跟裂點有了響應,要是魂玉在我們抵達池水前就被釋放出來,期間多一道餘外的衍力,就多一份不穩定的因素。」
「他跟你一樣,會一路跟著本人。」國主根本未理,斬釘截鐵地否決了。
「若是國主執意如此,那麼還請國主自己拿著石盒,這樣至少可以讓衍力破出時,離你自己最近。」
「你何不解了魂玉上的衍力?」
陳衣殷指了指頭頂:「我們頭上便是玄石層,我無法控制自己的衍力,不過國主放心,現在頂多算是裂脈,而當靠近裂點時,這層封印的衍力便會自行瓦解,不過若是在下封印的衍力能堅持到裂點深處,那對國主吸收魂玉中的衍力將更有益。」
這其中除了無法控制衍力外,其餘儘是陳衣殷胡編亂造的說辭,不過倒是有些作用。
國主徵詢地看向王爺,王爺試了試,的確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衍力,便點了點頭。
他在猶豫片刻後,也將手中石盒交給了兄長。
「那麼先生可要看好了,若是有什麼異動,便提醒本人,」國主說著停了半會兒,又補充道,「不要打任何歪腦筋,否則先生定無法活著走出去。」
「明白明白。」
國主回身沿著通道繼續往前走去。
王爺看向陳衣殷,想知道他這是什麼打算。
現在換陳衣殷不做任何回應,邁步從王爺身邊走過,隨著國主朝前去了。
魂玉從王爺手裡到了國主手中。
這對陳衣殷來說便是更容易奪取到那五枚魂玉。
此處離玄石層近,王爺使不出衍力。
陳衣殷自己若拼盡全力的話,應該是能夠在短時間內控制自己些許衍力的。
所以他沒有再理會王爺,而是全神貫注地留意著每一個稍縱即逝的時機。
然而『智者千慮必有一失』,陳衣殷的這『一失』則在於他大大高估了自己衍力所能堅持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