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定華後山別有洞天吶,這地方簡直就是世外桃源,」旭峰晨輝剛走進養藥澗就被這裡的景色給迷住,「要是我乃一閒人,在此終老一生定也無憾。」
「殿下說笑了。」
陳隱將旭峰晨輝領進院中。正堂大門敞開,銅起、武絮以及沈紅雲三人正從裡面望著他們。
「他怎麼來了?」沈紅雲小聲嘟囔道。
「這人是誰?」武絮見銅起忽然面露緊張。
「中原朝廷的三皇子——」銅起喃喃道,「莫非是知道了你的事,來抓我們的…」
「他又不是戒堂的人,抓你們作甚?」沈紅雲未聽清銅起的全話,只聽見了最後幾個字,覺著銅反應起有些神經質,殊不知是因為武絮的身份。
銅起看了武絮一眼,武絮自也明白。
「我就是太緊張了。」銅起不自然地笑笑,然後朝武絮使了使眼色,讓她從後面窗戶出去,以防對方真是知道了她的身份才來的此處。
「看來這屋內有些人不怎麼高興我來了,」旭峰晨輝轉頭了看陳隱,笑道,「算了,我就不再進去了,免得搞得得他們人心惶惶。」
「皇子應也知道我師兄他們這是誤會了,您稍後片刻,我進去與師兄說上一聲。」
「不用了,我想要予你說的話基本都已在山林中說了,剩下的一些等時機成熟——下次再談吧,」旭峰晨輝並不在意銅起他們的反應,「我這正好也回定華派中去做應你之事。」
「那就多謝皇子掛心,讓在下送您回演武場。」陳隱說著,轉身便是準備跟他離開。
「區區的山林而已,我又不是三歲孩童,還怕我走丟了不成?」旭峰晨輝擺擺手,婉拒道,「你還是多將注意力放到那位受傷的姑娘身上,無需特意關照我。」
旭峰晨輝向著沈紅雲禮貌地點點頭,接著拍了拍陳隱,轉身離開了養藥澗。
「三皇子已經離開,你們倆就別折騰了。」沈紅雲沒有看身後的銅起和武絮,只是聽著後面一陣陣的響動,便說道。
沈紅雲話一出口,打開窗戶正欲翻出房間的武絮頓時停下,轉回身望向屋外,果然只見著陳隱一人走進了屋子。
「既然陳隱已經回來,我也就回派中去了解剛才玄月門的事了,」沈紅雲並不想多問銅起和武絮的事,她一面說著,一面起身走向陳隱,「戒堂那方我會試著幫你們拖延時間,記住我說的,考慮一下,疾輝堂定會讓你的能力再上幾個台階。」
「多謝師叔掛記。」陳隱也不置可否,只是恭敬地讓到一開條路。
銅起看到人都走了,終於鬆了口氣,略帶責怪地問陳隱:「這是怎麼回事,我從藥房一出來就來了這麼多人?」
「是我的錯,不怪陳隱,我讓你師弟帶我一併去後山採藥,本是想幫你些忙,未想到引來了定華派的弟子,一路追我到了演武場——」武絮毫不猶豫地將責任攬到了自己身上。
「所以你就像丟了魂似的被人抬回來了——」銅起嘆口氣,「姑奶奶,別再一個人跑出養藥澗了。」
「師兄,也怪我未看好武絮姑娘。。。」
「得了得了,你們倆真是夠了,我們不談這事,」銅起看著兩人你來我往攬著過錯,自己就像是戲裡那種濫殺無辜的昏君似的,趕緊擺擺手,道,「你帶來的那位姑娘雖然仍舊沒有恢復意識,但現在情況已緩和了許多,之後幾日的用藥是個關鍵,每日早晚兩次換掉外敷之藥,午時為她灌內服之藥,所有的藥我已經分揀清楚,你屆時照著時間做便可。」
「這意思是師兄你不管她了?」
「我得趕緊將這姑奶奶給治好,免得夜長夢多,又捅出什麼么蛾子。」銅起無奈地看了看武絮一眼,對方傻傻地回了一笑,「所以照料那姑娘的事就交給你了,若是有什麼異樣,告訴我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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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在北雪之地的陽松山庄中。
皇帝在聽了侍衛司的人稟告完後,一直愁眉不展。
他直勾勾地看著坐立不安的旭峰卓風,問道:「朕此行並未讓御前閣的人隨往,可現在卻說御前閣的源溪奉命一路趕到了伏浙城,臥雲棧起火後又連夜離開,朕實在是糊塗了,想不明白,卓風這事你可有些許眉目否?」
大皇子看著父皇那似要穿透人心的炯炯目光,心裡直泛哆嗦。縱然皇帝說自己對此是已是糊塗了,但旭峰卓風明白得很,皇帝可要比他清楚明了許多。如此問他,便是再給他最後的機會。
所以此刻他也不敢再做隱瞞,只能將自己利用曲伯音將陳隱引來的事情如實講出,而之後在臥雲棧中發生的事,他卻是有些加工,不過大皇子覺著如此正好借刀殺人。
皇帝聽完長嘆口氣,搖搖頭:「也罷,聽卓風這麼一說,那御前閣的『源溪』就是陳隱,他因曲伯音欺騙了他而動了殺心?」
「孩兒親眼所見,就連父皇賞賜給孩兒的施放御守陣的幾人也被他給殺了…」
「倒真是有點本事。」皇帝將方扇和呂武招至身邊,分別與二人耳語一陣。
兩人像是啄米似的不住點頭,最後用力應道:「微臣遵命,立刻去辦。」
旭峰卓風舔舔嘴唇,看著侍衛司的人領命離去,心理甚是好奇:「父皇吩咐呂武和方扇去做什麼?」
「你老老實實地在此處待著,」皇帝沒有回答他,而是說道,「既然你如此在意這裡百姓的生死,那你這幾日就去幫助當地人收拾臥雲棧,順便想想怎麼去跟曲正義交代。」
皇帝這決定無疑就是將旭峰卓風打發到一邊去。
「曲正義那方父皇知會他一聲便可,何須我去交代。。。」
旭峰卓風不敢面對曲正義,並非是因愧疚,而是怕曲正義惱羞成怒對他動手。
「無論怎麼說,你也是太子,而曲正義是你的臣子,君王何有懼怕臣子的,這道理難道你不明白,」皇帝的失望溢於言表,他不耐煩地擺擺手,「罷了罷了,你趕緊出去,別待在房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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