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為一石二鳥?」英奇想了想,還是不明白月疾風的話。
「我暗自揣測而已,不便說出,」月疾風說,「當務之急是儘快讓旭峰晨輝離開定華山,回到朝廷,否則夜長夢多,難說言鷹還會搞出什麼事端來。」
「又是奪勢的明爭暗鬥,」英奇嘆口氣,「你確定是要陳隱跟去,讓定華派也趟這淌混水?」
「江湖便是這天下,天下變成了一灘混水,我們自然就浸在其中,又能有什麼選擇,」月疾風說,「再說此事終究還是陳隱自己決定,我們縱然反對又有何用。」
「說得好,那需要將剛才之事通報給旭峰晨輝嗎?」
「不用,他必定已是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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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疾風想得沒錯,旭峰晨輝的確知曉鎮上與郊外發生的事。普虛喚回施放在外的衍力,將所有事情都事無巨細地講予了旭峰晨輝。
三皇子將雙手枕在腦後,連連打著哈欠:「侍衛司這意思便是很明顯了,他們仍舊站在卓風那一方,言鷹此番便是想要阻我回京,縱然是失敗,也要讓我知曉他們侍衛司的立場。」
「侍衛司助旭峰卓風,對我們來說不是什麼好事,」普虛言道,「御前閣文足羽是只忠於皇帝,天雲舒的態度又曖昧難辨,三皇子若要在朝廷站穩,至少需要得到御前閣或天雲舒其中一個的明確支持,否則滿朝文武實難歸心。」
「這不用擔心,我自有分寸,」三皇子坐起身,伸了個懶腰,道,「明日便啟程回京,言鷹必會再尋機會出手,之前他尋了些江湖散魚來伏擊我們,未能成功,這次他必會讓侍衛司的人親自動手。」
「為何不直接書信告知皇帝,讓皇帝知道言鷹之所為,這樣我們也會少些麻煩事。」普虛問道。
「無憑無據,加之現在卓風乃是太子身份,必會力保侍衛司,就算是放任不管,父皇也不會輕易信我這漂泊流浪在外數年無音訊之人的話,」旭峰晨輝說,「'信任'才是我最需要讓父皇看到的,而不是'猜疑'。」
「明白了,屆時我們會謹慎行路,以防侍衛司的人。」
「定要多加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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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還未亮透,一個定華派的弟子便跑到養藥澗來通知了陳隱兩件事:一件是三皇子要其辰時,在山門處與他們匯合上京;另一件是月掌門說定華鎮上那間客棧的東家想見他一面。
陳隱送走來報信的弟子,轉身看向屋內,瑛璃和嬋玉已經睡去,而現在離三皇子約定的時辰還遠,自己也是正好睡不著,便沒多想,一個閃身朝定華鎮而去。
他知道唐滿風找他是為何事,自己之前實也想過了該如何回答,可是在與唐滿風面對面時,卻是半句假話都說不出口。看著對方真摯迫切的眼神,陳隱竟然吞吞吐吐半天沒講出個所以然來。
「我看那個小姑娘跟你的關係應是不錯,那姑娘現在在何處?」唐滿風也算是老江湖,陳隱的異樣寫在臉上,他自然沒有落掉。
「我——我實在也是不知——我回了趟定華山——就沒見著她了——」陳隱說,「不過這之前她讓晚輩轉告一件事,說是明日若她——她外婆沒有來,前輩也就不必再等了。」
唐滿風目不轉睛地看著陳隱,道:「你和那個小姑娘是如何認識的?」
「只是個巧遇,當時侍衛司和御前閣的人在追我,她出手助我逃脫。」陳隱說。
「那你可有見過她的外婆?」
陳隱想了想,點頭過後立馬搖頭。
唐滿風困惑地看著他:「究竟是見過,還是沒見過?」
陳隱還沒想好該怎麼回答是好,只得喃喃道:「有過一面之緣。」
「你不是個擅長說謊之人,」唐滿風嘆口氣,說,「從開始到現在,你每一句話都在告訴我,你是有所顧忌有所隱瞞的。」
「沒,沒這回事,在下沒有隱瞞。」陳隱咽了咽口水,越是這麼說,越是覺著自己心虛,但是鈺婆婆說過,不願讓唐滿風知道真相。
唐滿風長吁口氣,問到:「那個小姑娘,是否就是胥芸鈺?」
這問題一出,陳隱竟然怔住了,他腦子裡一片空白,不知道過了多久,才趕緊搖頭,並笑道:「怎麼可能——」
一切都看在唐滿風眼裡,無一漏掉:「我知道了,她已經走了嗎?」
「誰?」
「那個小姑娘,或者說她的外婆。」
陳隱點點頭。
「你不知道她去了哪裡?」
陳隱又點點頭。
「好吧,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多問了,該找的我仍舊繼續去找,」唐滿風感慨萬分,「沒想到老天爺竟然開了這種玩笑。」
陳隱無法接腔。
唐滿風看向他,繼續說道:「好了,你走吧,若是今後見到了那個小姑娘,煩請帶句話讓其轉告給她的外婆,若是什麼時候不想四處遊歷了,我的客棧隨時有她的房間。」
「晚輩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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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接到京城來信,皇上與太子已經回到了京城,不日可能便會召見大人,還請大人速速趕回。」
「去將方扇調來,」言鷹站在崖邊遠遠望著定華鎮上,「可惜就差一步,唐滿風、胥芸鈺,我最不願見著你們時,你們卻都出現了。」
「京城那邊——」
「我會趕回去,不過你在此候著,暗中監視旭峰晨輝一舉一動,等方扇來。」
「小的遵命。」
「對了,御前閣和天雲舒現在可有什麼動向?」
「除了文足羽閣主,御前閣所有人都趕去了邊關,天雲舒那邊依舊在追殺碧峰山和天池派的人。」
言鷹點點頭,沒人關注這邊的事對他來說就是好消息。
那個侍衛司的士兵小聲提醒道:「可是據報,文足羽閣主之前已經在定華山與三皇子會了面,只是未有明說是否會助他。」
「文足羽還在思考,他知道我們的立場,若是他要幫旭峰晨輝,此刻就不會讓御前閣的所有人去前線,」言鷹若有所思地說,「他是在給我機會,也是給皇帝一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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