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可想過可能會被拒絕,只是沒想到會這麼的乾脆,她愣了一下,小聲說了句:「不好意思,是我想多了。」
然後沒給對方任何的說話時間,她主動掛斷電話。
空氣有些安靜,姜可看向余錦的眼神里寫滿歉意。
「對不起啊余錦,是我考慮不周。」
余錦看到她歉疚的模樣,心裡也不是滋味。
因為她在家裡也不受寵,所以能感覺到姜可現在這種寄人籬下的滋味。
她笑道:「沒關係,等待會她們回去之後,我再偷偷溜回宿舍好了,不是什麼大事。」
姜可有些擔心。
「那他們晚上來找你麻煩怎麼辦?」
余錦說:「她們不敢,晚上有老師巡邏的,再說了,我不會給任何人開門。」
見她這麼說,姜可才放下心來。
但她不敢讓余錦一個人在門口站著,於是看向身強馬壯的蔣叢。
「蔣叢,你可以幫我送她回宿舍嗎?我不放心她一個人。」
她有些懇求的看著他。
沒有任何男人能拒絕她這樣的眼神。
蔣叢愣了一下,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但他不是那種打破砂鍋問到底的人,於是點了點頭。
「好,那嫂子在車裡等我,我去去就回來。」
說罷,蔣叢看向余錦。
余錦接觸到他正直的眼神,神色突然有些不自然,眼神躲閃了一下,大步走在前面。
蔣叢快步跟了上去。
姜可彎腰坐進車裡,把車門給反鎖,然後靠在椅背上看著手機發呆。
她知道自己剛剛的電話唐突了,如果換做是自己,肯定也會覺得對方得寸進尺。
她想著,希望等下回去趕得及做晚飯給賀宴賠禮道歉。
十幾分鐘後,蔣叢就出來了。
他神色自若的上了車,似乎什麼也沒有發生,姜可就沒有追問。
汽車一路疾馳,朝著市中心的豪華公寓駛去。
半個小時後,汽車停在了車庫裡,外面的天光也暗了下來,姜可上了樓,躡手躡腳的打開門。
整個屋子裡一片昏暗。
她沒有開燈,摸索著找到了拖鞋,彎腰換上。
就在她小心翼翼的邁開腿,想走進自己的房間時,客廳的燈光突然啪啪啪的全部打開了。
燈火通明之中,她全身僵硬的站在原地。
賀宴站在二樓的欄杆處,手肘撐在欄杆上,面容冷峻的靜靜注視著她。
他穿著一件黑色的t恤,明亮的燈光下,更襯得他膚色冷白,瞳孔漆黑。
像時裝雜誌上的男模,英俊,卻冷漠。
姜可對上他冰冷的眸光,脊背又竄上一陣涼意。
她連忙說:「我吵到你了嗎?對不起。」
賀宴沒回答,狹長的黑眸里投射出機械般的冷光,非常滲人。
姜可沒等來他的回話,站著也有些尷尬,又說:「你餓不餓?我去給你做晚飯,你吃了再走吧。」
她走到沙發前放下小包,剛要往廚房走,頭頂突然傳來賀宴質冷的聲音。
「你在夏令營惹事了?」
他實在想不到,除了惹事之外,還有什麼事讓她不顧自己的死活,非要在他睡覺的時間打電話把他吵醒。
他的聲音自頭頂落下來,好像一盆涼水潑下來。
姜可頭皮發麻,下意識的搖頭:「沒有。」
「那之前那通電話怎麼回事?」
他的質問,讓姜可的呼吸都快要停止。
她知道賀宴不喜歡她惹事,她自然也不希望把余錦的事情放大,來煩他。
她堅持道:「什麼事也沒有。」
此時,樓梯上傳來腳步聲。
賀宴從樓上一步一步下來了。
他走到姜可面前,上下掃了一眼,視線最終落在她被劃破的裙擺上。
裙擺的縫隙里那抹白到反光的小腿,晃了他的眼。
他眉目壓低,「那這是怎麼弄的?」
不等姜可回答,他聲線低沉,「你最好別騙我,否則——」
姜可打了個寒顫。
「我不小心刮破的。」
她更不敢說。
聞言,賀宴也沒再追問下去。
他不是她爸,沒想過要管她吃喝拉撒,只要沒鬧到他面前,他都不在意。
他把視線從姜可臉上移開的瞬間,手機響了起來。
是宋簡泊打來的電話。
他沒再搭理姜可,轉身走到一邊接電話。
一個小時後,賀宴的身影出現在會所里。
他讓衛辰開了個大包,然後進包房裡坐下。
衛辰站在門口,「賀哥,我陪你喝點?」
他不敢給賀宴找女人,倒不是因為賀宴有了老婆,而是因為賀宴這人從來就沒碰過任何女人,就像對女人完全沒有興趣一樣。
「滾。」
賀宴下午也沒睡好,頭疼的伸手揉了揉。
衛辰悻悻的關門離開。
不一會兒,穿著白襯衣的宋簡泊走進會所大門。
他生的清雋,又戴著金絲邊眼鏡,一副斯斯文文的模樣,和會所里的氣氛格格不入。
但門口也沒人敢攔他,都知道他是賀宴的朋友。
宋簡泊進包房先跟賀宴打了個招呼,然後讓門口站著的人也進來。
「賀宴,我帶宋淮安來跟你道謝。」
門口進來的人正是送宋簡泊的弟弟宋淮安。
19歲的少年面容清雋,和宋簡泊如出一轍的端正,眼神里卻壓著一股子叛逆。
他臉上原本是沒什麼表情的,可在看到賀宴的一瞬間愣了一下。
他從沒有見過賀宴,這是第一次。
這個傳說中瘋狗一樣的男人,是有些戾氣在身上的。
此刻賀宴就穿著黑色襯衣靠在椅背上,領口敞開露出性感的鎖骨,他膚色冷白,黑眸狹長,給人一種陰鷙且不好惹的感覺。
宋淮安無端的從那雙眼底看到了殺氣,脊背僵了一瞬。
宋簡泊先走到賀宴身邊坐下,然後看向宋淮安。
「淮安,你這次打架沒有被開除,全靠賀宴幫忙,過來跟他道謝,敬他一杯。」
宋簡泊說話一板一眼,總有種說教的意味。
宋淮安雖然有些懼怕賀宴,但卻聽不得哥哥對自己的說教,一聽哥哥這麼說話,他心底的邪火就冒了出來。
他冷冷道:「我為什麼要道謝,又不是我求他幫忙的。」
聞言,宋簡泊臉色依舊平靜,只是抬頭看了他一眼。
「是我求的,但是都是因你而起。」
宋淮安最看不得他這幅氣定神閒的樣子,畢竟在家裡也是如此,他總是父母眼中的榜樣,好兒子,而自己就是那個複製品,那個要向他學習的2.0!
他猛地抬起頭看向了賀宴,突然冷笑了一聲。
「宋簡泊,你總說我在人際交往上差點水平,對,我確實比不上你,這麼會交朋友,交到賀宴這樣的朋友,整個京市誰不知道賀宴的為人啊?你和他一個私生子做朋友,你又 ——」
啪的一聲巨響,一個玻璃杯幾乎擦著宋淮安的臉頰飛了過去。
他嚇得一僵,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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