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修之聽到身邊傳來了深深的喘氣聲,軍區情報部的趙岳山部長小聲地罵道:「奶奶的熊!這到底是什麼怪物?如果讓我碰到這玩意,嚇都嚇死了,哪還拿得起槍啊!」
聽到趙岳山的嘀咕,文修之暗暗吞了一口口水,深有同感——自己受過嚴格的軍事訓練,膽量和氣魄都遠超常人,但如果昨晚站在巨蛇面前的人是自己的話,自己有沒有對著這怪物開槍的勇氣?
對這個問題,文修之並沒有自信——倘若昨晚遭遇這怪物的人是自己,自己怕是當場第一個念頭就是奪路逃跑——呃,不不不,可能自己連跑都跑不動了,該是直接就軟癱在地了吧?
這時,文修之又琢磨起另一件事來:「昨晚,許岩驟然遇到這條巨蛇,他到底用什麼武器把它給幹掉的呢?手槍?那肯定是沒戲的,估計連這巨蛇的鱗片都打不動。。。自動步槍的話,近距離射擊,該能打破巨蛇的外皮,不過,要想造成致命傷害,估計也是夠嗆。。。倒也奇怪了,許岩到底是怎麼殺掉這大傢伙的呢?」
實在想不明白啊!
想到這裡,文修之搖搖頭,他很客氣地對身邊的人說:「張教授,您是國內動物學的專家。照您的看法,這巨蛇是咱們世界裡自然存在的物種嗎?」
張教授是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人,相貌清雅,帶著一副金絲框的眼鏡,手上已經戴上了白色的手套。當文修之等人還在觀望和驚嘆的時候,張教授已湊近了巨蛇的身軀旁邊。在認真地觀察和端詳著,他摸著巨蛇的外皮。嘴裡不時還發出嘖嘖的驚嘆聲,一副如痴如醉的樣子。對文修之的問話也是恍若不聞。
直到文修之問了第二次,張教授才回過神來:「啊?文部長,這傢伙太大了,我還沒看過它的全貌——尤其是頭部,太古怪了!要說它到底是什麼物種,現在還真是不好說。
蹊蹺的是,我看這傢伙身上的斑紋和鱗片,跟蛇科幾個大類都不相符——蚺科、蟒科、筒蛇科、島蚺科、游蛇科、林蚺科。。。不過,蛇科的種類本來就很複雜。真的要區分的話,光是在真蛇科下面就有15個科、9個亞科、316個種屬。。。。。。」
張教授越說越遠,看文修之的臉色漸漸變得不耐煩,他趕緊把話又給收了回來:「不過,依照我的看法,這怪物應該不是蛇類。因為它的頭部有著巨大的空腔,內腔里有密集的牙齒——這種形態的生物,我從未見過!我也說不清楚它到底屬什麼物種了,按頭部形態來說。它有點像軟體腔腸生物;但按它身上的堅韌外皮和鱗片來說,它又具備蛇類生物的特徵。。。它到底屬於哪個物種,現在沒法確定,需要進一步的考察和研究。」
文修之繼續追問:「張教授。以前,咱們世界上有過這麼龐大的蛇科動物嗎?」
&個啊,目前能被確認的。人類發現的最龐大的蛇科動物是在印尼捕獲到的一條蟒蛇,那條巨蛇長米。重447公斤,到目前為止。這條蟒蛇是世界上被確認的最大蟒蛇了。不過,這兩年,在我們的蜀川的山區地帶,聽說也有很多人目擊了一條巨大的蟒蛇,據說長達五十多米,身體有水桶那麼粗——但可惜,沒能將它捕獲。
不過,無論是蜀川發現的蟒蛇還是印尼發現的蟒蛇,毫無疑問,它們的體型都不能跟這這傢伙相比。文部長,我剛圍著它轉了一圈,我大概估計,它的長度超過百米,它的重量起碼超過二十噸了。文部長,無論它是不是屬於蛇科動物,但它肯定是人類發現的最龐大體型生物了,甚至連藍鯨和烏賊王都沒法跟它相比。」
張教授說話的時候,在場眾人紛紛圍攏過來,圍在周圍傾聽著。這時候,有人插話道:「但是日本東京的那頭怪獸呢?我看過視頻,那怪獸的體型好像也不比這巨蛇差啊!論起重量來,那條怪獸也該有幾十噸的。」
張教授搖搖頭:「在東京出現的那頭巨獸,它的體型確實非常龐大,確實能跟這條巨蛇相媲美。但在後續,日本政府不肯交出巨獸的屍體來公諸於眾,也不肯讓權威機構去檢查,這就讓我們無法確定了。所以,目前可以確認的,咱們蜀都大學裡發現的這條巨蛇,應該還算是名列第一的。當然了,這條怪蛇到底有多大多重,沒經過測量,我不好說死,不過肯定是個很驚人的數字。」
文修之忽然突發奇想,他問道:「張教授,你也看過東京怪獸事件的視頻了,按照您的看法,如果是在真實的動物界裡,我們的這條怪物和東京事件里的怪物突然遭遇並打起來了,你覺得它們倆個誰更強?」
&更強?」張教授微微遲疑,扶了下自己的眼鏡,他搖頭說:「文部長,您的這個問題,我很難回答了。。。東京銀座事件里的怪物,我們都看過它的視頻了,它能抵禦rpg和火箭彈的轟擊,可見它的防禦是非常堅韌的,它的噴射能擊毀美軍的裝甲戰鬥直升機,可見它的攻擊手段也很犀利;
而蜀川大學裡的這條怪蛇,雖然目前還不知道它有什麼特殊技能,但如果按照常規來說,蛇類動物的攻擊手段也是很可怕的,它的攻擊手段包括了吞、咬、纏、絞等幾個套路了,而且,蛇類生物的韌性和生命力也比一般動物要強得多。。。如果它倆真的打起來,勝負還真不好說。
文部長,現在的資料太少了,這兩頭怪物,都不屬於我們已知動物學範疇里的物種。老實說吧,你的這個問題,我沒法答你。你與其來問我。倒不如去問問消滅了這條巨獸的人?這條巨蛇到底有些什麼樣的攻擊手段,他該是最了解的。」
張教授這話一說。文修之這才想起,自己到了現場。還沒見到許岩呢!他左右張望一番,問道:「許處長呢?他怎麼不見了,他跑哪去了?」
回應文修之的,是一片寂靜。過了一陣,兩個便裝的青年女子越眾而出,她們敬禮:「文部長!」
文修之掃眼望去,兩個女子都是認識的,一個是許岩的助理黃夕少校,一個是新派來參加專案組的唐敏少校。他頜首:「小黃,小唐,你們辛苦了!情況怎麼樣了?」
唐敏和黃夕對視一眼,黃夕脆聲應道:「報告文部長,受您的命令,我情報部調查組於昨日上午抵達錦城,現順利完成了蜀都大學兇案調查工作,將作案的怪物予以擊殺,已經順利完成了您交託的任務!」
黃夕一番話說得乾脆利索又有氣概。在一幫外人面前很是為情報部爭了光,感受著在場眾人讚賞的目光,文修之也感覺很有面子——強將手下無弱兵,部下能幹。那自然也顯出領導有能力嘛。
他嚴肅地說:「黃少校,唐少校,這趟的任務十分艱巨又危險。你們調查組冒著生命危險。與兇殘的怪物英勇作戰,不懼流血和犧牲。最終將這頭嚴重危害人民群眾生命安全的兇殘怪物給剷除了,為國家做出了巨大的貢獻!對於你們的辛勞和奉獻。我代表總參和情報部表示感謝和表彰!」
說罷,文修之立正,對眼前的兩個女孩子行了一個肅然的敬禮。
這時候,在場眾人才反應過來:是啊,為了殺掉這頭怪物,專案組英勇作戰,死了倆人,剩下的人也是受傷躺進了醫院裡。來的時候還是活奔亂跳的七八名軍官,男人不是受傷就是犧牲了,現在還能堅持的就只剩兩個女孩子了。
這還真的是傷亡慘重啊!
想到這裡,眾人心裡不禁湧起了肅穆和敬意,眾人紛紛對著黃夕和唐敏舉手敬禮。
看著周圍那如林一般的敬禮和四面八方投來的欽佩目光,黃夕和唐敏真有點不知所措——她們很想向文修之解釋,自己並沒有參與戰鬥,當時,她們按照許岩的命令留守在車上,直到戰鬥結束之後才趕到的。但問題是,當著那麼多外人的面,這話要怎麼解釋啊?
根本沒法說,黃夕和唐敏也只能向眾人回禮了,心下卻是發虛:在場有那麼多的首長,光是少將就有倆個了,還有一個地方上的公安局長。當著這麼多的大人物,自己兩個這算不算是冒認戰功啊?想到首長們發現真相後的憤怒,黃夕和唐敏頓時感覺不寒而慄,身子微微發顫。
其實,倆人也是多慮了——文修之早就心知肚明,黃夕和唐敏,這兩個妹子,要她們賣個萌勾引下小男生或者端個茶水扮個花瓶,她們或許還能做得到,可真要讓她們真刀實槍地跟這種恐怖巨獸拼命,那還是免了吧。她們的戰鬥力,估計連在市區抓個小偷都很勉強——對這個,文修之還是很清楚的。
文修之所以要鄭重其事地向她倆致敬,倒不是真的感謝她們,而只是想把眾人的注意力從槍擊事件中吸引過來,重新回到事件的重點上——喂喂,你們這幫傢伙,可不要主次不分啊!放著怪獸事件這樣足以震撼世界的重大事件,卻斤斤計較幾次槍擊的兇案,那是捨本逐末了。大家該關心的是主題,是我們情報部的成績啊!
文修之問道:「小黃,小唐,許處長,他去哪裡了?」
黃夕戰戰兢兢地搖頭:「不知道。。。今早以後,許處長就離開了,現在卻也沒見他回來。我打他電話也關機了。」
文修之微微蹙眉——自己都到現場了,許岩這傢伙,作為調查組組長卻是人影不見,這傢伙的憊懶也有點太不像話了?
這時候,文修之注意到,黃夕微微向他眨了眨眼,他立即會意,搖頭笑道:「許處長這傢伙啊,昨晚跟這條巨蛇幹了一仗,今早又挨人開了一槍,我估計啊,他該是累壞了。算了,就讓他休息一陣吧,咱們干咱們的事好了!張教授,余教授,還有科研組的同志們,你們放手做你們的事了,我親自壓陣,在現場為你們這些科學家保駕護航!」
眾人散開了,文修之在現場看了一陣,他若無其事圍著巨蛇的屍身逛著,像是毫無目的地散步和觀察,卻是不知不覺地來到黃夕的身邊。他向黃夕使個眼色,後者立即會意,跟著文修之來到了一個人煙僻靜的樹蔭下。
看著周圍再無旁人了,文修之才出聲問道:「小黃,到底是怎麼回事?許處長他到底去哪裡了?」
黃夕很小聲地說:「文部長,許處長確實走了,我也不知道他在哪裡。他說,他現在有生命危險,所以不方便露面。」
&文修之陡然凜然,想起今早那莫名其妙的三次槍擊事件,他心下一沉。他沉聲問道:「什麼生命危險?是誰在威脅許處長?」
黃夕搖頭:「這個,許處長沒跟我說清楚,我也搞不清楚。不過,許處長說,請文部長您要提高警惕,不要相信身邊的任何人,任何時候都要提防襲擊!」
聽到黃夕的傳話,文修之又是一驚,他驚訝道:「不要相信身邊的任何人?許岩,他到底是在懷疑誰?是鄧伯南?還是招森?或者是軍區裡的誰?」
黃夕搖頭:「文部長,我也不知道,許處長沒跟我說清楚——我看許處長的意思,好像是誰都信不過。對了,文部長,許處長還托我給您帶一句話,只能私下告訴您一個人的。」
&說!」
&處長說,您如果要見他的話,請您晚飯時候去個地方——我也不知道那是什麼地方,不過許處長說,那地方,是你們倆第一次認識時候一起喝酒的地方,如果您是文部長本人的話,應該知道那是哪裡。還有,許處長請您不要帶警衛過去。。。最好誰都不要帶,一個人過去就夠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