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岩本來估計,黃夕從外面趕過來估計起碼得要半個小時呢,自己到了咖啡店那邊還得等上一段時間,沒想到進店一看,卻看到黃夕卻是已坐在那天原來的位子上了。看到許岩進來,她起身沖許岩打個招呼:「少校,您過來了!」
許岩笑著走過來:「抱歉抱歉,我還以為你要過一陣才能來呢,沒想到小黃你來得這麼快,倒是我來得遲了。」
黃夕微笑道:「沒事的,我也是恰好到附近來辦事,接到少校您的電話,於是就馬上過來了,卻也沒到多久呢。」她微笑著,卻沒告訴許岩,自己就住在蜀都大學旁邊的一家賓館裡,離這裡也不過是幾分鐘的路程。剛擱下電話,立馬就撒開腳步往這邊跑來了,一路氣喘吁吁,直到不久前才剛平息下來。
&校,您吃過晚飯了嗎?」
得知許岩沒吃過晚飯,黃夕嫣然一笑:「這卻是正好了。我也沒吃過飯,少校,不如我們邊吃邊聊好嗎?」
&那是正好了。」
在等著牛排和義大利麵上來之前,許岩把今天的事情跟黃夕說了,後者聽得十分認真,一邊聽著一邊還用筆在隨身帶的本子上記錄著什麼。等許岩說完了整件事情——當然,許岩不會那麼傻,把自己跟黃山的秘密交易也說出來,他只說了那些可以說的事情——黃夕如釋重負地長吁一口氣,她笑著說:「乍一聽少校您的話,我還真是嚇壞了。以為少校您闖出大禍事來了。既然當地公安局已經給事情定性和結論了,這事就沒什麼問題了。哦。對了,你既然開了槍。公安那邊有沒有記錄下你的證件和槍號?」
許岩點頭道:「記錄下來了,他們記下我的持槍證和軍官證的號碼——這個,有什麼問題嗎?」
黃夕笑著說道:「這種情況我沒處理過,不過以前我聽同事說過類似事件的流程。我們部隊上的持槍人員與地方上社會人員發生衝突的話——只要涉及到槍的,地方公安都會比較慎重,他們會先聯繫我們,確認人員和槍支是否確實屬於我們部隊上的。如果是的話,事情又構成犯罪了,他們就會把案卷移交給部隊上的保衛部門。
但具體到少校您的這個事上。你並不是犯罪,就不用那麼麻煩了,我估計,將來錦城公安那邊也會出一份函件過去給四局通報此事的,一來算是通報,二來也是確認少校您的身份。
所以,在錦城公安局來函之前,我們得先跟首長通個氣,免得到時候公安局都通報了。首長對這個事還不知道呢——我們自己做的事,還要外人來通知首長,那就很不好了。」
許岩「哦」了一聲,對這種公務處理的玄妙。他並不了解,但聽黃夕說得這麼鄭重,他也隱隱猜出了。寫這份報告,對眼前的女孩子是很重要的事情。他問道:「那。小黃,這份報告要怎麼寫呢?」
黃夕搖頭。她笑道:「少校,您是要辦大事的人,寫用槍公文報告這種瑣碎事,您信得過的話,不妨交給我來辦就好了——助理嘛,就是專門幫少校您處理這些事情的。
只是少校,寫份公文是流程上的事情而已,這倒不要緊,倒是第一時間向四局報告,這才是最重要的事。我覺得,這個時候,或許您該跟文局長打個招呼?」
在黃夕的話中,許岩聽到了勸誡的味道,他點頭道:「那就好,我給文修之——呃,文局長打個電話吧。」
許岩正伸手摸自己的手機,但這時,黃夕搶先一步拿出了自己電話:「用我的電話來打——少校,我的話費是公家報銷的,可以省下長途的錢。」
對於黃夕妹子這些微妙舉動背後那涵義,許岩根本沒去考慮——即使他想到了,他也不會在意的:「哦,你手機能打長途免費的啊?那就用你的手機吧。」
黃夕嫣然一笑,心中竊喜。她徑直撥了手機上的號碼,卻沒把電話遞給許岩,而是直接跟對方報告:「喂,您好,常秘書嗎?我是黃夕,二科的黃夕,對對對,是我。。。有件事,關於許少校的,我想跟首長匯報一下,不知首長現在方便嗎?」
許岩聽到,電話里有個很嚴肅的男聲在問:「黃夕同志,事情很急嗎?首長正在開會。」
黃夕神情肅然:「常秘書,事情跟許岩少校有關——今天,他動槍了。」
&槍了?」電話那邊沉吟了下,然後,許岩聽到那嚴肅男聲說:「那好,黃夕同志,你稍等下,我去報告首長一聲。」
電話那邊沒聲音了,黃夕對許岩調皮地吐了下舌頭,做了個鬼臉,仿佛以此來發泄她的緊張心情,許岩回以她隨和的一笑,心中卻也在納悶:跟自己相處的時候,文修之顯得很隨和,跟自己稱兄道弟,喝醉酒了也是滿地亂爬的傢伙。自己雖然知道他是在情報部任職的大官,但自己真的沒想到,文修之竟是這麼有分量的人物?
黃夕跟他打電話,只是接通了他的秘書而已,看她就戰戰兢兢緊張得不行了,那麼一本正經恭恭敬敬的樣子,跟自己相處的時候,自己可不覺得文修之是那麼了不起的人物啊。
許岩正在浮想聯翩,電話那邊有人接聽了,一個熟悉的男聲傳來:「喂,我是文修之。」
黃夕對許岩使了個眼色,她一本正經地說:「報告,文局長,我是二科的黃夕中尉,有突發情況要向您報告,打擾您了。」
&夕中尉?哦,許岩在你身邊是吧?黃夕,什麼情況?聽說許岩那邊動槍了?」從文修之的聲音里,許岩聽出了一絲緊張的味道。
黃夕很嚴肅地答道:「是的,首長。許少校在我身邊。今天中午,許少校和同學在錦城市郊的青秀區風景園區郊遊的時候。突然遭遇了一夥武裝毒販的襲擊,毒販們意圖對許少校等人不利。為確保自身和周圍群眾的安全,少校不得不拿出了配槍與毒販們槍戰,當場擊斃毒販一人,擊傷倆人。後來錦城市公安局的民警趕到,將剩餘的毒販包圍,並一網打盡了。」
&跟毒販交火?」文修之問道,許岩聽得出,他已經顯得輕鬆很多了:「公安那邊有結論了嗎?搜到毒品了嗎?」
&本上,錦城公安對事情已經有結論了。。。許少校擊斃的確實是毒販。」
&本上?」
聽出文修之話中的不滿。黃夕連忙解釋:「今晚,錦城電視台已經播出了整條新聞,已經確認對方是一夥毒販,現在大部分已經被擊斃了。。。」
&已經播新聞了啊~那就沒問題了。」
聽說電視新聞已經播出來了,文修之顯得更輕鬆了。他是知道流程的人,清楚地方政法系統的做事風格。一般來說,對地方政法系統來說,不是十拿九穩的事。他們是不會拿到電視台上去播的;但同樣,一旦在電視上播出新聞了,就說明這件事已經得到了當地警方甚至是地方政府的背書保證,無論誰想翻案都不是容易的事了。
許岩和黃夕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異樣——文修之聽到消息時候的反應和黃夕幾乎一模一樣,大家的第一反應都是擔心許岩拿到槍闖禍打傷了無辜群眾。
&局長,許少校就在我身邊。這件事的詳情,您要不要許少校給您親自匯報一下?」
&文修之沉吟片刻,他說道:「我還在開著一個重要的會議。既然錦城公安局已經給這件事定性了,那就沒必要細問了,我們等公安部門的通報就是,黃夕,你讓許岩交一份報告回來備案就行了。對了,你跟許岩現在是在一起是吧?」
&的,文局長,您有什麼指示嗎?」
&們正在開緊急會議,出現了一些新情況,可能涉及到許少校的——這樣吧,你們在那邊繼續等一下,我開完會再聯繫你們。」
說罷,沒等許岩和黃夕反應過來,電話已經掛上了。許岩拿著電話,和黃夕大眼瞪著小眼,倆人都感到莫名其妙。
&修之。。。這算什麼回事啊?打這個電話來,說有事跟我有關係,卻不說什麼事就掛了。」許岩恨得牙痒痒的:「這傢伙,是故意想吊我胃口的吧?」
恰在這時候,侍應生把他們點的飯菜和牛排給端上來了,倆人邊吃邊聊。黃夕問起許岩今天事情的經過,她尤其好奇的是,許岩沒受過槍械的使用訓練,以前也沒用過槍,第一次用槍,怎麼就敢跟持槍的毒販對射,而且戰績還算很不錯呢,打死一個,打傷兩個。
黃夕仰慕地望著許岩:「少校,你真是太厲害了。不怕您笑話了,入伍這麼久,雖然我也練過手槍的定位靶,但真要跟人對射的話,我肯定不如您的。當初我剛拿到槍的時候,我連怎麼開保險都不會,被教官罵了個半死,現在想著都臉紅了,您第一次拿槍就能殺人了,而且以一敵多。。。許少校,您真是天生該干我們這行的啊!」
許岩苦笑——剛才,許岩因為怕麻煩,把開槍的人說成自己,免得把陳遙雨和司徒笑給扯進情報部的事務里,現在,黃夕卻誤以為是自己開槍打死那些劫匪的。
現在,自己已跟黃夕說了,她又給文修之報告了,自己若是改口的話,這樣折騰起來會不會讓人覺得自己好麻煩?
老話說得好啊:每說一句假話,就必須要說上十幾倍的假話來掩飾,現在,許岩真是後悔死了:自己為了省事而說謊,現在卻是適得其反,帶來了更多的麻煩事。
所以說,做人還真的是要誠實啊!
倆人吃完了飯,叫了兩杯咖啡過來,邊喝邊聊。好在有美女陪伴,等候的時間倒也不顯得如何枯燥,一直等到了晚上的十點多鐘,這時候,黃夕放在桌子上的手機終於響起來了。
黃夕瞄了一眼電話上的號碼,表情嚴肅起來了,她低聲說:「是常秘書的電話,估計是文局長了。」
說著,她拿起了電話,肅然應道:「常米書,您好——哦,您好,文局長!」
電話里傳來了文修之清晰的聲音:「嗯,黃夕,許岩現在在你身邊嗎?」
&局長,許少校就在我對面,您要跟他說話嗎?」
&你讓許岩來接電話。」
許岩接過了電話,拿到耳邊:「喂,文局長?」
電話里傳來了文修之略顯疲憊又帶著笑聲的話聲:「許岩你小子,叫我文哥!怎麼樣,聽說今天你遇到點驚險的事,跟毒販槍戰了?你人沒事吧?」
&事,我人好好的。文哥,今天,我能死裡逃生,說起來,還是要感謝你給我的槍啊,沒有這槍,今天老弟我可真是要糟糕了。」
許岩由衷地說,語氣中不乏真誠:今天的局面確實很危險,他雖然不想欠文修之的人情,但卻必須得承認,沒有文修之給自己配的這支槍,就算自己能躲過歹徒的槍,但同出去的同學們只怕也要會有傷亡的。
&哈!」電話里傳來文修之的笑聲,笑聲顯得很爽朗:「老弟,我給你槍,就是擔心出現這種意外事件了,沒想到來得這麼快——這也是老弟你鴻運齊天,有驚無險啊!對了,老弟,當地公安有沒有為難你?要我出面去幫你擺平嗎?」
&沒事,這次碰到個認識我的警察,上次飛機事件里認識的。他知道我身份,所以,錦城的警察對我很優待,做了個筆錄就放我回家了。」
&這樣還好!我說呢,錦城公安局如果敢為難你扣住你不放,我讓錦城警備區出一連兵去把你給搶回來!
這種事,你以後可要記得了,若是錦城公安局好聲好氣跟你說話,大家萬事好商量,配合一下他們也不是不可以的;
但若是他們態度不好,敢嚇唬恫嚇你什麼的,你可以完全不鳥他們,讓他們來找我們四局!你直截跟他們說,你是現役軍官,屬於特殊情報部門,地方公安無權對你調查和取證,有什麼事,讓他們跟咱們情報部的政治處聯繫——不就是殺了幾個毒販嗎?咱們四局的特工,哪個手上沒有幾條人命的,這算什麼啊!」
聽著文修之胡亂吹牛給自己賣空頭人情,許岩心裡也好笑——剛剛接電話知道許岩動槍的時候,看文修之明顯是被嚇著了。現在,知道許岩這邊沒什麼事了,他又開始吹牛,不要錢的人情不賣白不賣。
文修之在大吹特吹,許岩只能跟著「呵呵」傻笑,然後,他問道:「對了,文哥,你剛剛說,你那邊在開會,有些事跟我有關係的?」
談到正事,文修之顯得嚴肅了很多,他說:「許岩啊,我先跟你通報一件事,你上次獻給國家的四顆藥丸,我們做過真人試驗了,效果很明顯。。。」
&果明顯嗎?」許岩興奮起來:「文局,上次在襄城被我們抓到的f病毒患者,他現在可康復了嗎?」
文修之顯得遲疑,他沉吟良久,才慢吞吞地說:「襄城活抓的那病患嗎?嗯,叫王中茂的那人吧。。。嗯,自打回來以後,我們馬上就給他強制服藥了,效果十分明顯。。。」
說著,文修之笑了聲,笑容中充滿了苦澀的味道:「岩子,你那丹藥,效果太好了——今天中午一點鐘半左右,王中茂殺人搶槍越獄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