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華 第二百八十九章效亡母巧布先機

    送走洪昌乙，伏衡華剛坐下來。

    冬冬冬——

    查珍華敲門叩問。

    她的功法出自扶風仙宮一脈，天然與伏衡華親近。

    這次來，一是感謝伏衡華幫忙補全道法，二是詢問伏家是否要復興扶風仙宮。未來要走家族體系，還是轉入師徒道統一系？

    伏衡華對此不做表態，只委婉道：「我年紀尚幼，家裡有什麼大事，也不會尋我這一輩商量。仙子如有疑問，不妨去我家問一問祖父和太叔公。

    「但私下想來。大家皆是扶風道法傳承，本就應該守望護住。祖父他們，定會善待玉屏山一脈。」

    望見查珍華紅鸞星隱動，伏衡華心有所悟，更加熱情地勸說她去伏家走一遭。

    隨後，伏衡華又對查珍華仔細講解風笛秘術。

    將她送走後，張東言也跑來詢問天河真法……

    伏衡華繼續展現無害溫和的「演法師」姿態，悉心為諸修講解道法。

    而這一切都被東墨陽看在眼中。

    「這小子和師叔學了兩年，又把伏家那些典藏融會貫通。加上他的資質……在這一道果有不凡見解。」

    他試著和宋春秋聯絡。

    宋春秋只回了一句：一切自有長輩安排，你我不用操心。

    長輩？師尊的長輩？難不成，劫仙師祖打算親自收徒？

    東墨陽清楚玄微派目前的隱患。眼下，玄微派急需一位擅長推演功法的人，來壓制即將爆炸的內鬥。

    「難不成，未來我還要叫他一聲『小師叔』不成？」

    ……

    伏衡華應付八九個人後，終於沒有人再找了。

    「也是，三大水域的宗門自有傳功長老。而這群真傳弟子也非弱者。又不是所有人都需要我來提供靈感。」

    他清楚，自己當下為旁人推演地典天書，無非是提供一個靈感思路，挑選一條全新的天地元氣運行路線。

    但具體法門，如何結丹，伏衡華根本不能一一完善。

    「還是境界不夠啊。」

    可轉念一想，伏衡華又振奮起來。

    「眼下境界不足，那就一步一步來，將萬神圖推演完畢。那時，我貫通天下萬道，就算是宗門那群千載傳承的傳功長老，我也不會遜色多少。」

    他繼續擺出神洛天書，推演自己的萬神圖。

    待天色漸明，鬼軍盡數退去。

    第三次鬼襲終於度過。

    伏衡華聯絡極光城內的嘯魚。

    很快，那邊傳來回覆：「有驚無險，雖有萬幻魔窟暴動，但已順利解決。少爺，請告戒三元城，務必小心古戰場。」

    古戰場？

    伏衡華迅速醒悟：鬼，執念所化。

    萬幻魔窟本是仙魔一處戰場，自然執念橫生。隨著「鬼門關」和「陰鬼天兵法」刺激，那邊會冒出大群大群的鬼怪。

    「如此龐大的數量，你們怎麼解決的？」

    一邊跟凌顯君提醒，伏衡華一邊詢問。

    ……

    極光城。

    極光老人劫後餘生一般，向李南行、東玉仙子等五人道謝。

    客氣一番後，李南行特意來潮音齋尋嘯魚。

    「小老師他去三元城，可還周全？需不需要我們去幫忙？」

    李南行結拜兄弟五人順利結丹，決意立赤元宗，傳續造化道統。

    這次，他們特來白瑲尋伏衡華。因為他們道行不濟，又閉關多日，不了解當下狀況。

    一入白瑲，就被漫天鬼氣阻路。好不容易趕到極光城，正逢萬幻魔窟邪鬼暴動。

    於是，五位新晉金丹修士聯手作法，輔左極光老人將這一場暴動化解。

    「暫時不必。」

    嘯魚和伏衡華聯絡後，寫下一篇「北辰樞機轉五龍法」。

    「這是少爺給五位準備的秘術，利用天空中的『五帝內座』，協調彼此之間的五行屬性。」

    結拜五人，恰好對應五行屬性。

    伏衡華拆解「造化五行篇」僅存的一門咒術「五帝華蓋術」，又將當初傳授宇文春秋的「五龍輪法」糅合進來，專門為李南行等人創造一篇合擊秘術。

    這個秘術可以將五人的金丹領域連成一體，還能呼喚天空中的五帝內座，增幅金丹領域之力。

    有這個合擊秘術，五人聯手堪比金丹二轉的修士。

    李南行也不推辭，接過來就學。

    嘯魚為眾人尋僻靜地落腳，五人便開始研究合擊之術。

    ……

    三元城擊退鬼軍，幾位商盟長老設宴接待伏衡華一行。

    除九位長老外，還有他們的親卷門徒，以及三元城的高層管事。

    九長老操持商盟，監察白瑲眾多商行、商鋪，無力再管理三元城。遂認命三位管事，充作三元城的三位城主。

    這三人，有兩位金丹修士，一位假丹修士。

    「金丹六品和兩個金丹七品。」

    伏衡華安然入座，又打量商盟九位長老。

    「沒有上三品金丹，七位中三品金丹，兩個假丹修士。」

    伏衡華思罷，看著東墨陽、沙金閶等人與九位長老寒暄。

    這九位長老，有兩位曾在紫皇閣聽講，一位在劍仙洲聽講，一位在兩儀道，一位在玄微派，一位在天乙宗，一位在玉聖閣，一位在羽仙洲，一位在池海。

    三大水域的門前走狗，名不虛傳。

    伏衡華坐在那邊喝茶，心中琢磨：商盟供奉，是天下來錢最快的門道。三大水域的世外宗門之所以能談玄論道，不用擔心物資供給，全靠白瑲供養。如今我延龍逐漸發展起來，白瑲商行這邊，自然也要分一杯羹。

    他想給這條「門前走狗」再栓一個鏈子，多一位主人。

    但是讓九長老變成十長老。三大水域豈能罷休？

    「還是實力不足，若老爺子一步登臨劫仙。那些劫仙前輩看在同道面子上，總歸會容忍幾分。」

    但現在，伏衡華不得不另外想辦法。

    比如，先建立幾個新型行業的商行，搶占市場，並打壓白瑲商行後，再一步步著手在商盟增加自身話語權。

    「不，我其實可以拉著藏劍島的延龍商行，從另一個層面擠兌他們。」

    伏衡華浮想聯翩時，凌顯君與東墨陽聊完，對伏衡華敬酒。

    伏衡華連忙端起茶盞：「我正在受戒，不得飲葷腥酒水。以茶代酒，望前輩莫要介懷。」

    「豈會？」

    凌顯君知伏衡華天資，也清楚伏丹維的地位，自不會在這點小事上找麻煩。

    雙方和和氣氣，直至宴會散去。

    就在伏衡華準備回去修行時，偶然瞥見二城主身邊的一位美姬。

    他心中一動，問旁邊的洪昌乙：「那女子是誰？」

    「是張城主百年前娶得一房妾室，名叫陳玉。你也清楚，他們這邊六欲橫生，可不講究那些戒律。強大的修士娶幾十房姬妾，都是司空見慣的事。」

    「此女有些古怪。」

    伏衡華收回目光，與洪昌乙一同返還別院。路上，兩人討論五行道法，伏衡華指點洪昌乙，如何修煉「五行化鳳」。

    「鳳凰，元氣之精。不要把它想像成生命，而是以自身五臟孕育五個鳳穴，養出青鸞、火鳳等五隻鳳鳥。待五鳥合一，就能羽化真鳳，自帶神通護體。」

    洪昌乙默默記下，回房後繼續和曾叔祖請教。

    洪璇璣也跟伏瑞應學了相關道法。但因為他道路早定，無法行走「五行化鳳」的路子。可對於曾侄孫，他卻不介意對方走這條路。甚至還特意懇求伏瑞應收徒。

    ……

    「啊——獸靈魔氣！百獸魔殿！」

    回屋後，伏衡華回想方才那美姬，恍然大悟：「難怪感覺她的氣息不對。這是用魔宮秘術，人工合成的爐鼎之身。」

    蛇媚，一種特殊的爐鼎之體。

    伏衡華如今思來，這種道體恐怕和當年的神脈族裔有關。

    「百獸魔殿擅長血脈製作。莫不是拿著人族血脈與蛇蟲混合，人為製造『蛇媚爐鼎』？」

    ……

    美姬陳玉回到房屋，神情漸漸冷下。

    「伏衡華？那賤人的兒子竟然來到三元城了！」

    她殺意蠢蠢欲動。

    可轉念一想，商盟那群長老在側，自己行事未免掣肘。

    「可惜我的本尊不在白瑲。若本尊在此，縱是他們一起上，又有何懼。」

    百獸陰母踱步思量。

    到底是先行隱忍，還是選擇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把昔年仇人的兒子弄死？

    看著旁邊已經呼呼大睡的張城主，陰母面露寒霜，思考利用這匹夫來算計伏衡華。

    「小雜種不足百歲，正處於靈人的少年期，年輕氣盛，最易被挑撥。找個張家子侄和他鬥法，然後讓他失手把人打死。再不濟，也要戳破丹田。再攛掇這匹夫，衝動之下把狗雜種弄死。這樣一來，縱是伏丹維激怒，也尋不到我身上。」

    百獸陰母思量定計，腦中出現一個完美的計劃。

    可就在她準備施行時，突然聽到遠處傳來一聲轟響。

    伏衡華的怒斥響徹天空：

    「孽障，哪裡走！」

    激烈的元氣動盪從那個方向傳來。

    百獸陰母心中一喜：「難不成，有人搶先一步對他下手？」

    她趕緊出屋去看好戲。

    可遠遠看著，一頭熟悉的魔獸正跨雲向自己這邊撲來。

    黝黑如鐵翼的鷹翅；猙獰恐怖的虎首；吞吐縈繞的蛇毒邪霧。

    飛翅毒虎？

    百獸陰母一怔：這不是我們百獸神殿的秘獸？除我之外，百獸魔殿有門人來了？

    她暗暗尋思，尋思如何幫這個愚蠢的門徒教眾遮掩。

    可這頭合成魔獸直奔她所在之地。

    百獸陰母勐然回想起賀夫人昔年做派。

    「不好，這是賤婢一貫手段——這狗雜種要往我身上栽贓！」